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和柯莫多弗劳伦萨王子,走到了奴隶走廊的出口处,这里有明亮的阳光,他们觉得很舒服,就站了一会儿。王子问:“现在我们还往哪里走呢?”
泰山说:“你领我到囚禁奴隶的石矿里去,也就是咱们曾经住过的大屋子。”
王子惊奇地问:“我们千难万险好容易才逃出来,你难道嫌自由不舒服吗?”
泰山说:“我们得去救苔拉丝卡尔呀!我们不是答应过她的吗?”
王子说:“是的,我们是答应过她,我赞美你的仗义和诚实,但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我认为现在要去救苔拉丝卡尔是不可能的。我比你更想救她,因为我到这里之后,她天天为我烤食物。可是你要明白咱们的处境,现在要救她从这里逃出去,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我们回石矿去,等于自投罗网啊!”
泰山说:“我们现在不能这样想,事到临头,自会有办法。如果你认为去了一定会失败,那么,让我独自一个人去好了。我之所以希望你跟我一块儿去,不过想让你指引给我苔拉丝卡尔被囚禁的地方。路径你比我熟悉,免得我迷路耽搁了时间。如果你肯领我去,我是求之不得的。”
王子说:“你以为我那么贪生怕死,想逃避危险吗?不,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如果你被他们捉住了,我也情愿陪着你被捉。我认为我们会失败,但我决不离开你,我愿意跟你去你要去的任何地方。”
泰山高兴地说:“好,现在就领我到石矿里去吧。而且请你运用你对密纽尼安族的了解,以及你的全部智慧,尽可能少问路,最好是直接找到通往那里的路。”
于是泰山和王子专门找阴暗无人的地方走,走到一片大广场上,看见有一大队武士正在列队演习。他们从修理得既整齐又清洁的街道走过,在这条街上,有奴隶在做工,旁边有武士监督着,这些武士的神情都非常威严。但是,无论是武士还是工人,都没有人注意泰山和王子,这可能与他们的服装有关系。
他们走了一段,遇到几个武士,押送着一批奴隶,正向他们要去的石矿走去。王子心生一计,便有意地混杂到他们中间去,好在两个人都穿着武士服装,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他们了。他俩就这样避过了盘查的人,很顺利地混进了矿穴,一路上没受到什么阻碍,就走到了第三十五层。只需再走过没有行人的隧道,就可以到达苔拉丝卡尔的住室门前了。
在苔拉丝卡尔住室的门前,有一个武士在那儿守卫着,他背靠在墙上,开始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个人,但见他俩朝这间屋子走来,便急忙走过来拦住他们。
这时,王子走在前边,对他说:“我们有事要找女奴隶苔拉丝卡尔。”
泰山站在王子的身后,他看到那武士专注地向王子脸上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里发出了异样的神情,泰山马上敏感地觉出,他可能已认出王子了。
武士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子泰然地说:“是她的主人赞茨罗哈格派我们来的。”
武士脸上露出了一种狡猾的神情说:“你们进去领她出来吧。”他说着,就打开了门闩,推开了房门。
王子俯下身,从那扇矮门中走了进去,泰山却没有跟着他,只站在原来的地方。
武士见泰山不动,就命令他说:“你也进去。”
泰山不动声色地回答说:“我等在这里就成了,去带一个女奴隶到走廊上来,何必要两个人呢?”
那武士迟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就把门关上了。当他转过身来,再面对泰山时,走廊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武士忽然把短刀拔出鞘来,泰山的反应当然敏捷,他也马上把短刀握在手里。
那武士变了脸,高声叫道:“赶快投降吧,我早认出你们两个是谁来了。”
泰山说:“我也看出你起疑心了,你倒的确是机灵,可惜你的眼力却不行,你把人看错了,你看我这人像是个肯屈服肯投降的吗?”
那武士也不服软,说:“我的刀,可是不认人的。”他说着,挥起手中的刀,就向泰山刺过来。
当初,第一个把泰山从非洲蛮荒引到文明社会去的,是法国上尉得·阿诺,他的刀法非常精深,泰山的刀法就是从他那儿学来的。但泰山从来没遇到一次机会施展,今天总算可以一试身手。两个人交手了一两分钟,武士已觉察出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泰山的刀,越挥越有力,刀刀逼进,武士只有招架之功。最后,泰山一刀刺中武士的肩头,他高喊起来,希望别的武士听到。泰山看形势急迫,迅速而用力地一刀正中胸口,武士马上倒地身亡。泰山从武士身上抽出了刀,立即去拔门闩,开了房门,王子从里面俯身出来,急得脸上神慌色变,出来之后见泰山好好地站在那里,地上是武士的尸首,一缕笑容马上浮上了他的嘴角。
泰山说:“这个武士认出了我们,我迫不得已把他杀了。苔拉丝卡尔呢?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王子说:“她不在这儿了,卡尔法斯托本从赞茨罗哈格那儿买了她,已经把她领走了。”
泰山听了这话,一面掉转身,一面对王子说:“把门闩好,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王子顺手关好了门,问道:“现在我们该到哪儿去找苔拉丝卡尔呢?”
