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吩咐士兵扶许清下去休息,治伤,自己刚到船上,突然一只小船来报,郓州受到攻击,对方约二千人马,郓州已经岌岌可危。刘锡刚听完攻寨失败后,又听了此消息,只觉得头发沉,耳朵轰鸣,险些没晕死过去。刘琦在旁边再三和士兵确认,确实是二千人马,不由喃喃道,“大哥,看来我们得到的情报不准确啊,梁山绝对不止千人,而是有三千人啊,而且是三千精锐。看来,从朝廷连我们都错了,不知道郓州还能否守得住,否则,咱们兄弟的前程就,就......。”
官兵听到终于要撤军了,大家忙争先上船,庆幸自己还没有死掉。只见寨门又打开,冲出约二百多人,对着上船的官兵一阵射箭,众将官忙让大船开船,于是士兵又开始争抢小船离开,先是踩踏、而后厮杀,看的刘琦心里一阵滴血。等到逃离后,请点人马,加上济州带来的六千官兵,回来了仅一千二百人左右。
刘锡捂着头道,“二弟,其他都是次要,现在抓紧赶回郓州,如果郓州丢失,你我身价性命都不保了,父亲也要受到连累。”
刘琦尚还清醒道,“大哥,这一千多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必须要整军啊,否则,还没到郓州就要逃散了啊,还怎么解郓州之围啊,再说郓州是个大城,城墙高厚,城中还有很多精壮、厢兵、衙役,只要坚守城门,贼军一时半会还不能攻破!”
刘锡知道弟弟说的对,只好听从。众人上了岸之后,整理军卒,算上民工,尚有二千多人,连夜向郓州奔去。刘锡想到,上午的时候自己雄姿英发,带领大军向梁山进发,一天之内,自己带领残军奔逃回郓州,而且老巢还不知道有没有了。一天之内,际遇天壤之别,不由感慨万千。自从自己从小在父亲军中整顿军务,和西夏兵厮杀了十几年尚没有今日之狼狈,不由握紧拳头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前面哨兵来报,郓州城没有被攻破,贼军两千多人已经在今天一早撤退了,只是,只是......。刘锡平静的道,“只是什么?”此时,他已经被众多的坏消息麻木了,所以任何坏消息他都能承受。又听说郓州没有丢,脸色才添了点鲜活。
那哨兵道,“只是,城外东平马监一千多匹战马被贼人洗劫一空。”刘锡听了之后,只觉得脑子发蒙,嗓子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死过去。
刘琦听了,也一阵眩晕楞傻,不由喃喃道,“完了、完了!”。
原来,宋朝虽然统一了中原,但是北方燕云十六州被辽国占领,甘陕地区被西夏占领,而当时中国的良马地区多出自这两个地方。所以导致宋朝在与西夏和辽国的作战中多采取守势,连军中的士卒的装备也多是按照防守策略进行装备,比如一都人(都,是基本作战单位,100人),其中枪手十六人、刀手八人,其余为弓弩手,整个军队都是以弓箭和弓弩为主。而追根溯源,主要是朝廷没有战马,没有养马的基地。于是在开国之初,就在沧州、至山西与辽作战一线,成立马监,郓州也有一个马监,就是东平马监。但后来熙宁改制后,由于养的马低劣,而且马政苛刻,百姓苦不堪言,便被废掉了。而现在的东平马监则是私人成立的,其背后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宋徽宗的第三子郓王赵楷。
如果是别的王子的马监,刘氏兄弟也不会吓成这样,只是因为,郓王赵楷是皇位的最有力的竞争者。朝堂内卫,都知道宋徽宗喜欢赵楷,他是王贵妃所出,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最喜作画,和徽宗一样,喜欢奇花异石,而且在重合年间,偷偷参加了当年的科举考试,由于他文采的确非凡,竟一路披靡,进入了殿试。在殿试中发挥更是出色,夺得了头名状元。发榜后,赵楷将实情告诉了徽宗。徽宗非常高兴,如果说宋徽宗诸子中谁最讨徽宗喜欢,和徽宗脾气、秉性最像,非郓王赵楷莫属。
徽宗喜欢郓王甚至改变皇子不得当政的祖宗家法,将他任命为“提举皇城司”,可以随时出入皇宫,不必禀报。所有人都认为,郓王取代太子被立为储君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因为现在的太子是原来病死的王皇后所出,一直以来没有犯错,徽宗怕大臣反对,所以才没有现在改立太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都已经将郓王当作了太子看待。
而东平马监就是郓王赵楷的家产,他优选了陕西、西夏进贡的良马进行饲养,一是自己喜欢马,另外也是为了讨好徽宗好大喜功、开疆扩土的愿望,准备献给徽宗的贺礼。所以郓王非常在意,听说梁山有贼寇出没,所以在刘氏兄弟在出京前让高俅交待,要多多看护,不要出了差错,免得落入梁山贼寇之手。
刘锡到任之后,也曾亲自到东平马监参观,负责这里的太监在这里无法无天,他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哪里有人和他过不去啊,所以刘锡看了也很放心,送了些礼品了事。这几天忙着剿匪的事情也忘记了此事。
没想到,没想到,这千刀万剐的贼人就是抢了东平马监的战马。刘琦恨恨的想,早知道还不如让贼人把郓州攻下那,也不希望他们洗劫东平马监啊。
那这千刀万剐的贼人怎么想起洗劫东平马监了哪?
陆小福俘虏了四百多官兵后,派人将俘虏送押到附近一个梁山情报站点。而后带领百十弟兄向梁山千山而去,陆小福和众人仔细观察了刘锡等人的布阵,见大船压后,小船在旁边,自己这百十来人确实是帮不上大忙。想起林冲以前教导的兵法知识,于是和杨震、吴彪二人商量,不如去郓州,即使拿不下郓州,也可让刘锡快速回兵,减轻梁山的压力。
杨震、吴彪二人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干了寿张一票到现在还和兄弟们吹那,更何况这次有陆小福的带领那,两人当即同意,长途奔袭郓州。当即众人换上官兵衣服,由陆小福带领,直取郓州。这几天郓州正在对梁山发兵,总有各州县兵马向郓州集中,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到天黑到达郓州。
一伙人谎称是从梁山退下来的官兵,想诈开城门。可是自从寿张被洗劫之后,刘锡就设置了切口,他带兵出征,自然也要把家里安排好了,因此一番纠缠下来,众人被拆穿。坐镇的郓州知府万万不敢相信,就这么百十人竟敢来攻打郓州,他认为其中必然有诈,所以只坚守城池,也不出兵攻打。
众人等了半夜,也没有想到什么进入郓州大城的办法。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一阵马队走过,直奔郓州城门,众人忙跟过去查看,只见三百多匹骑兵正在叫喊城门。只听一个细嗓门喊道,“众人听着,我们是东平马监胡太监派来和你们一起守城的,快快打开城门。”不大时间,那知府重又登上城门,见地下三百多骑兵,不由疑惑,这东平马监胡太监是个无事生非的人,欺压百姓行,怎么好心来派人一起守城门那,又想起白天一百多人诈城门,便多了小心。
其中一个兵士对知府道,“大人,昨天兖州知府派人送来一个告知,说最近有一群马贼最近在这一带活动,请咱们注意那。告知上说就是三百多匹骑兵,和这伙贼人很是像。”
知府忙让那刑曹去拿告知,这边却和那头领寒暄,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东平马监的人。时间不大,那刑曹返回,和画影图形对照,果然是那通缉的流窜马贼,不由大骂道,“大胆贼人宋江,你欺本知府无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