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奔跑着想扑进玉儿怀里,却被雅尔哈齐横身拦住。
弘芝弘英疑惑地看着他们阿玛,雅尔哈齐清咳一声:“你们额娘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你们以后不许再这样扑你们额娘。”
弘芝弘英点点头,探头看着额娘的肚子,疑惑地问:“弟弟妹妹?在哪儿?”
雅尔哈齐呆了呆,回头看着妻子道:“他们不知道要十个月才能长大?”
玉儿想了想,府里但凡有孕的下人是不会留下的,孩子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又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玉儿伸手将弘芝弘英招到跟前,伸手轻抚两个孩子的后颈,“都说十月怀胎,弟弟妹妹要在额娘肚子里慢慢长大。”
弘芝靠在母亲胸前,疑惑地皱了皱小眉头:“慢慢长大?很慢吗?”
弘英仰头也好奇地问:“不是送子娘娘把弟弟妹妹塞到额娘肚子里放十个月吗?现在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已坐下的雅尔哈齐靠在椅背上一挑眉:“总之,你们给阿玛记着,这以后的十个月,你们不许大力冲撞你们额娘,知道吧?更不能吵着额娘。没事儿就多练功,多看书,少来打扰你们额娘养胎,如果还有不明白的,阿玛给你们找本书,你们回去自己看。”
双胞胎有些不乐意,这听着怎么像是额娘被弟弟妹妹抢了?
看着双胞胎嗍起的嘴,那一脸的不乐意明显只差说出来了,玉儿想了想,安慰道:“你们可以去问问你们的大哥和姐姐,当初,你们在额娘肚子里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做的。
额娘不是不疼你们了,额娘每天还是会陪着芝儿英儿的,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玩儿跑跳扑闹了,额娘要护着弟弟妹妹,他们还小,等十个月后他们生下来,额娘就又能像以前一样。
当初,额娘怀着你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弘芝想了想:“额娘,我呆在你肚子里的日子我都不记得了。”
弘英也点头:“我也不记得了。”
玉儿失笑,这俩傻孩子!
“额娘记得以前和你们说过怀着你们俩的时候,哥哥姐姐很乖吧?”
弘芝不乐意道:“嗯,说过,不过,我们没有不让大哥大姐和额娘一起。弟弟妹妹不好,都不让我们和额娘在一起。”
玉儿伸手拉过两个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们的小脸:“除了不能大力冲撞外,额娘保证,平日还是和以前一样。”
弘芝听了额娘的保证,放下心来,“好吧,那我以后不欺负弟弟妹妹。”
弘英点头:“不欺负,如果他们不霸着额娘就不欺负。”
雅尔哈齐决定抽空给两个小崽子好好教授一下关于孕妇的知识,以前居然把这一块儿疏忽了。
玉儿见安抚住了两个儿子,问道:“你们在皇太后宫里有没有捣蛋?”
弘芝靠在额娘怀里,蹭了蹭额娘放在头顶的手:“没有捣蛋,皇乌库玛姆还夸我们是乖孩子呢。”
弘英在另一边一下高兴起来:“额娘,额娘,九堂叔被打屁股了。”
弘芝也想起来方才要和额娘说的话:“嗯,我们在皇乌库玛姆的宫里,听到有人和皇乌库玛姆这样说的。”
玉儿看一眼丈夫:“老九挨打了?为什么?”
雅尔哈齐眯了眯眼:“皇上应该知道他们掳了芝儿和英儿的事了吧,加上他们在背后怂恿老十大闹,皇上撸了老八的差事,打了老九的板子,哼,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弘英扯了扯玉儿的衣角,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额娘,我们今天有陷害八堂叔九堂叔呢。”
弘芝不同意:“弟弟,那不是陷害,我们只是和皇玛法说明事实真相。”
弘英不以为意:“反正,我们报了仇了。”
弘芝这一下倒是没意见了:“嗯,报仇了,以后还会继续报仇,九堂叔是坏人,害得额娘睡那么久不理我们。”
弘英点头。
玉儿有些不放心:“芝儿,英儿,以后没在人在旁边的时候,不许挑衅你们八堂叔九堂叔,知道吧?万一他们不顾身份打你们怎么办?”