泰山说:“去找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
王子听了,耸了耸肩,只好跟着泰山,向前走去。一路上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当他们走到第十六层的时候,一队奴隶从隧道分支的路上迎面走过来。队伍中有一个奴隶,两眼直直地盯着泰山看,泰山也注意到了这个奴隶,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这队奴隶就向隧道的另一头走去了。
泰山低声对王子说:“我们快点儿走吧。”
王子吃惊地问:“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泰山说:“你刚才没看见吗,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一队奴隶,其中有一个人,紧紧地盯着我看,我担心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王子说:“我倒没注意,你认识他是谁吗?”
泰山说:“就是在石矿里曾经和我们住在一起,还和我打过一架的卡拉夫塔。”
王子问:“他还认识你吗?”
泰山说:“我说不准,反正他紧盯着我看,看样子是起了疑心,我倒希望我这身武士衣服,让他没认清我,但恐怕他是看出破绽了。”
王子说:“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应该赶快逃离这里,最好是赶快逃出凡尔多皮斯马库斯城。”
他们俩加快了脚步,泰山问:“你可知道卡尔法斯托本住在哪里?”
王子说:“我不知道。在我们特劳汉纳达尔马库斯城里,石矿里的武士,是短期轮流服役的,在服役期间,他的住处是不会更换的,但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否跟我们一样。卡尔法斯托本如果在石矿里服役的期限已满,那么他会搬走;如果期限没满,按理他该住在石矿的上层。我们不妨去打听一下。”
又走了一段,泰山拦住一个武士说:“借光,请问卡尔法斯托本住在什么地方?”
那武士把泰山和王子打量了一下说:“这我可不知道。如果你们有公事的话,守卫所的人会告诉你们的。”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拐了一个弯,估计那个武士看不到他们了,他们不禁心虚起来,于是越发加快了脚步。现在他们觉得,唯一的希望,就是安全地逃出石矿。这时,正巧有一队奴隶,要到地面上去搬运石块,去造那幢新的圆屋,于是他们就故意混进这队奴隶之中。到了守卫所,那里的官员和武士正忙着登记奴隶的姓名。泰山和王子以为可以趁此机会混出去的,没料到那位官员十分认真,当他登记完了时,扬起眉毛问:“你们送来的奴隶一共有多少名?”
押送奴隶的一个武士说:“一共有一百名。”
那位官员又问:“押送奴隶的武士,可是四名?”
那个武士回答:“不!我们只有两名。”
王子怕露出马脚,就主动而镇静地说:“我们两个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那官员又问:“那么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子说:“我们有另外的任务,请你把这群人打发走,这里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我立即就告诉你。”
官员马上命令那群奴隶,叫他们到各自应该去的地方去,又带泰山和王子到隔壁的一间屋子中去,这间屋子是个套间,原来就是这位官员住的地方。
官员进屋之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刚才忘了要你们的通行证看,现在你们把通行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王子说:“我们没有开通行证。”
官员说:“你们没有通行证,总要说出个理由吧?”
王子说:“是的,我们有特殊情况。”
他立刻拿出钱袋里的金币,还故意把钱袋里的金币弄得叮当有声,说:“我们来找卡尔法斯托本,要向他买一个奴隶,因为我们出来得太仓促了,所以没来得及带通行证。你能指引我们到卡尔法斯托本那里去吗?”
那官员见了金币,说:“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他的住处,他就住在王宫圆屋的第五层楼上,位置就在王宫走廊和武士走廊之间。他今天早晨,刚刚满了服役的期限,你们在他的住处,多半能够找到他。”
王子向官员行了一个密纽尼安族的鞠躬礼,说:“谢谢!”说着,他又掏了一枚大金币出来,交给那官员,“蒙你笑纳这一点馈赠,放我们出去找卡尔法斯托本,我们会非常感激你呢!”
那官员马上伸手接了金币,满脸堆笑地说:“你们不必这样客气,我一定接受你们诚意的礼物,可以用来救济穷人。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祝你们一切顺利。”
三人一同行了个鞠躬礼,于是泰山和王子走出官员的屋子,很快,他们俩又回到阳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泰山看了刚才王子和那官员打交道的整个过程,不禁叹息着说:“原来矮人国里也兴这一套呢!”
