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睁开眼睛,艰难地抬起身体。
“姑娘,你醒了?”温煦的声音来自另一边的一位白衣男子,长相俊美。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水凝打量了那人一会儿,开口问。
“这是我家的马车,我们在路上遇到你,那时你生病晕倒了,所以我们就把你带上了。”男子温和地说道,狭长的眼眸充满了笑意。
“我病了?”江水凝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中,她正要和云啸飞成亲哪,却突然失去了意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大夫说你本来就体弱,又受了惊吓,感染了风寒。”白衣男子说道。
“噢,多谢公子相救之恩,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水凝问道。
“姑娘不必多礼,路见危难,本应相助,我叫计怀礼。”白衣男子微笑着回答。
“多谢计公子搭救,小女子江水凝。”水凝想施礼,却因在马车中行动不便,只得作罢。
“江姑娘不必客气,大夫说了,你还得休养一阵才行,不知江姑娘可有家人?”计怀礼温言道。
江水凝摇了摇头,说:“我父母已经过逝了,本来有个丫环采玉跟我相依为命,但因为一些事儿,也分开了,我如今是无家可归了。”水凝说着,心情低落下来。
“这样啊,那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计某欢迎姑娘到家里去做客。”计怀礼说道。
“这怎么可以?计公子伸手搭救已是大恩了,怎么敢再去叨扰府上?”江水凝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我能相遇,自然也是有缘。”计怀礼笑着说。
“这…”江水凝有些为难,去吧,与人家不过一面之缘,似乎太鲁莽了些儿,不去吧,自己也着实无处可存身啊。
“江姑娘不用介怀,我家有一小妹,名叫计怀心,你若能去,正好与她做个伴儿。”计怀礼说道。
“那就多谢公子了。”江水凝笑着说,自己还真是幸运,这么快就有地方去了。
“江姑娘,不知你为何会昏在路边?”计怀礼问道。
“这个,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让我给忘了,记起来的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江水凝有些头痛地说,她一觉醒来,就记得自己父母去逝,她和采玉一起前来京城,但是来办什么事不记得了,然后就记得认了干娘,后来不知怎么的从干娘家出走,遇到了安王爷,然后又随安王爷去了边关,自己见安王爷对采玉有意,就留下了采玉,然后好像又有了什么事情,就离开去了归家庄,然后就是遇到云啸飞,他为了一枚玉戒非要娶自己,再就是在婚房内失去意识,醒来就在马车里了。
“这么说姑娘失忆了?”计怀礼好奇地问。
“好像也不是啊,很多事我还记得啊,只是好像有一部分想不起来了。”江水凝摇摇头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些不开心的事吧。”计怀礼说道,他听别人说过,有些人受到刺激后会忘记让自己难过的事情,也许江水凝就是这样。
“也许吧。”水凝叹息着说,她也不知道啊,不过,要真是这样,忘了更好。
“计公子,不知你家在什么地方?”江水凝平静下来,既然决定跟人家回去,自然要先问清楚情况。
“扬州”,计怀礼回答。
“扬州啊,听说那里很繁华啊。”江水凝笑着说。
“是啊,山清水秀。”计怀礼笑着,笑意如春水漾开。
“那好像很远哪。”水凝说,她虽然没去过扬州,但也听说过的。
“是啊,是挺远的。”计怀礼笑笑说。
“现在咱们到哪儿了?”水凝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问。
“已经过了上洛,前面该到河阳了,过了河阳,就到扬州地界了。”计怀礼回答。
马车经过一片小树林,因为是冬天,树叶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拉车的马突然停住了,不安地低鸣着。
“怎么了?”江水凝把头伸出车外,问驾车的丰顺。
“不知道,这马突然就不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也不走。”丰顺说着用马鞭抽马,那马吃疼地低叫,却还是不向前迈步。
“下去看看吧。”计怀礼在马车中说。
江水凝点点头,下了马车,计怀礼随后也跳了下来。
两人刚刚站定,就见一枚什么东西冲着计怀礼飞来。
水凝意识到恩人有危险,忙不假思索将计怀礼推到一边儿,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开,一枚飞镖扎在了她的肩头上。
“江姑娘,你怎么样?”计怀礼反身扶住了要摔倒的水凝,急问。
“我没事,你快回马车里去,刺客是冲着你来的。”水凝喘着气说。
“走,我扶你回马车。”计怀礼抱起水凝将她放在了马车上。
“嗖,嗖,嗖”,四周出现了八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驾车的丰顺,早吓晕过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计怀礼将水凝放进马车,回身跳下地,大声问。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是谁?是谁请你们来杀我的?”计怀礼问,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做事一向很注意,从未跟人结怨,怎么会有人要杀他哪?
“你话太多了,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爷吧。”为首的黑衣人说完,一挥手,朝计怀礼冲了过来。
计怀礼从小虽然曾习过武,但无奈他人不喜练武,学的那三招两式只是花架子,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这会儿在这些黑衣人面前,只有等死的份了。
“等一下。”就在一个黑衣人挥刀砍向他的时候,他出了声。
“又要干什么?”为首的黑衣人不耐烦地问。
“车上有位姑娘,是我们路上遇见的,与计某并无关系,还请各位壮士放过她,若能如此,计某死而无憾。”计怀礼说道,他自己死也就罢了,可不能让无辜的江水凝跟着自己陪葬吧。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姑娘,还真是个情种。”那黑衣人讥讽道。
“老大,跟他罗嗦什么,一刀结果了咱好回去收钱。”一个黑衣人说道。
“嗯,杀了他。”为首的黑衣人叫道。
“一直举着刀准备砍计怀礼的黑衣人应声将刀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