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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北齐书

昏庸的暴君高洋

高洋(公元529—559年),字子进,北齐的开国皇帝,即文宣帝。高洋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十分勤于政事,以法治国,且善于用人。后来,不知为何,他竟然神志大乱,胡乱猜忌,变得异常狂暴,甚至虐杀自己的兄弟。他的前后行为举止判若两人,以至于很多人猜测他是患了精神分裂症。

高洋是东魏权臣、北齐王朝的奠基者高欢的次子,高澄的同母弟弟。高洋出生时,相传有异兆显现。高洋自幼其貌不扬,沉默寡言,但其实他是大智若愚,聪慧过人,且气度非凡。虽常被兄弟们嘲笑和捉弄,但他的才能还是深得父亲欣赏。高欢曾让儿子们各自去整理一堆乱麻,大家都细心地梳理,只有高洋拔出刀来将乱麻砍断,说:“乱者就必须斩掉!”高欢知道后,赞叹不已。

哥哥高澄被刺杀后,大家都十分惊慌,不知所措,只有高洋还很冷静,他布置军队除掉了叛党,并秘不发丧,稳定了人心。后来,高洋又逼迫东魏皇帝立太子,然后将大权控制在了自己手里。当时,高洋宽厚待人,对下属推心置腹,逐渐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公元550年,高洋逼迫东魏孝静帝让位于他,自立为皇帝,定国号为齐,改元天保,年仅21岁。他就是北齐文宣帝。高洋即位之初,曾发愤图强,且善于用人,因此深得人心。他赏罚分明,不论谁犯了法,即便他是皇亲国戚或者功臣,也不会得到姑息纵容。因此,朝廷上下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至于军国大事,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他确实对行军打仗很有一套。有一次和敌人作战,明知敌人有五万多人,他却只派几千骑兵去堵敌人的后路。带兵的将领向高洋请求,多给他派点人,高洋很生气,反而将他的人减少了一半,结果士兵们奋勇冲杀,取得了胜利。

高洋当了几年明君后,就性情大变起来,他饮酒逐渐无节制,而且越来越残暴。他变得越来越喜欢杀人,被他杀的人,不是被肢解,就是被火烧或者扔进河里。由于酗酒过度,高洋后来变得越发疯狂起来。他每次喝醉后,就会拔出剑来,乱砍乱杀,谁运气不好就会被他杀死。他还喜欢到街上随手乱扔钱,为的是看人们抢钱时疯了一般的样子。

有一次,大司农穆子容触犯了高洋,高洋竟命令穆子容脱光衣服趴在地上,然后用箭射他。因为没有射中,高洋一气之下,竟拿起一根木棍插进了穆子容的肛门里。杨愔长得很胖,高洋就很讨厌他。高洋叫他杨大肚,还曾用马鞭打他的背,将他打得血肉模糊。有一次,高洋还想用刀剖开杨愔的肚子,最后被崔季舒救了下来。后来,高洋又逼死了彭城王高澈的母亲。高洋还曾用长矛刺人玩,把都督尉子耀刺死了。后来,他又用锯子将都督穆嵩活活给锯死了。更残忍的是,他只因一时心血来潮,就将完全无罪的都督韩哲砍成了好几段。

高洋不但非常残暴,而且大修宫殿,动辄就动用民夫十万,给老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苦难,致使天怒人怨。大臣李集不顾自己的性命,向他进谏道:“你比夏桀和纣王还要残暴。”高洋愤怒不已,便命人将李集捆起来扔到了河里。过了片刻,又命人将他捞了上来,问道:“我和夏桀和纣王比如何?”李集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洋于是又命人把李集扔到了河里,然后又捞了上来,还是问了那句话,如此折腾了好几次,但李集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最后,高洋乐了,说:“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笨蛋!”于是将他放了。但是李集后来又向高洋进谏,说他残暴昏庸,高洋便下令将他处以腰斩之刑。