弘芝弘英听了额娘的话,点头道:“知道了。”
雅尔哈齐失笑,老八老九这点儿肚量应该还有吧?不过,如果孩子们做得太过火,似乎,有可能,说不准万一,真的被欺负呢?
像今儿在朝堂上两个孩子那样明目张胆上眼药的行为,着实不太妥当。
还得让弘普再好好教教他们,现在这样的程度,还不够啊。皇宫里没有小孩子,老八老九估计也不会相信两个孩子是无意的。
雅尔哈齐眯着眼靠在椅子上,老八老九他们都敢把手伸到自己一家头上了,他再不会和他们讲仁义了。
他雅尔哈齐不是纸老虎,既然老八老九敢向着他的儿子们下手,他又怎么能不回礼?
老八老九不在意府里的子女,还能不在意自己、不在意他们手中的势力?
明面上他不好做什么,暗地里,却不能不回礼……
记得玉儿有一次提到过一种药,或者,他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另一边,弘芝低头与弟弟一起认真研究着额娘的肚子,额娘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仿佛以前有听额娘说是大着肚子,为什么额娘现在的肚子还是平平的?
玉儿由着两个孩子的小手在她肚子上轻戳了几下,孩子手轻,也怕伤着她,不过痒痒而已,不过,一边的雅尔哈齐却不乐意了,把两个孩子赶去练功。
“你们以后还得保护额娘,若不然,你们额娘再被你们八堂叔九堂叔欺负怎么办?”
弘芝弘英一时想着以后能有本事保护额娘,一边又想和额娘在一起多呆会儿,恋恋不舍,磨蹭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玉儿看一眼唇角含笑的丈夫,丢给他们个白眼儿:“教坏孩子,哪能这么和孩子说话?老八老九到底还是他们的隔房堂叔不是?你这么教他们,万一孩子们说漏了嘴,可怎么办?”
雅乐哈齐不以为意:“孩子们机灵着呢,你不用操心,再说,和老九他们,如今只要维持一个表面的样子也就罢了,他们既然能不仁,我自然能不义。”
玉儿叹了一声:“以前不过是郭络罗氏嘴上给我找点儿麻烦、添点儿堵,现在老八老九他们倒好,直接冲孩子下手了。”找她的事儿,她还可以不放在心上,冲她的孩子下手,她可不愿意。
雅尔哈齐左手把妻子搂到怀里,伸出右手在她小腹上轻轻婆娑,玉儿被丈夫温热的手心熨得极舒服,眯了眼慵懒地靠在他怀里,可人的模样看得雅尔哈齐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便加深了。
“困了?”
玉儿闭着眼哼了一声,好半晌才道:“很舒服,不想说话。”
雅尔哈齐把妻子又往怀里搂了搂,之后,又搂了搂,似乎尤觉不满足,干脆全扣在了怀里。
玉儿抗议道:“你手上轻点儿,看伤着孩子。”
雅尔哈齐无法,胳膊上的劲儿只能稍松了松,却仍把妻子整个圈在了怀里。
玉儿睁开眼看一下丈夫,见他正低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不由窘道:“这么些年,还没看够怎么着?”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羞恼的模样,轻笑道:“我若说看够了,你又该冲我发脾气了,我这样看着你,你又不乐意,你可越来越难侍候了。”
玉儿冲丈夫一皱鼻子,挣扎着退出丈夫的怀抱,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雅尔哈齐把胳膊伸到妻子头下给她枕着,也跟着躺在妻子身后,照旧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还害羞了?”
玉儿哼道:“任谁被这样看,也得羞,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厚脸皮?”
雅尔哈齐把头伸到妻子颈间蹭了蹭,抬起上半身看着妻子道:“孩子都四个了,老夫老妻的有什么羞的?”
