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胧间,张扬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拖拽着飞速前行,他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有嗡嗡的轰鸣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轰鸣声才散去,他感觉自己停了下来,但意识仍处于溃散状态,始终无法集中清醒过来。
张扬迷迷糊糊的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个声音在引导着他做一些奇异的举动,而他想要反抗,精神与身体却始终无法联系在一起。他的反抗仿佛又遭到那个声音的大声斥喝。
张扬渐渐平静下来,任由那股力量支配着自己,渐渐的,张扬感觉到一些变化,身体各处下慢慢的散发着热量,仿佛体内血液里流淌着一股热流,那股暖意浸润着全身,让他感觉十分的舒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热意越来越强。到后来,那股暖流如一团火焰般灸烤着全身。剧烈的痛苦拆磨着张扬的神经,他想挣扎呼喊,身体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而每当他被折磨得快要崩溃时,又总有股力量在支撑保护着他。
痛苦不知道持续了了多久,在张扬几乎变得麻木之时骤然消失。
张扬悚然而醒,他如获新生般大口呼吸着夜晚冰凉的空气。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处一个陌生的山峰上,此刻正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他前方,仍能看到山脚下城市的灯光。
他努力回想今晚所经历的,坠落的人,白光,如同作了一块怪异的梦,自已稀里湖涂的就到了这里,他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蓦然,他脑中一闪,张宁,他把张宁一个人扔家里了,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逗留多久了,这么久不回家,她肯定吓坏了。
想到这里,就要下山。刚站起身来,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走了几步,张扬猛然回过神来,此刻天色仍然极暗,但是他在黑暗中却把周围的环境看得一清二楚,不仅仅于此,周围的一切细微声响都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近到身周树木草丛里偶尔传来的悉悉碎碎的声音,远到山下深夜里偶尔疾使过的汽车呼啸声,他的耳朵里都清晰的分辨出来,此时他的感官竟极其敏锐。
张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害怕自己变成了某种怪物,幸好还是那熟悉的轮廓,再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他把双手伸到眼前,手指上多了个东西。
左手食指上,此时多了一个银灰色的指环。指环与他的手指显得极为契合,紧密的套在他的手指上,仿佛成了他手指的一部分,若不刻去看,几乎无法发现手上多了这么个东西。用手摸上去,并没有金属或玉石那样紧硬冰冷的触感,而是非常贴近皮肤的温润。
张扬试着把它取下来,竭尽全力,却无法动摇分毫。
虽说手上多了这么个来历不明且摘不下来的戒指,但这一晚上所遭遇之事太过离奇,已由不得张扬细细记较。此刻他只想早点下山,早一刻回到家中。
下得山来,张扬终于得知现在身处何处。此刻天色已微微发亮,距离张扬走出家门不过几个小时。而他却跑到了离家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城市郊区。难到自己以汽车的速度,梦中一路奔跑过来的?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里都是在赶路。以前也听说过有人遭遇神秘事件,离奇穿越千里之外,而本人却一无所知。而现在在这种事降临到自己身上,尽管离奇,可就是发生了。
在一个公共电话亭里,张扬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小宁,是你吗?”
“小扬,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小宁说你出门之后失踪了,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张扬母亲焦急的声音。
“妈,你们怎么回来了,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在我在XX市……”
在电话里张扬把夜晚遭遇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也了解了他失踪后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张扬爸妈因为村里的一些事连夜赶了回来,刚好见到一身泥泞的张宁倒在家里。张宁见到爸妈后哭着把张扬出门,然后又消失不见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把他们吓得够呛。家人满后山寻找张扬不见踪影,束手无策之际正要报要报警时,张扬正好打了电话回来。
“那你现在没事吧,要不要你爸过去接你。”张扬母亲说道。听了张扬所描述的,她也感到极不可思议,若不是张扬从小就很乖从不撒谎,她估计也很难接受这么荒诞的故事。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我身上还有一些钱,明天一早我就买票回去,你们不用担心。”张扬安慰着母亲。
挂了电话,张扬行走在即将黎明的陌生的街头,细细回想着这一晚的遭遇,心情变得极为复杂,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恐惧。
