“仰角上调3度,平角下调两度,开火!”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一排“勒·穆尔多”几乎在一秒内从左至右依次开火,一团烟雾从炮口中冒出,就只听见“咻——”的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不久,就看见远处腾起了几团巨大的火焰。
“这里是贝塔小队,西南西23度,328英尺,半径45英尺,敌方坦克及装甲车车库。重复,重复……”指挥官的耳机里又传来了声音,他拿起望远镜朝大概的方向看了几眼,心里计算着榴弹炮的仰角和平角,然后迅速喊道:“填装‘格拉菲’,仰角下调2度,平角34.2至34.5度,开火!”
在位于伊尔库茨克州中部的布拉茨克,这座小城已经被硝烟笼罩,建筑残骸被烧得漆黑,狰狞的站在路旁。在布拉茨克东面的奥西诺夫卡,枪声和炮声仍没有间断,三辆“赫尔曼”气势汹汹的冲向苏联以建筑残骸作为掩体的苏联阵地,身后跟着一队手持冲锋枪的步兵,暗灰色的军装在这片以废墟构筑的城市很好的保护了他们,最起码比苏联的土黄色军装暗淡些。
“一队继续火力压制,二队带三辆‘美洲豹’进攻他们右……”还未等这位上士说完,他身旁的一辆赫尔曼被一枚炮弹击中,瞬间被火焰吞没。这名上士只感到被爆炸产生的暴风狠狠的撞了一下,摔在地上。
“上士!”一名士兵发现后,连忙从地上爬起向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上市跑去,但他还没跑多远就吸引了十几支枪口的注意,被乱枪打成了筛子,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生。
上士缓缓睁开眼睛,爆炸的声音让他暂时失聪,模模糊糊看见旁边的“赫尔曼”坦克上机枪还不断喷射着火舌,炮口时不时爆发出一股火焰。上士好不容易看见了旁边有一座矮墙的残骸可以作为掩体,用手爬过去,当当他刚刚一动手臂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手臂的疼痛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一些,使劲闭上双眼然后再次睁开,要紧牙齿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向着矮墙爬去。当然这点小动作在这场战斗中根本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忍住压住心中的恐惧,控制住想要逃跑的双腿,重新探出头用手中的武器还击。
上士忍受着已经擦破的脸摩擦着破碎的地面,带着尖锐棱角的石子在他的脸上刮下一道又一道血痕,但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他的神经麻木,现在只想着快点爬到矮墙那边。
终于一路拖着笨重的身体爬到矮墙的一角,他低头看见手臂上插着几个炮弹的碎片。上士小心地用另一只上的不太重的手拿出包里的纱布,用牙撕成两块。他将其中一块狠狠地咬在嘴里,用手颤抖的捏住那块不算太大的碎片。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一狠心拔下那块碎片。“恩!啊!”出乎一辆的刺痛感觉让他几乎昏厥,用另一块纱布将伤口裹住。
“炮击!隐蔽!”不知谁听到空中呼啸的声音立即趴下,大声地喊着。周围的士兵听见后同样向一边的掩体扑去,趴在地上,同时大声重复着这句话。
“轰!轰!轰!”士兵们死死的捂着耳朵,但是巨大的爆炸声似乎穿透了手,穿透了鼓膜,直接冲进大脑听觉中枢。爆炸的声音让这些士兵们无法判断周围的枪声是否停止,艰难的爬起身后却看见原本待在身边的“赫尔曼”和不知从哪里来的“美洲豹”丢下他们扬长而去。见此,大多数士兵提起武器一手扶着钢盔向着坦克的方向跑去,同时大声招呼着自己的同伴跟上。而剩下的则是一些伤兵,包括上士在内原地等着救护兵的到来。
在南面,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布下了如渔网一样的街道,欧泰利亚的装甲车在前面开路,坦克在后面慢悠悠的前进着,最后则是紧跟着分散开了的步兵,眼睛不时扫过周围的一些房屋废墟,恐怕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藏着一双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睛。
“前方1500英尺发现苏联阵!”指挥车中的通信员向着队长说道。
“立即将坐标发送给苏库伊的炮兵阵地,待轰炸结束后按B计划从东、南两面进攻!立即执行!”队长听到后立即拿起手中的通讯器,命令道。
坦克车长收到命令后,立即分散开,其中几辆立即转向绕过密集的房屋向着敌军阵地开去。后面的步兵见坦克散开只是一愣,然后叫上自己的同伴分成几个小队,紧紧地跟在坦克后面。
在苏联的阵地上,一排排士兵在战壕里望着身后冒着浓烟的城市,一个个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武器,愤怒含着几分担忧的凝视着那边。整个阵地有三道战壕,在第二道战壕后面设有反坦克武器,几辆坦克和自走炮停在第三道防线后面。除了一些侦查人员,其他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那片小城。
“隐蔽!”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士兵们立即趴下,顺便将旁边的战友按倒在地,一个个堵着耳朵,紧闭着眼睛。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大地几乎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震了十几下。就算用手堵着耳朵,声音依然可以穿过手指的间的缝隙,撞击鼓膜。爆炸溅起来的泥点如下雨般洒在身上,躲在战壕里的人顾不上去打掉身上的泥土,两只手下意识的护住双耳,尽管知道这没什么用处。
“坦克!敌人的坦克!”
“敌军从南面进攻了!”
轰炸刚刚结束,一些老兵提前恢复了听力。他们立即叫上身边不认识的战友用枪口对准东面的坦克,还有那些躲在这些钢铁巨兽身后的士兵。
“标尺800米!”
