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的父亲胡鹿泉是一个不名于世的乡野文人,受徽州重商观念影响,属意长子胡雪岩能从商发家。
胡雪岩自幼丧父,因家贫而帮人放牛,年龄稍大,经人推荐在杭州城里一个钱庄里做学徒。他得到肆主赏识,被提拔为跑街,由此而开始了经商生涯。
发家秘史
钱庄学徒,为找靠山敢冒险
胡雪岩虽然是放牛娃出身,却因父亲的点拨而对商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他有一个相当聪慧的脑袋,于是,在钱庄打工做跑街时,便经常与一帮削尖脑袋捐班升官的人打交道,时间长了,胡雪岩就逐渐熟悉了里面的一些玄机,他更是深深地体会到,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少的风险。当捐班盐大使王有龄出现时,胡雪岩感到机会来临了。
王有龄的父亲是一个候补道台,被分派到浙江,王有龄也随父到了浙江。到杭州后,王有龄的父亲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实权,心情极为抑郁,再加上旧病侵扰,不到一年就客死他乡了。王有龄因无力送父魂归故里,就只好客居杭州。不过,令王有龄略感欣慰的是,他的父亲在世时,倒也为他捐了一个盐大使的官衔,但却从未有过实权。王有龄也想再捐个县令、道台之类的官衔,但苦于没有资本。实际上,在胡雪岩与王有龄相识的时候,王有龄已经落魄为一个穷酸的读书人了,沦落到整日到茶馆穷泡的绝望境地。
一次在茶馆,胡雪岩与王有龄偶然相遇,二人闲扯数语,便感觉颇为投缘。因茶馆内人多,胡雪岩便邀请王有龄到自己家中小酌。王有龄早已饥肠辘辘,在假意推辞一番后欣然前往。这次交谈,让胡雪岩感受到,王有龄是一个胸怀大志,却无钱捐得前程的人。在清代,捐官只是捐一个虚衔,即凭一张吏部所发的凭证,就可获得某一类官员的资格。但若要补缺,还须到吏部报到,进行打点,然后才能抽签分发到某一省候补。而王有龄尚未“投供”,更谈不上补缺了,因此距离官场的位置还相当遥远。
胡雪岩掌握了这种情况后,心中不由自主地盘算起来:王有龄只是暂时落魄,将来必成大器,如果助他进京“投供”,待他日后有了出头之日,就必定能成为助自己飞黄腾达的靠山。胡雪岩想到这些,立刻来了精神,便决定在王有龄身上赌一把。
胡雪岩当即从衣兜里掏出布包,一层层打开后,露出一张500两的银票。原来这张银票是老板当初交代胡雪岩去讨的一笔烂账,并无十分把握,即使讨不回来,老板也不会怪罪他。因此胡雪岩收回此账后未及时把银票交回钱庄,他原本打算用这笔钱做一桩生意,如今瞅准了王有龄,正好可以在他身上进行投资。胡雪岩认定以钱赚钱算不上什么大本事,而以人赚钱才算是真功夫,倘若投资得当,发迹后就有了靠山。
当王有龄看到这笔钱时,一下子惊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当他听到胡雪岩说这些银票是要送给他进京“投供”时,他更是难以置信。这么大一笔钱,没有人替他作保,难道胡雪岩不怕自己还不起。可是,当他得知胡雪岩是真心实意时,顿时又感动得热泪滚滚,倒头便要下拜。胡雪岩见王有龄果然是个重情义的人,便互换帖子,义结金兰。随后,胡雪岩又重新安置酒菜,举杯庆贺王有龄马到成功,能够早日衣锦荣归。两人如同亲兄弟一般,瞬间又亲热了许多。
在王有龄处在人生低谷的时候,胡雪岩冒着丢饭碗的风险,擅自作主,动用东家的大笔银两相资助,无疑是豪迈之举,对王有龄来说,这更是雪中送炭。因而他对胡雪岩的慧眼识英才自然感恩戴德。后来,王有龄果然不负众望,以粮台升任杭州知府,几年时间,又升浙江巡抚。胡雪岩先前的人情投资,便自然而然地得到了无法计算的回报。