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做了个非常痛苦的梦,醒来之后,自己身体反应和感观就变得极敏锐。
张扬隐隐感觉自己的变化并不仅仅是身体感观上的变化这么简单,可其它的暂时又没有发觉,不过就目前来说,至少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他又伸出左手,仔细的观察着那枚突然出现的戒指,除了无法摘下来,辨别不出材质,并无其它特殊之处。虽然它的来历有些诡异,但张扬却并不排拆它,因为他感觉到这枚戒指气息极为熟悉,就如同自己身体与身俱来的一部分一样,让他觉得安定,踏实,无法割舍。也许这也是身上变化的一部分。也正是因为这枚戒指,才让他觉得今夜的遭遇终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待到天亮,一直守候在车站的张扬便早早的登上了回家的客车。
虽然一晚没有休息,但他的精神却是极好,昨夜的遭遇带来的各种情绪都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车窗外,雨后清新怡人的陌生风景。
从出发和站点到家,需要大概三四个小时,随着车窗外景色的慢慢变化,沿途的景色也变得熟悉,客车终于在一个小镇上停下来,张扬手里拿着一件雨衣走了下来。
从镇上到村庄,还需要步行一段路,张扬便到家了。
在临近村子的地方,张扬远远的看到村口聚了一群人,他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从小他性格就极为腼腆,与人交往常常不自言的感到窘迫与羞涩,此事常被村里长辈拿来戏说,取笑他更像一个女孩子。
直到近处,才看见是父亲张德军带村里的村民们与一帮外来人对峙着,那帮外来人领头的人张扬认识,按辈份张扬应该叫他叔,村里人都称呼他二混。此人一年到头也难回村一趟,只是传闻他在外面和一帮混混不学好,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在村里名声极差。而前一阵子,他突然回村,说有一位老板看上了村子里的一块地,想要出高价购得用作办工厂。此事看起来对村里是一件好事,可是对方提出的价钱却低得让人无法接受。在商谈时,对方的态度强硬甚至出言不逊,终于把村里乡亲惹恼,当场就有几个村民气不过破口大骂。二混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几天后,骂人的那几个村民外出时就被人打得住院。张扬父亲作为村长,此事也都是因村里事务所至,所以带着母亲去看望被打的村民,这才留下张扬和妹妹待在家里。
而这次父亲突然连夜赶回,看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二混好像在和张德军争执着什么,情势看上去极为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互殴的样子。而随着张扬的靠近,都停止了争吵,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着冒然靠近的他。
张扬顶着所有人的眼光,绕过二混的人,低着头走向村里,他的脸上一片火辣。在途中,他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而他父亲只是严历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走过双方对峙的场地,再后面聚集了一群远远观看的村里妇女小孩。其中一个看到张扬后,朝他挥了挥手,说到道:“小扬,来这边。”说话的正是张扬母亲。
张扬快步走过去,道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张扬母亲一把拉过他上下看了看,发现张扬除了身上脏了点狼狈了点,并没有什么不妥,便说:“你先回家去,其它的事以后再说,这里的事你也不用参合,小宁现在正在家里睡觉,你去陪陪她,昨晚上把她吓坏了。”
由于从小张德军对张扬的管教极为严历,而让张扬的对他十分的敬畏。又因为从小缺乏玩伴,久而久之才养成了张扬内向孤僻的性格。
相对于父亲的好强霸道,张扬则显较为的胆小软弱,因此父亲对他的样子极为不满,极少让他帮手处理家里的事。而张扬也乐得自在,他知道父亲对他有些偏见,总以为他性格太孤僻,总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做事束手束脚。不像村里其他年青人,说话行事都很大胆率直,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心。
回到家里,张扬先看了一下张宁,此刻她睡得正香,看来昨晚的事让她也跟着受累了。
他洗漱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再次来到张宁的房间里,看着张宁在睡梦中安静的脸。
张宁现在五岁,却展现出了比同龄孩子更出众的聪明可爱,因此她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疼爱,不仅仅是家人,村里的人对这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孩极为喜欢。每当张扬要出门到村里买东西,或者其它的事时,张宁就会拉着张扬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跟过去,在途中遇上村里长辈时,张扬便会极有礼的说一声:叔叔好或者伯伯好。张宁也会跟着他说一遍。而对方则会微笑着回答道:小扬,好久不见你啊,平常多过村子里玩玩啊。或者是说:小宁,又跟哥哥过来玩了啊。
有不少人曾对张扬的父母说到,说他们生了一对好儿女。在其他人的眼中,张扬不喜言语,但懂事谦和,极少与人争执,也不像村里其它的男孩那般野蛮难以管教。而张宁,则聪明可爱,极讨人喜欢。
张扬当然也是对张宁极为的疼爱,在她的身上,他似乎总能看到自己童年时的影子,活泼,好动,永远都是那么的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