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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注目(13)

是的,生活中,她是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知性女人,有能力,够强势,风风火火,“把别人的钱赚进自己的口袋”。她用了最好的时间去谋生,一面入诗,一面入世。写诗,让她心灵静谧,灵魂安宁。“人穷了,最后要卖灵魂。有钱了,人才敢生活。写首诗再去谈生意,可以在发烧的状态下冷静地做游戏。”在她看来,写诗与做生意,都是心血燃烧,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为了理想,她甘之若饴地工作与奋斗。在她的生活中,诗歌和生意就像筷子一样:第一,谁也离不开谁;第二,酸甜苦辣一起尝。

在生意与诗歌之外,傅一清像一个活在古代的人。她坚持读书,每天阅读至少2小时,各种奇奇怪怪的书名,都能入她法眼,还能够读得有滋有味。她与古代的李商隐在诗里谈谈情说说爱,与诺奖得主特朗斯特罗姆在诗句中纠缠不休。爱木心这样的文学大家,读《文学回忆录》读到心里开出花来。

她拒绝一切时髦的沟通工具,MSN、QQ、微信她一概没有,连火了好久的微博,她也是最近为了诗集被迫开的。与朋友交往,她从来看重的是面对面的倾心相谈,“友谊是需要经营的,泛泛之交没有意思,我喜欢与朋友见面聊天,分享彼此有趣的见闻与思想,倾诉彼此的心结,谈一下对未来的看法,等等。朋友之间,是需要交心的,不可以速成,两个人之间友情的厚度,一定是与时间成正比的,是需要沉淀的,像老火煲汤一样,要慢慢炖慢慢煲。否则,我宁可一个人看看书,看书是跟高尚且有格调的人在谈话,这多有意思啊。”

正因为对人对事动情用心,傅一清在做这本诗集的时候,遇到的都是特牛的人。比如,与全国着名的设计师朱赢椿素未谋面,却因为一首诗而结缘,对方在看了她的《在三点钟》之后,答应帮《35次平川漫流》做装帧设计,要知道,朱赢椿在国内设计界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他轻易不给人做书的设计。而这本诗集的责任编辑罗静文,是作家出版社的着名编辑,为国内大腕级作家出过书,而她与傅一清更是一见如故,她为一清的新诗集的出版和发行,贡献出诸多创意。她评价道:“傅一清的诗,清新,明快,时尚,在这两年的国内诗歌界,非常少见。”另外,本诗集的翻译是一位伦敦大学人类学的女博士,她也是被傅一清的诗和为人打动,为她尽心翻译了全部的诗作。对此,傅一清坦言,她的运气和缘分,真的是恰到好处地来了。据了解,这本诗集的德文版和日本版,也即将推出。

在当下,虽然诗歌越来越边缘化,但傅一清坦言自己会坚持写诗。“我羡慕为了理想而卑微地活着的人,诗歌就是我的理想。大家知道我是诗人,并不能改变我什么,但我必须推销自己。诗歌太美了,我的心情会因为诗歌而变好,它对我有治愈的作用。它是值得反复玩味的东西,特别能让人静心,我希望大家都喜欢诗歌。”她称自己不是诗歌界的中流砥柱,没有责任改变诗歌现状,“我只是真实地表达了自己,让大家知道我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想法就好了。至于我的诗会引起的各种争议,我完全无所谓。”傅一清多次强调,现代人最大的问题就是用力过猛,活得很累,“我希望人们能够慢下来,享受生活的乐趣。”

海岩:文学只是我的业务爱好

因《便衣警察》《玉观音》《永不瞑目》等作品而红了近三十年的着名作家海岩,在阔别文坛5年之后的新长篇小说《长安盗》,于2013年出品上市。该书故事源起《新闻联播》的一则真实新闻报道:“西京警方成功追回被盗墓团伙非法偷运出境的唐朝敬陵石椁”。敬陵的失窃引发了一场有关人性、名利、道德、法律等探讨。“女性”是海岩一直刻画的主题核心角色,而公安又是海岩创作故事的一种主要题材。5年过去了,海岩为什么不写言情而该写盗墓了?他笔下的女性与公安,感性与理性之间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带着这样的问题,与海岩在北京昆仑饭店面对面,就新书种种以及海岩热爱的家具收藏、生活方式、人生态度等诸多问题做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

一、关于《长安盗》

1.被盗的是唐玄宗老婆武惠妃之墓

问:听说《长安盗》的故事源于一个真事,对你而言,算是命题作文了对吧?

