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腾在外面听着,仿佛看到金玉那阴森森地目光,身体顿时感到侵入骨髓般的冰冷。
他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他不知道金玉对楚腾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拼命唆使自己的兄弟害他。楚奇想杀自己倒是还情有可原,毕竟长期被人压在后面永远无法超越的心情肯定比较压抑,听大学听心理讲座的时候记得老师说过,这种情况对于心胸开阔的人来说或许会产生更大的动力,但是这也极易让心胸狭隘的人产生嫉妒心理,从而做出极端的事情。
但是金玉呢?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楚腾突然记起前两天和碧玉闲聊时问起楚奇时,碧玉倒是也对他赞不绝口,丝毫没有流露出楚奇很没用的口气。那么,这肯定是金玉长期在楚奇面前肆意编纂旁人对他的看法,故意打击楚奇的自信心,挑拨起他们两兄弟的仇恨。
金玉为什么会对楚腾如此不满呢?这才是令他这个“假楚腾”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难道金玉以前和楚腾有旧情,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此才会因爱生恨,狠心报复他?又或者是金玉喜欢楚奇,怕楚义航死后,楚腾会依仗兄长之势独吞家产才先下手为强?又或者是她想帮助楚奇独吞家产?
一个个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楚腾感觉像是精神分裂了一般,恨不得再多生两个脑袋来想清楚这个问题。电视上看那些侦探名捕们破案时目光如炬料事如神,只通过细枝末叶便可一步步窥得其中真相,以前还不屑,现在才对他们感到真心的佩服。
但是楚腾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许金玉那里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玉儿,要不……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儿,陪陪我吧。”楚奇像是好不容易才从口中蹦出这句话来,语气中充满纯情少年的青涩与恳求。楚腾突然想起刚穿越来时躺在床上偷听他们讲话时,楚奇笑的那么wei琐,现在又何故如此拘谨了呢,倒像个初次像女生表白的初中生。但是转念一想,那天只是听到他们谈笑着出去了,说不定只是逞一时之快的玩笑话,其实他和金玉还没发展到那种“宽衣解带,坦诚相待”的地步呢?
金玉听到此话,似乎想都没想便出声拒绝:“奇哥,你着什么猴急,反正小玉儿早晚是你的。现在在你这儿睡觉,倘若被碧玉那小妮子知道啦,传出去可就不好啦!切记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啊!”
楚奇冷哼一句,闷声不语,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低着头赌气。
“好啦好啦,我的楚家二少爷,奴婢要先回屋啦。”金玉的话就像一口砂糖,让人即使吃再大的苦也会心甘情愿地咽下去。
“嗯嗯,那你早点回房休息去吧。”楚奇只得无奈地应道,兴致阑珊。
“记住了哦,明天傍晚我给大少爷沏的茶里头加点慢性迷魂散,你再把握好时间把他引到安乐崖上去,嘿嘿,这一回一定会让这位楚大少爷死得安安乐乐。”金玉继续叮嘱了一声,便准备拉开门出去。
“咦?小玉儿,我还有个小问题感到很纳闷。你还记得大哥回来时身上穿着的那奇异服装么?而且他的头发亦变得如此之短,这其中定有什么古怪。”楚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正欲迈步出去的金玉。
金玉听到此言,也迟疑了一会儿,道:“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夫人说那可能是其他外族人服饰和习俗。想必是楚腾摔下山崖时,幸运地被居住崖下的外族人所救,因此才身穿这些服装呗。”
唐朝属于历史上比较开明的朝代,长期与吐蕃,高丽等国家进行过贸易往来,因此有时候在大街上会经常见到一些身着与中原服饰不同的款式,因此楚腾身上穿着的服装这样解释也并非说不通。
因此金玉说楚腾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是外族的,本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她说楚腾可能坠崖后被救不禁让站在窗外的楚腾差点“噗”地笑出声来,这么高的山崖坠下来,还能在半个月之内就回到家并且毫发无损,你们以为这是金老前辈的武侠小说啊?跳崖的人永远不会死,并且总会有那么位高人住在下面在狼虎野兽找到并吃他之前把他救回去,喂他一颗神丹并传授绝世武功,最终返回去报恩的报恩报仇的报仇成为一代大侠。
经过一番自娱自乐,楚腾又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
