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客栈赶的雾瑟在快进城的时候,在一树杈上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右手,往自己的肩膀上狠狠地击了一掌。马上一口鲜血破口而出,染红了树杈,她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大口大口地呼着气,疼痛感在神经里抽搐,一阵难受。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在不违背宫主的命令下她知能这么做。她只希望神医的后人不是浪得虚名,知道什么药治内伤,还是外伤。但愿他们能读解自己最后的那句话的意思。
当雾瑟带伤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的时候,莫水烟果然没有怀疑她。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既是他们拿到药了,也不会知道那一颗是解药,若是吃到毒药只会提早送他上西天,而这场游戏也会早点结束!
这些日子燕甫靖在得知凌霄前去偷解药后,安静了许多,耐心地等待。离儿则细心的照顾他。
白素莹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一般都在屋外采药,种药。心里却是十分担忧,因为事过两天了,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在最后关键的日子凌霄和素青都还未赶回,难道是遇难了?
见他们日落西山都还未归,三人正商议着是否出去寻找他们时,凌霄大步跨了进来,他身后的素青可能是跳得说得蹦得有些累了,慢条斯理地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后,就蹦到白素莹面前,张着嘴说个不停,只是一点音都没有。
不过白素莹从她的口型看出她是说大木头点了她的哑穴。见她这样,白素莹不由一笑,一句话点破她。
“你自己不是也会解穴吗?”
听了自己姐姐的话,她一怔,猛地瞪大了眼睛,敲了一下脑袋,心里暗骂自己是白痴,怎么会忘记自己也是会武功,会解穴的!一定是忙着跟大木头斗嘴忘记了。
想罢,她就急忙解了自己的哑穴,顿时解放,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感觉会说话空气就是比较新鲜。
当凌霄踏进门那一刻,他就看着燕甫靖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前方,他知道王爷现在看不见了。刚想开口问怎么会这么快时,离儿轻微地摇摇头,他明了就不再开口了。
燕甫靖知道凌霄他们回来,心里很激动也很想知道他们找药的结果。可是他很害怕知道结果,所以选择了沉默。
通过他的微颤的手,离儿知晓他内心的害怕担忧,但这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便帮他问道:“药拿到了吗?”
凌霄欲言又止,他真的不想给了王爷希望又给他失望。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承受这些了。解药有,可是毒药也有!他真的说不出口!万一一个不小心王爷吃了毒药自己将会追悔莫及的!
就在凌霄难言时,素青却独自说开了,“药是拿到了,不过……”
话还未说完,白素莹拉着素青的手惊喜地叫道:“拿到了!”
见自己的姐姐如此开心,素青阴着脸也说不出了。她也不想给了姐姐希望又给她一个失望!对话陷入了沉默。
燕甫靖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从空气味道里嗅出一点端倪。他知道这药可能是出现问题了,看来自己注定是要成为一个瞎子了。想罢心里一阵苦笑,面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离儿见素青和凌霄都面露难色,难以启齿。她感觉不妙,一定是取药出了问题了,不禁回头看着面静若止水的燕甫靖,她陷入了思考,突地她说道:“凌侍卫,素青姑娘。你们有些话就直说,这个时候推推拖拖的反而让我们都提心吊胆的。有话就直说。”
两人都踌躇片刻,最后是素青开口言道:“那个叫雾瑟的女人很狡猾,是个用毒制毒的高手。她故意将药给了我们,可是她把毒药和解药都放在了一起。回来的路上我看过了,除了能分清它们是内服和外用外,我也无法判断那个是解药。最后还自鸣得意地丢下一句什么药独一,什么化水的,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说完,素青就将药瓶拿出交给了白素莹。
白素莹将要倒出仔细看了看,确实如妹妹所说,根本就是很难正确判断那个解药。拿起这粒觉得是,又觉得不是,拿起那粒也是这样的感觉,关系燕大哥的性命,她左右不定,很难下判断。
就在白素莹犹豫不决地时候,燕甫靖不管他们是不是有毒,还是没毒。只要有希望他就不能放弃,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放手一搏,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想罢,他眨了眨眼,凛然道:“白姑娘你就不要费神了。把药全给我,我自己来选,能否得救救听天由命!”说着,他已经将手摊开。
“燕大哥!”白素莹拿着药有些不愿叫了他一声。若是吃错了,必死无疑。她宁愿他当一个瞎子,也不想他冒这个险成为一个死人。
“就请白姑娘你就给甫靖吧。”说着离儿她起身将白素莹手中的药瓶拿到了燕甫靖面前。虽然她也是不愿,可是她更明白如果不让他吃,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的。她已经想好了,他若是吃错不幸身亡,那她也不会苟延残存的!她要给甫靖一次重获光明的机会。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么办了,也不再阻止,他们只求上天大恩怜悯,不要让这对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从此阴阳相隔!
燕甫靖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感受到自己掌心的药丸有很多,他不愿去多想,迅速地抓起一粒就要送进嘴里。一切都交给命运吧!
见他服药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在他快要将药丸送进嘴里的时候,离儿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所有人都一愣,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将燕甫靖手中的药丸拿下,离儿突然很认真地问素青道:“素青姑娘,请问雾瑟在临走前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话?”离儿突然问道这个,素青一时蒙了,呆呆地看着离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什么她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独一和不可医。
“是‘药瓶内药皆独一,唯有不化水可医’。”凌霄觉得离儿可能会找到方法,便赶紧说道。
白家两姐妹则不解地看着她,燕甫靖本来就茫然的眼神就更茫然了。
“药瓶内药皆独一,唯有不化水可医。”离儿低头自语思索半天后,拿起药丸和药瓶,倏地起身,交与白素莹后,继续说道,“麻烦白姑娘将这些药分成内服和外用的。”
白素莹虽疑惑,却还是照做了。燕甫靖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碰到离儿的衣襟,便拉了一下,不解地问道:“离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他不知他抓住的衣襟不是离儿的,而是白素莹的。在离儿的摇头下大家都没有说穿。
看着被白素莹分成两堆的药,离儿问清那时内用的后,仔细地翻找,发现三粒独立颜色的药,分别为黑、白、橙。
将这三粒药拿出后,离儿又对着凌霄语道:“凌侍卫,麻烦你去取三碗水来。”
虽颇困惑,凌霄还是去了,素青则去帮忙。不一会水就端来,放在了桌子上。
离儿将三粒药丸分别放入水中后,黑色的马上就化散开来,水顷刻间成了黑色,还冒着小泡。白色和橙色都还完好无损地躺在碗底。
微微蹙眉,离儿轻晃了一下两个水碗,橙色的药丸也散了开来。将没化的白色药丸拿出后,离儿将它送到燕甫靖的嘴边,踌躇片刻后,深呼一口气后细声道:“甫靖,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