海岩:的确是一个真事,是几年前发生在西安的大事件,我受公安部的委托,把这件事描述出来。可以说,算是命题作文了。

问:具体是怎样的一个案件?故事的卖点在哪里?

海岩:是关于盗墓的一个题材,唐玄宗老婆的墓被盗了。唐玄宗是历史上最出名的皇帝之一,他创造了唐代的开元盛世,也是被我们很多史学家认为中国古代史最繁荣昌盛的时期。唐玄宗的老婆,这里指的是指武惠妃,她是武则天孙女,生下来被武则天收养,武则天倒台之后被贬为宫女,她几乎重演了武则天的奇迹。唐玄宗为了她废了王皇后,杀了太子,凡是反对武惠妃的,或贬或杀。历史上说是武惠妃辞而不就,朝野担心武则天历史重演,所以唐玄宗没有立后,做了昭告,授她惠妃。惠妃不是一个称谓,而是一个官职,昭告的意思是说不设皇后,惠妃礼同皇后——宫中的礼仪等同皇后。

《长安盗》中叙述的被盗的墓是贞顺皇后墓,贞顺皇后是从武则天到杨贵妃唐代从盛到衰的联系人,联系了整个历史的脉络。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20年,在中国古代史最繁荣昌盛的这20年,中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就是武惠妃,就是贞顺皇后。到接替她的杨贵妃之后,杨贵妃在政治上表现就不好了,任用戚党,直接导致“安史之乱”,唐由盛而衰,最终导致皇帝出逃,在路上把杨贵妃缢死。武惠妃在很多文艺作品当中被做了不好的描述,但是在正史记载中她从不干政,而且帮助唐玄宗在刷新政治、改革励志起了正面的作用。她不干预政治且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戚党以及各种亲朋好友推到政治的高位上去。从历史结果来看,盛唐时期,武惠妃是唯一陪伴唐玄宗20多年的女人。唐玄宗历史上很浪漫的,但是历史上没有一个人比唐玄宗更专情的,为了武惠妃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她不能做皇后,唐玄宗也得让她礼成皇后。她死后,唐玄宗又想让杨贵妃作为她的替身,杨贵妃长得非常像她。另外,杨贵妃也是武惠妃选的儿媳……

我介绍这么多的背景历史,其实就是让大家明白武惠妃是怎样一个历史人物,这本书里,说的就是她的墓给盗了。

2.盗走的是全球最大、最精美、最重的石椁

问:她的墓里被盗走的是哪些重要的文物?

海岩:这是一个空墓,但里面有一个石椁,这个石椁是全球发现的11具石椁当中被认为最大,最精美,级别最高,重量最重的石椁。它里外满雕,上面布满各种各样的艺术雕刻,它的门是贴金的,沿廊都是彩绘。这对研究中国美术史和中外文化交流方面,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问:听起来要盗走这个石椁非常之难?

海岩:这个石椁历代都没有被盗走过,因为其重量就达28吨,要盗走技术含量要非常高。不过,这次是被犯罪分子从地下15米抬到地面,从地面抬到美国……这是中国历史上最重的国宝级文物被盗运出境。《长安盗》说的就是这件事。

问:这么大的东西被盗运出境,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海岩:事实上,我国文物多次被盗运出境,而这次是盗运出境历史上当中最重的,也是历史上国宝级文物被追索回国唯一成功案例。这件事,公安机关觉得为人民,为历史,为民族立了一个功。

3.先写电影剧本再写小说,细节有虚构处

问:这样的命题作文找你来写,你当时第一反应是怎样的?

海岩:当时《新闻联播》播了这个新闻,公安部一位领导给我打电话,问,昨天晚上你看《新闻联播》了吗?我说我看了。他说咱得写这个东西,我说写吧。他说你得写,我说我写不了,我上班,我忙,我身体也不好。他说你得写,你虽然不在公安系统很多年了,但还兼了全国公安文联副主席,你得为公安干警做点事。

这个电话之后,我也没当回事。结果呢,隔了两天,来了两个西安民警带了好多资料向我汇报,人家不远千里跑到北京来了,我就坐下听听。此后,我还是跟公安部的人说没法写,他们说那也得写。有一天,公安部的人突然给我买了一张飞机票,说公安部副部长,还有一个高级警官,还有几个人一定拉着我到西安。我说我去不了,他说当天去当天回,我就去了。西安公安局大队人马请我吃饭,给我们讲这个事,还拉我到陕西历史博物馆看了这个被追回的石椁——这个东西不对外展览,对媒体只开放过一次,到现在也不对外展览,是放在只供外国国家领导人看的馆里面去了。

问:结果经历了这一系列的过程之后,你就答应写了吧?