“那么为什么大哥会突然躺在家门口呢?他不是失去记忆了吗?若是外乡人救了他又何必把他放在家门口就走不进来跟大家解释一番呢?”楚奇倒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依不挠地追问道。楚腾想不到表面软弱不堪窝囊无用的兄弟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禁饶有兴致地想知道他们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你问题咋就如此多呢?无论什么问题,明天晚上后便都不成问题了。你瞎担心什么?难道还怕他是阎王老爷派回来向你复仇的不成?”金玉口直心快,想好好挖苦他一番,但说完最后面一句时,却不禁连自己也打了个冷战,随后亦说不出话来。
楚奇见气氛冷场,金玉稍显呆板地站在那里不说话,知道自己有机可乘,急忙掠过身子往金玉怀里蹭,像个见缝就钻的无赖:“小玉儿,我还真有点怕大哥的鬼魂找来这呢,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外面呢。你就留下来再陪我一会嘛。”
金玉听他这么一说,几乎不敢再往外面瞧上一眼。心里虽然清楚楚奇只是在故意吓唬自己,但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心里头总会有那么点阴影,再加上女人本来胆子就比较小,因此身子也任由楚奇抱住,双脚像是钉在地上了一般,再也挪不开一步。虽是如此,嘴里却仍是逞强:“你这个死冤家,胡说些甚!小心舌头被小鬼给扯了。”
迷信鬼神之说,自古有之。封建社会落后的科技水平,使得人们对自然中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通过主观的臆想构造一些子虚乌有的神仙鬼怪,正如人们不知人由何来被编出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乃至在21世纪的落后地区,仍存在着封建迷信残余的习俗。但是大自然的奥秘又是谁能一下子便探明得了的呢?正如自己现在毫无征兆地穿越到一千多年前,又有谁能通过现代科技进行解释呢?
在楚腾沉浸在这些迷信与科学之辩时,突然间灵光一闪,冒出一个主意。既然他们要来谋害自己,我也不能总处于被动状态任人宰割,必须先下手为强,打乱他们的计划。而趁现在他们对鬼神之说有点顾忌,便也给了自己机会把握住他们的弱点。
一想到要揭开他们俩的阴谋,楚腾突然莫名地亢奋起来,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等下见到自己的表情。
房内的木桌又是一阵响声,随后传来金玉微弱的抗拒声,显然是嘴唇被堵住无法说出话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楚腾学着电视里头的古代圣人摇头晃脑的模样,悄悄地从窗下移步回房。现在,他还有比看现场直播的香艳片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进房门,楚腾便三不作两步从靠床的柜子里翻出自己穿越前穿着的T恤和牛仔裤来,急急忙忙地脱掉袍子套在身上,再把绑在额上的头巾去掉,把短发乱糟糟地拢成鸡窝状,整个儿就是邋遢的现代人装束了。只可惜这不是女子房间没有胭脂之类的当做鲜血涂在脸上增加恐怖之效,不然便是楚腾自己往铜镜上照上一照,也会被自己的模样吓坏。
裤兜里的手机还在,把卸下来的电板重新装回去,还有两格电!真是天助我也,楚腾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好叻,现在就让我去替不明不白死去的“楚腾”报仇,戳穿这对奸险**之人的阴谋!
楚腾踮着脚尖,轻飘飘地移到楚奇房门口,站着一动不动。
“啊!”房内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金玉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紧紧抓住着正在和自己欢享鱼水之乐的楚奇的后背,支支吾吾道:“你看……你看外面,是……是什么……什么人在……在外面。”
楚奇后知后觉地被金玉抓得吃痛,还以为是金玉的疑心病犯了,在那里胡思乱想,不耐烦地便转身便嘟囔:“哪有什么人,你是看花……”“眼”字还没出口,已硬生生地顿住,因为他也看到门外直立着一条人影,在忽明忽暗的烛灯下飘摇不定,更显诡异。
楚腾是故意让他们发现的,看不见的才最恐怖,最容易勾起人的胡思乱想的。就像平时看恐怖片的时候,最揪心最害怕的不是看到鬼的面目的时候,而是听着背景音乐感觉到鬼即将出现却看不到的那段时间。楚腾先让他们看到身影,是增加他们的心理畏惧感。
所以有人说小说电视里的鬼故事,大部分人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被自己吓死的。
果然金玉与楚奇被吓得惨无人色,但楚奇似乎还是比较理智,拼命捂住金玉的嘴巴不让她叫出声来。过了好一阵子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些,才壮着胆子喊道:“门外是何方鼠辈,何必在此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