最后,残暴的高洋终因酗酒过度而死于酒精中毒。

勇将高昂

高昂(公元491—538年),汉族,字敖曹,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东)人,南北朝时期北齐大将,东魏徐州刺史高干的弟弟。

高昂年少时便很有胆量,长大后很有才能,胆识过人。史称他“龙眉豹颈,姿体雄异”。

他的父亲高翼为他请了严格的老师,并请老师对他严加管教。可高昂根本就不怕老师,也不遵从老师的训导,到处乱跑。他常常说:“男儿应当横行天下,靠自己去争取富贵,哪能老是端坐在屋里读书,当个老师傅呢?”高昂随哥哥高干到处抢劫,官府也不敢惩治他俩。兄弟俩还倾家荡产,招揽会武艺的宾客,因此,乡民们非常害怕,没人敢做有悖于他们的事情。高翼常对人说:“我的儿子高昂将来不是毁掉我的家业就是光宗耀祖,而且不仅仅是做个州县的土豪。”高干想娶博陵人崔圣念的女儿,但遭到了拒绝,兄弟俩便把此女给劫到了村外。高昂对高干说:“为什么不就在这儿行礼呢?”于是,高干便将此女给强暴了。

北魏建义元年(公元528年),高昂兄弟聚集流民起事,响应葛荣起义。兄弟俩屡次大破魏军,很快就被授予了官爵。后来,因为高干与魏帝曾有交情,便奉旨归降了朝廷。归降后,高昂被任命为通直散骑侍郎,封武城县伯,赐食邑五百户。当时的柱国大将军尔朱荣认为高昂兄弟先叛乱后归降,朝廷不应该再让他们担任要职。高昂兄弟知道后,便主动辞官回乡了。二人回到家乡后,继续抢劫掠夺。尔朱荣听说后,十分痛恨,便给刺史元仲宗下了一道密令,让他把高昂抓了起来,囚禁在了晋阳。

北魏永安三年(公元530年),尔朱荣叛乱,攻入洛阳,掌握了北魏军政大权,高昂也被押到了驼牛署。后来,北魏孝庄帝因不满尔朱荣控制朝政,便将其诱杀。尔朱荣死后,高昂这才得以释放。尔朱家族发动反击,四处起兵,围攻洛阳。当时,高昂刚被释放,对孝庄帝非常感激,于是披挂上阵,拿起兵器与其侄子高长命等一起冲出去杀敌,所向披靡。孝庄帝在城楼上观战,见高昂如此英勇,便大加赞赏。

高昂认为敌人势力强大,请求皇帝让他回家乡招募士兵。他走后不久,洛阳城就被攻破了,高昂便在家乡起兵。不久后,他跟随高欢作战,很快就打败了尔朱家族的势力。在与尔朱家族的最后一场战斗中,高昂率领一千名自己招来的汉族骑兵,从侧面杀向了敌军,把敌人阻断,给高欢的部队赢得了战机。那次如果没有高昂的话,高欢不但不会获胜,而且恐怕还会丢掉性命。

北魏孝武帝初年,高昂被任命为侍中,晋爵为侯,赐食邑七百户。后来,他的哥哥被孝武帝杀了,他便带着十几个手下逃到晋阳,投奔了高欢。不久之后,孝武帝发动了对高欢的战争,高欢反击,命令高昂为先锋,很快就打败了孝武帝。孝武帝向西逃跑,高昂率领五百骑兵拼命追赶,一直追到崤山一带,最后也没有追上。随后,高昂代理豫州刺史,讨伐三荆地区不肯归附的地方,最后都平定了下来。东魏孝静帝初年,高昂被任命为司徒。

当时,关陇一带有人叛乱,高欢任命高昂为西南道大都督,率军前去平反。到达关陇后,高昂见那里地势险要,且敌人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便带领部下边打边进。很快,他们就取得了胜利。

