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也是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宋妙英的性子本就暴躁,这一下,怒火几乎燃到了眉毛。
宋子若心中好生奇怪,自己究竟是如何惹到的这帮人,为何一个个都如此落井下石。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分明不是嚣张霸道之辈。
她哪里晓得,即便是不做任何错事,自己这族长女儿的身份,也足以让太多人眼红,毕竟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见不得他人好。
这粉裙女子是个外姓的,名叫丁素樱,从小寄养在宋家,没少巴结宋子若这个大小姐,宋子若向来待她不薄,不想她转眼就变作了随风倒的墙头草。
经众人火上浇油,宋妙英捏紧了拳头,狠声说道:“宋子若,你不要欺人太甚,快将下卷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兔子急了还跳墙,何况我宋妙英!”
闻言,宋子若扑哧一笑,纠正道:“兔子?你说的,那是狗吧?”
“狗急了还咬人呢!”那丁素樱立刻站了出来,替宋妙英的语误打圆场。
宋子若嘴角越发扬起:“狗?你说的,那是兔子吧?”
没等丁素樱说话,她忽而摇了摇头,正色道:“不,不对,想要咬人的分明是你。”
“你……你敢说我是狗!”丁素樱脸色大变,她身旁的几人也是面露怒容,手中灵气翻涌。
她们早想收拾收拾宋子若,如今终于逮着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在场几个,都是练气后期的修为,随随便便挑出一个,都比练气中期的宋子若强上数倍。
眼看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宋子若微微眯了眯眼,右手握紧了别在腰间的一物。
那是一个刀鞘,鞘中无刀,空空如也。
父亲失踪之前,将此物交由她保管,一开始她并未在意,直到三日前,被一个未露面的人骗至后山禁地,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才察觉到一丝异样。
也正是那时,一道穿越而来的灵魂,被刀鞘吸入了尚有余温的尸体,自那之后,此宋子若非彼宋子若。原来那个老实胆小,任人拿捏的女子,早已进入了六道轮回。
丁素樱等人自然不会蠢到最先动手,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宋妙英。毕竟将嫁给宋益青的人,是宋妙英。有宋益青撑腰,她不当出头鸟,谁来当?
宋妙英果然没有让她们失望,双手一挥,一阵疾风从袖间迸出,利如刀刃,朝宋子若直扫而去。
这一招,她只用了七八成灵气,她的修为已至练气八阶,宋子若这个练气中期的,想要接住这一击,简直是痴人说梦。
丁素樱是第二个出手的,宋妙英的百炼风刃,和丁素樱的七曲拳,均是黄阶中品的功法,招式较为简单,适合筑基修为的人。
疾风和拳头一起袭来,宋子若不惊不慌,身形一动不动,却让二人的攻击落了空。
“这是怎么回事?”宋妙英面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同样的惊讶的丁素樱,哪里肯如此轻易就示弱,赶忙用眼神示意愣在一旁的另外几个女子。
众女子会意,一齐动起手来,红衣绿裙纷纷飘起,在夜明灯之下极为鲜艳。
天罗决的独特之处,不在于攻,而在于防,炼至大成,灵气可在周身变作九层,就好比那传说中的九重天,重叠交错,变幻莫测,寻常的功法,都破不了这一层层的防御。
宋子若虽未炼至大成,只能掌控“三重天”,但对付这些练气中阶的,已是绰绰有余。
而那不知是何来历的刀鞘,能使她的灵气在丹田、经脉中流动的速度大大加快,练气境的修士,往往需要几呼几吸的功夫,才能让灵气运转一轮。凭借刀鞘,宋子若却能在一呼一吸之间完成这种运转,这也意味着她的速度要大大快于常人。
转眼间,一众女子的灵气耗得七七八八,却未能近得宋子若的身。为首的宋妙英自是又急又气,心道这天罗决到底不容小觑,正无计可施,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今日在书阁选了功法,回房之后便细细翻阅起来,左看右看也不知有下卷,只记得这天罗决上说,此决需吸收天地之力才能施展。
如此说来,没有天地之力,岂不就无法施展?
宋妙英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与笑声一同出现的,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波动。
“禁锢术?”宋子若微微皱眉。
禁锢术很是简单,无需太多灵气就能施展,一个透明的牢笼很快将宋子若禁锢在内,浩瀚的灵气转瞬与她失去了联系,体内变得空空荡荡,这感觉极为陌生。
她心中有些惶惶然,索性站定不动,不言也不语。
月光淡淡,却透不过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禁锢,一片黑暗中,宋子若的五官深邃得出奇,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是福不是祸,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好在一开始,她就没想躲。
“怎么,子若大小姐今日吃瘪了?”宋妙英围着她转了一圈,眼底满满的全是得意,“你娘今日又去外头寻你爹的下落去了,至于书阁中的二长老,是听不见外头的动静的,你说,还有谁会来救你?”
“二长老与我有何关系?”宋子若问。
一提起这事,宋妙英就气不打一处来:“哼,这天罗决,不就是你和二长老串通好了,故意让我拿到的?说,下卷到底在哪!”
丁素樱惊觉她这话不妥,小声提醒道:“妙英姐姐,有些事,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说的好。”
宋子若如今地位尽失,可二长老仍是古苑宋族举足轻重的人物,宋妙英要是得罪了他,即便将来贵为少族长夫人,只怕也不会好受。
再者说,她们屡次来找宋子若的麻烦,都是经过二长老默许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唯独丁素樱知道,旁人均不晓得。
宋妙英也觉自己失言,当即冷冷扫视其余几个女子,说道:“谁敢将我的话透露出去,我定饶不了她!”
几个女子连连摆手,阿谀不迭,极力装出胆小如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