玉儿也不理她,转头把脸埋到枕里,这枕不错,她最喜欢松松软软的枕头了。
雅尔哈齐见妻子居然不理他,一下不乐意了,拿鼻子在妻子脖子上蹭,蹭得玉儿痒得直哆嗦,终于忍不住翻转身来抱着他的脑袋嗔道:“你还让人安生不了?”
雅尔哈齐的脸被妻子小小软软的双只手捧着,又见她现在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满意了:“你要睡吗?”
弘普和惠容坐在书房。
惠容抬头看了一眼哥哥,哥哥手里拿着书,却半天没翻动一页。
“哥?你在想什么?”
弘普仍然在出神。
惠容起身走到弘普身边,一把抢了他手中的书。
弘普一惊,回过神来,抬头看到惠容:“怎么?”
惠容嗍了嗍嘴:“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半天了。”
弘普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哥,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的?”
弘普看一眼惠容,想了想,俯身在惠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着弘普的低语,惠容惊呼了一声,又很快捂住嘴,瞪大眼抬头看着弘普:“会不会太过了?”
“太过?”弘普冷笑了一声:“弘芝弘英差点被卖了,如果他们真的被卖,你想想额娘会多伤心,那可是我们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惠容咬咬唇,“可是,万一被皇玛法知道了……。”
弘普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不会用人。”
用人,怎么着都有迹可寻,不过,如果不是人,哪怕就是坐拥天下的皇玛法,也查不出来。
“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九叔他们明里暗里到底有多少铺子,又有哪些铺子,是最挣钱的。”弘普的手指轻敲着椅子:“不能把他的铺子都毁了,那太引人注目,我只要把他们最好的毁了就成。”
惠容想了想:“阿玛肯定也会做些什么的。”
“阿玛做阿玛的,我做我的,我是弘芝弘英的大哥,他们被欺负了我要是还不做点什么,怎么站在他们面前?”
看着抬着下巴的弘普,惠容握了握拳:“哥,我呢,我做什么?”
弘普看着一脸坚毅神情的惠容,想了想,“阿玛是长辈,肯定不好向九叔家的孩子下手,不过,我们可不忌这个,既然八叔九叔欺负阿玛的儿子,我们也能欺负他们的儿子、侄儿,容容,这样,我告诉你……。”
在后来的好一段日子里,九阿哥家的孩子都不敢出门,因为,只要他们出门,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坏人,而为八阿哥外家的亲戚就更惨了,连续几个月,家里的人病,办事不顺,几乎就没几件顺心的事。
到底是外家,八阿哥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一时,便添了无数烦恼。
惠容只要进宫,总会有意无意让宫中的众人想起老八老九干的缺德事儿,康熙也的说了几句,不过,想着孩子们就是抱怨几句,也笑了笑,过了。
伊拉哩家
“外甥被欺负了,欺负他们的人还是八阿哥,九阿哥。”
老大笑道:“咱们不能向着主子使力,不过,主子有不是,他们旗下的亲信不知劝诫,自然就该担些责任的。”
老二也笑:“我记得九阿哥手下有几个官员,贪的可不少,我去查查,想来御史们很乐意干点儿实事的。”
老三发狠:“皇上身边有几个侍卫,暗地里和八阿哥、九阿哥有来往,做为一心尽忠的臣子,自然不能让皇上被小人蒙蔽,明儿我就让兄弟们把这事儿捅出去。”
“老三,注意方法,别惹了皇上忌讳。”
“不会,太子会很高兴让他的弟弟明白什么是兄长,什么是储君的。”
瓜尔佳氏突然开口:“九阿哥有个外室,据说有孕了。”
“额娘的意思是告诉九福晋?”
“告诉九福晋没用,最好让宫里知道。”
“把消息送到宫中哪一位的手上?”
“德妃。”
“德妃?”
“德妃娘娘的六阿哥,可是很得圣上宠爱的,可是最后却没养活……宜妃娘娘当年可也是在里面出了一份力的。”
“六阿哥的事,德妃娘娘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不过,依德妃的城府,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