海岩:从西安看完石椁后,我就回来了。好像你也去了,也喝了人家的酒了,就有点不写不太好意思。当时他们问我是写电视剧还是写电影?我说当然要写电影了,谁写电视剧?电视剧太长了!电影几万字应付一下吧。于是,我就先写了一个电影剧本。

问:因为是一个真实的事件,那么在写小说的过程中,有虚构的成分吗?

海岩:唐玄宗就是唐玄宗,不是唐某宗,所以很难虚构。而且你写的是一个执法机关,你真不能说他们缺点,真是这样的。不说缺点,哪来的矛盾?没有矛盾哪有小说?因为没有冲突嘛。

问:事实上,犯罪分子和公安机关之间应该还是有矛盾的,对吧?

海岩:这个犯罪分子就是一帮土农民,他们要求:第一,不能把犯罪分子写得太聪明,太强大,就像港台或者美国电影似的,我们社会不是这样的。因为写的是真事,中国的读者观众对真实的事件,那种真实性的要求瓶颈很小的,看美国电影,港台电影真实不真实无所谓,因为那个开放度很高的,但是,你写的中国具体的事写得太邪乎了是不行的,犯罪分子不能太强大,显得他太嚣张。同时呢,你也不能把犯罪分子写得太草根,否则我们公安机关干吗呢?所以说,犯罪分子什么水平我得拿捏好。

问:那么,真实成分大概占百分之几?

海岩:所有的事都与这有关,第一,历史不能虚构;第二,这个大的破案的过程,基本上要真实。但是,细节你可以虚构,人物可以虚构,我看他们刑警大队的领导,专门破这个案,我一看年龄四五十岁,我就写一个二十多岁。另外,我把西安写成长安,这样将来拍电影的时候,就没必要非得在西安取景。

4.在商业社会,歌颂一些单纯的爱情

问:爱情在你这本书中占有怎样的比重?与你以往小说里的纯美爱情相比,《长安盗》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海岩:创作这本书的初衷肯定不是为了寻找爱情,任何作家不管什么原因动了笔,肯定会写自己对生活的认识或者写自己对生活的向往。这个时代是一个比较商业化的时代,我最向往肯定是不商业化的东西,肯定是比较单纯的东西。单纯的东西在我们商业化时代有没有?不能说没有,但可能是不多。不能说这个时代完全没有爱情,但是,这个时代很多爱情都是交换的,都是交易。在年轻人里,他们会产生一些很单纯的爱情,这是人的本性,这是我们要歌颂的。

这本书里写的这个案件,所有的人都是为了钱,为了各种利益。我写了古代宫廷内部利益的纷争,写了此事涉及的家庭内的斗争,写了犯罪分子与公安之间的斗争,这些斗争都是为了利益。在所有这一切的里面,我要表现出一个爱情来。

问:这个爱情很纯美吧?

海岩:这个爱情不是主线,但是有。我是想写一些温暖的、单纯的、简单的东西,这个东西在人的本性上是有的。而爱情和自古至今的利益斗争搅在一起,本身也是让读者对比,他认可哪些现实,他更喜欢哪些东西,这是由读者去思考的问题。

问:因为是命题作文,那么在写作过程中,有没有影响到你的发挥?

海岩:如果是完全虚构的事,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可以写得更复杂,更尖锐,冲突更激烈。但盗墓这个真事你不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换句话说,你要有一个基本真实的,让读者看到也是觉得是真实的,让公安人员看到也是真实的,可以接受的。同时,各种法律条文衡量下也需要是真实的。另外,站在中美关系上,需要从外交角度看中方可以接受,美方也可以接受,别弄出外交纠纷来,这肯定要考虑。

问:《便衣警察》时代的你对国家大事都很关心,现在你还关心政治吗?

海岩:现在不太关心。现在这个时代,大家更关心房子、车子、孩子,能不能出国,能不能提级。我更关心我眼前工作上的事,商业时代人都比较自我,以自己为中心,跟自己无关的事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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