所有士兵将手中的枪上面的标尺调好,几名士兵扛着火箭筒弓着腰跑到第一道战壕。
“标尺700米,反坦克部队预备!”
几名士兵将手中的反坦克火箭筒架好,身后的士兵忙掏出一枚火箭放入。但是还未完成这些动作,一枚炮弹打了过来,紧接着上面的机枪扫过所有探出头的士兵。
“标尺600米,反坦克部队开火!”
刚刚钻进战壕的火箭兵立即站起身,匆忙的瞄准后按下按钮,几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向前飞去。其中一枚击中了一辆“美洲豹”的左侧,巨大的爆炸将履带轰断,几个倒霉的士兵被强大的暴风撞飞,还有几个身上扎满了弹片,躺在地上哀嚎。
受伤的“美洲豹”将炮塔转向火箭弹射来的方向开了一炮,一名乘员探出头想去操作炮塔上的机枪。但是他刚刚探出头,就被一颗子弹击穿了头部,鲜血混杂着脑浆泼洒在灰色涂装的“美洲豹”上。
“标尺200米!”
欧泰利亚的部队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向着前方进攻,不断有人从坦克后面探出身,用手中的武器压制着战壕里探出头的苏联士兵。
“标尺150米,预备……”所有人都紧张的瞄准着自己盯上的目标,冷汗将自己的军服浸湿。就在这时……
“呜——”从南面传来巨大的警报声,将苏联阵地里的人吓了一跳,有些人的武器直接走火,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崩溃,双手死死的堵着耳朵,也不顾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实如果他们事先注意到从南面进攻的部队戴着隔音耳罩,他们或许就不会有事。在东面,十几辆坦克将警笛声开到最大,向着前方行驶着。身后的士兵戴着隔音耳罩紧跟在坦克的后面,一个个勇敢地向前冲锋。耳朵在战壕里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想着咋么才能听不到这折磨人的声音,甚至有几个直接捂着耳朵从战壕里跑了出来,当然结果就是被乱枪打成筛子。
两辆“美洲豹”直接压在战壕上方,在上面玩着自转,履带后面卷起的土高高扬起,将战壕里面的人全部活埋。整个局势瞬间变得一边倒,这个阵地一千多人竟然没有一点抵抗,等待着坦克和士兵过来将其消灭。不到两个小时,两道战壕就已经被填平,当第三道战壕的士兵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到两名士兵用手中的屠杀工具正正的对着自己,坦克巨大的炮口正对着指挥部,所有人只有面对被俘的命运。
布拉茨克东面的奥西诺夫卡防线在四个小时内瞬间被欧泰利亚的军队瓦解,所有部队都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布拉茨克水电站上。布拉茨克水电站是唯一一条通往布拉茨克西城的道路,同时也是最快捷、最保险到达克拉斯诺雅尔斯科的道路。一旦布拉茨克水电站被炸,水库崩溃,高水位的湖水将会冲毁布拉茨克东城的北部,而且会拓宽这条河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炸掉它的。
可是由于东城防线的崩溃速度远远超过了指挥官的想象,炸药并没有布置完成。从东城逃来的的部队挤在水电站上面的道路上,不时有几个人被挤下去,传来阵阵惨叫声。原本指挥官想将这支部队放过来,但看到紧随其后的部队后立即下令炸毁布拉茨克水电站。
“长……长官,上面还有我们的人……”他的副官小心翼翼的答道,他的上司是很少会露出这种狰狞的面孔。
“少废话!一边去!”指挥官不顾他人的劝阻,立即将他的副官推到一边,打开保险,按下了引爆按钮。
驻守在水电站部队只听见一阵猛烈的爆炸,路面上的坦克和士兵瞬间被火焰和烟雾吞没,坦克的零件和人的残肢从中飞出,甚至落在了他们当中。水电站后面的水库出现了一个个漩涡,巨大的水流从另一侧涌出,岸边的树木和一些房屋被瞬间淹没。爆炸声将撤退的部队的惨叫很好的掩盖住,即使没有配乐,画面的血腥场面也是十分震撼人心的,不少人心中都有了撤退的想法。
紧跟而来的欧泰利亚部队一个个张大了嘴望着眼前的场景,他们没有想到苏联军队竟然不顾自己人将水电站炸掉。当然还有几分庆幸,一个个暗暗地感谢着上帝,幸好自己没有跟上去,否则自己的后果还是无法想象的。
爆炸停止了,但是由于炸药还未布置完成,水电站并未遭到严重破坏,路面除了一些坑坑洼洼的弹坑和和一些残骸外并没有其它异常。苏联指挥官看后愤怒的用双手砸在控制器上,嘴里不断的骂着那些将水电站修筑的如此坚固的设计师和工人们。经过这一爆炸,所有驻守部队的军心瞬间崩溃,看到欧泰利亚的部队如履平地一般从水电站上坑坑洼洼的路面冲来,立即转身向西逃去。
愤怒的指挥官冲出指挥部,见到几个经过自己的逃兵二话不说的将他枪毙,但是这并未阻止溃逃的部队。无奈之下,指挥官只能跟着大部队,组织好撤退的部队,向着克拉斯诺雅尔斯科的方向撤退。
布拉茨克的防线终于被欧泰利亚的部队瓦解,前进的道路再一次被清除。我们的“西伯利亚雄鹰”——布莱克·斯克雷斯开始走上胜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