其实,胡雪岩当初之所以敢拿饭碗做赌注,本来就不是盲目投资,以他精准的分析和判断,王有龄将来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后来,果然印证了胡雪岩的判断。当王有龄发达后,胡雪岩受益很多,也从此走上了从商的坦途,事业风生水起、日渐兴旺。
富可敌国,胡雪岩借势而起如日中天
可当胡雪岩在自己精心培植的大树荫庇之下青云直上的时候,这个大政治靠山王有龄却因丧失城池而自缢身亡,这无疑是给生意日渐发达的胡雪岩当头一棒。久经商场历练的胡雪岩,已经从靠山那获益很多,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显然不太适应,经过短暂的失意之后,胡雪岩就把目光投向了杭州藩司蒋益澧。可是不久后胡雪岩就发现,蒋益澧谨慎有余,远见不足,根本不是他合作的理想人选。作为商人,他不得不重新寻找更有价值的人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将目光投向了闽浙总督左宗棠。
可此时的左宗棠正在为粮草供给而犯愁,因杭州连年征战,饿殍遍地,土地荒芜。而自己正带着数万人马同太平军征战,这些人的给养无疑成了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恰在这时,麾下报告,说浙江大贾胡雪岩求见。左宗棠十分不快,因为他对胡雪岩并不“感冒”,作为传统官僚,左宗棠大脑中始终有“无商不奸”的思想在作怪,再加上他又风闻胡雪岩在王有龄危困之时,居然假冒去上海买粮之名,侵吞巨款而逃。心想此等无耻的奸商,根本不值得一见,但怎奈碍于蒋益澧的情面,只得在冷落了胡雪岩半天之后,才慢慢悠悠地宣胡雪岩进见。
胡雪岩一进去,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随即暗自告诫自己务必要小心应对。胡雪岩振作了一下精神,撩起衣襟,跪地向左宗棠说道:“浙江候补道胡雪岩参见大人!”左宗棠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稍后,左宗棠便用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胡雪岩,将胡雪岩上下打量一番。只见胡雪岩头戴四品文官翎子,中等身材,神态自若,颇有一副绅士派头。
端详半天,左宗棠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闻名已久了。”这句话显然是十足的讽刺。可胡雪岩仍以商人特有的耐性,压住心头的浮躁,他把左宗棠视作自己一个挑剔的顾客,而通常来说,挑剔的顾客才是真正的买主。胡雪岩没有直接谦恭地回答左宗棠,而是再次弯下腰来,大礼参拜左宗棠。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左大人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他便对左宗棠大唱赞歌,恭贺左宗棠收复杭州,功劳盖世,又向左宗棠道谢,说只有左大人才让杭州的老百姓过上了安稳日子。
胡雪岩一边恭维一边注视着左宗棠面部的表情,后来,他见左宗棠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胡雪岩便又急忙施礼。这一次,左宗棠虽然依旧坐在椅子上,但先前阴沉的脸已露出微笑,也许是出于礼貌,他便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胡大人,请坐!”