高昂回去后,高欢任命他为军司大都督,和侯景一起在虎牢关训练士兵。当时,鲜卑人都看不起汉人,但对高昂这个汉人,他们没有不害怕的。就连高欢本人,也对高昂另眼看待。高欢每次对将士发布命令时都用鲜卑语,但只要高昂在旁边,他就改用汉语,以示尊敬。有一次,高昂到高欢府上去,门卫不肯替他通报,高昂一怒之下,便将那个门卫给杀了,高欢知道后也没有怪罪他。

后来,高昂率兵攻打被西魏占领的洛阳城,最后战败被杀,年仅47岁。

史学家魏收

魏收(公元507—572年),字伯起,巨鹿下曲阳(今河北晋县)人,北齐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

魏收是北魏骠骑大将军魏子建的儿子。他自幼聪明,博览全书,15岁便很会写文章。父亲驻守边疆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渐渐爱上了骑马射箭,于是,他也想靠武艺来建功立业。有人见他生得温文尔雅,便调侃道:“魏公子您能耍多少个戟呀?”魏收听了,觉得很羞愧,从此改变了志向,开始专心读书。夏天闷热的时候,他就把板床搬到树荫下,坐到上面读书,树荫移动,板床也跟着移动,时间久了,板床的木料也因此磨损了不少。功夫不负有心人,魏收长大后很有才学,尤其擅长写华丽的文章。

后来,朝廷任命魏收为太学博士。尔朱荣迫害文人学士时,魏收也受到了迫害。魏闵帝即位后,想考一考魏收的才能,便命他以《封禅书》为题写篇文章。魏收提笔就写,下笔如神,很快就写好了。当时,黄门郎贾思也在旁边,他看了后吃惊不已,对魏闵帝说:“即使是具有七步成诗之才的曹植,写《封禅书》也不会如魏收写得好。”因此,魏闵帝开始赏识魏收,并任命他为散骑侍郎,随后,又让他参与编写国史。

孝武帝即位后,有一次发动很多士兵陪他出去打猎,由于天气寒冷,大家都十分不情愿。再加上皇帝和陪同的官员、妃子的穿着打扮都不符合礼仪的规定,魏收便写了一篇题为《南狩赋》文章来讽谏,文辞十分华丽。皇帝看后,竟然没看出其中的真实含义,还表扬了魏收。

魏收为人机敏,且很会写文章,与当时的温子升、邢子才号称三才子,但他生性轻薄,恃才傲物,就连自己的伯父魏季景也不放在眼里。魏季景也很有才能,官职和名声也都在魏收之上,但魏收却很不服气。当时,有个叫李庶的人以善于辩论著称,他曾对魏收说:“朝廷里有两个姓魏的人才。”指的就是魏收和魏季景,魏收听了,却傲慢地说:“把我和我伯父相提并论,就像把耶输和您相比一样。”耶输是当时有名的傻子,魏收这样比喻,很明显是说伯父魏季景是个傻子,这是很不尊敬长辈的行为。

高洋建立北齐后,由于魏收曾说自己想编写历史,高洋便命他写北魏的历史。高洋还对魏收说:“你只管写,要实事求是,我不会像太武帝那样杀害史官的。”于是魏收开始专心写起了史书。很快,他就将《魏书》写好了。这部史书是现存的唯一一部完整记述北魏历史的史书。但由于此书有失公允,因此可直接继承和借鉴的文献并不多。

魏收在编写这部书的时候,不是非常客观地书写,那些曾与他有过节的人,他便将他们所做的好事多数都给湮没了。但对于一些坏人,他却为他们编了不少好事。比如,魏收曾得到过朋友阳修之的恩惠,他便将阳修之的贪官父亲写成了一个清官;尔朱荣本是个奸臣,但由于高欢曾是尔朱荣的部下,而且魏收还收了尔朱荣儿子的礼物,于是在写尔朱荣的时候,就将他写得好了很多。因此,魏收也得罪了很多人。

《魏书》写好后,很多人都向皇帝告状,说魏收不公。皇帝无奈,只好下令将此书收了起来。魏收死后,很多人依然痛恨着他。北齐一灭亡,人们就将魏收的尸骨从坟墓里挖了出来,抛到了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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