直到此时,胡雪岩的屁股才落到左宗棠右侧的椅子上,稍微摆脱了尴尬的境地。胡雪岩坐定之后,左宗棠便直截了当询问起当年购粮之事,脸上也表现得十分严肃。胡雪岩这才如梦方醒,才知道了左宗棠震怒的症结所在,便赶紧从头到尾讲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在讲到王有龄以身殉国,而自己又无力相救时,潸然泪下。
左宗棠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胡雪岩,不禁羞愧,便安慰起胡雪岩来,胡雪岩见左宗棠态度转变,便急忙摸出两万两藩库银票,说这银票足以折抵当年购粮的余款,现在把它归还国家。并请求左帅为王有龄报仇雪恨,再申奏朝廷惩罚见死不救又弃城逃跑的薛焕。这一合乎常理的恳求,自然得到了左宗棠的满口答应。
两万两银票对于每月军费开支十余万的左军来说,虽属杯水车薪,但毕竟可解燃眉之急。左宗棠让人收下胡雪岩的银票后,立即叫人上茶,和胡雪岩闲聊起来。胡雪岩大赞左帅治军有方,劳苦功高。胡雪岩说话很有分寸,既言辞恳切,又没有谄媚讨好的嫌疑,左宗棠听得非常开心。胡雪岩见左宗棠已被自己的话打动,便认为如果拉左帅做靠山,日后的生意更会如日中天。于是,胡雪岩话锋一转,指责起曾国藩只顾个人盘算,而不顾国家利益,这一点,也引起了左宗棠的共鸣。
告别时,左宗棠亲自将胡雪岩送出,他认为胡雪岩不仅会做生意,而且还对官场非常熟悉,是一个大有作为的能人,难怪杭州留守王有龄对他如此器重。可眼下粮食问题仍像幽灵一样缠得左宗棠心急如焚,一连几天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胡雪岩告别左宗棠后,就筹划着如何帮助左宗棠解决粮食问题,以解燃眉之急。他迅速在上海筹集了上万石大米运回杭州,除了部分救济城里的灾民,绝大部分都送到了军营。
这真是雪中送炭,胡雪岩不仅救了杭州,而且还帮助左宗棠渡过了口粮难关。左宗棠高兴不已,可内心总觉得过意不去。他便对胡雪岩说:“胡先生此举,功德无量,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保奏。”
可胡雪岩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左帅不必如此,我此举绝不是为了朝廷褒奖,我是生意人,只会做事,不会做官。”
“只会做事,不会做官。”这句看似平淡的话却说到左宗棠的心坎上了。左宗棠出身世家,以战功谋略闻名,在与太平军的浴血奋战中,更是功绩彪炳,所以平素非常讨厌那些巧言簧舌、见风使舵的人。可胡雪岩的这句“只会做事,不会做官”的话,却使左宗棠感觉遇到了知音,对胡雪岩顿生敬意。
在赢得左宗棠信任后,胡雪岩便以亦官亦商的身份往来于宁波、上海等洋人聚集的通商口岸。他在经办粮台转运、接济军需物资之余,还经常与外国人交往,联合外国军官,为左宗棠训练了千余人、全部用洋枪洋炮装备的常捷军。这支军队果然十分了得,屡立战功。
当然,胡雪岩作为商人,始终把利益放在首位。由于左宗棠这棵大树遮阴,胡雪岩的生意一路蹿升,在左宗棠任职期间,胡雪岩管理赈抚局事务。他设立粥厂、善堂、义塾,修复名寺古刹,收殓了数十万具暴骸;恢复了因战乱而一度终止的牛车,方便了百姓;向官绅大户劝捐,以解决战后财政危机等事务。胡雪岩因此名声大振,信誉度也大大提高,财源也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清军攻取浙江后,大小将官也愿意将所掠之物全数存在胡雪岩的钱庄中。胡以此为资本,从事贸易活动,在各市镇设立商号,利润颇丰,短短几年,家产已如滚雪球,扶摇直上,成为天下首富。
发家感悟
胡雪岩之所以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就能迅速发迹,成为当时富可敌国的巨商富贾,并且能够替清朝政府向外国银行贷款,帮助左宗棠筹备军饷,收复新疆,穿黄袍马褂,官封极品,足见胡雪岩游走政商两界的运作能量。
胡雪岩发家,给人最大的启示就是,要想成就大事,必须借助丰厚的人脉关系,因此在胡雪岩的眼里,人脉关系就是发家崛起的事业生命线。因此,出身卑微,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胡雪岩,靠着自己的勤奋和聪明,最终成为令人敬仰的胜利者。
从一文不名,到金玉满堂,胡雪岩用自己的切身经历诠释了一个草根人士奇迹般兴起的传奇故事。胡雪岩这位红顶商人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彰显了智慧长者洗尽铅华的心灵启示。可以说,胡雪岩这位红顶商人的生意做得大气磅礴,功业非凡,以至于前无先人后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