王子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在什么别的地方也见过这一套?”
泰山说:“你刚才的一套做法,让我联想到人和野兽的差别,其实在我看来,丛林中的动物,倒还有更多的公平,而人们偏偏管它们叫野兽。”
王子说:“那么按你看,该管它们叫什么呢?”
泰山说:“用人类的标准来判断,人和兽相比,野兽倒不那样贪婪,还有几分道德,它们似乎比人更接近神明一些。”
王子听后笑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有些事,你碰到人就好办,碰到野兽就难办了。假如刚才在出入口守卫的不是武士,而是一头雄狮的话,我们的一枚金币,绝对不起任何作用,我们也绝对脱离不了危险,人的弱点,也常常和道德相伴随的,正因为如此,正义往往战胜邪恶,所以贿赂也需要穿上道德的外衣。”
他们回到了王宫圆屋,绕过建筑物的东面,转到北面,走到了奴隶走廊。他们是有意从这里走的,因为方才他们逃出来时,是从西面的武士走廊来的,如果再从原路回去,来往的次数太频繁,恐怕被人看出破绽。这一路,他们走得却很顺利,丝毫没受到阻碍,走了一会儿,已经到达了第五层,也就是矿穴中那位看守官员告诉过他们可能找到卡尔法斯托本的地方。这一路上虽很顺利,但他们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俩都知道,去找卡尔法斯托本这事危险重重。但他们现在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鼓起勇气往前走。到了奴隶走廊和武士走廊之间,王子拦住了一个女奴隶,问她知不知道卡尔法斯托本伍长住在哪里。
女奴回答说:“你们必须经过哈马答拉本的住处,才能到达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她一边说一边指,顺走廊过去,向前第三个门就是哈马答拉本的住处了。于是他们离开了这个女子,泰山问王子,从这里到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是否会有什么困难。王子回答说:“我估计路上不会有什么困难,麻烦是在我们到了那儿以后怎么办?”泰山回答说:“我们俩都该知道应当怎么办,我们的目的非常明确,一定要实行原定的计划不可,我们必须克服重重障碍。”“你说起来当然非常简单!”王子不由得大笑起来。泰山却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说老实话,我没有什么太长远的打算。如果我们能找到卡尔法斯托本,能成功地找到苔拉丝卡尔,并把她带走,我就满足了。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很难预料咱们还将面对什么意外情况。下边的事也许会很顺利,也许会在未来的十几步里完全失败。”
他们按照女奴的指引,走到了第三个门前,向里边一看,地板上坐着几个女人,有两个似乎是属于武士阶层的,其余的都穿着白制服。王子鼓起勇气来问她们:“这里是哈马答拉本的住处吗?”
一个女人回答说:“是的。”
王子又继续问:“那么,在他隔壁住的是卡尔法斯托本吗?”
那女人又回答说:“不错。”
王子又问:“卡尔法斯托本住所的再隔壁,住着的是什么人呢?”
那女人回答说:“那里有一条通外面走廊的甬道,那儿有很多住宅,住着几百个人呢,那里的人,我并不都认识,你们到底要找谁?”
王子随口编了一个人的名字,很快地回答说:“我们要找巴拉托克。”
那女人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回答说:“我可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王子赶快说:“还是让我们自己去找吧,谢谢你!我只想经过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找到那条甬道,就可以找到巴拉托克的住处了。或许卡尔法斯托本会指点我们怎么走。”
那女人说:“我刚才看见卡尔法斯托本同哈马答拉本一起出去了,希望他们会很快回来,你们不妨在此稍等。”
王子说:“谢谢你,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巴拉托克的住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祝你蜡烛点得长久,永远光明。”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走过这间屋子,照直向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走去,泰山紧跟在王子的身后。
王子说:“我的朋友,我看咱们得赶快行事了。”
泰山往一间屋子里面望去,见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他推开旁边的一扇门,里面很黑暗,就请王子拿一支蜡烛来,王子从壁龛上取下来两支。烛光立刻把屋里照亮了,泰山向周围看了看说:“这是一间储藏室,放着衣服、食物,还有蜡烛。看来卡尔法斯托本不是一个穷人,苛捐杂税还没有使他破产。”
泰山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里有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来,因为他听出几个人的声音当中,有一个正是卡尔法斯托本。
泰山听到卡尔法斯托本用极粗暴的声音在说:“走,到我的住处去。我把那个新奴隶给你看。”
泰山连忙把王子推进储藏室里去,他自己也跟着进去了,把门关好,低声问王子说:“你听见了吗?”
王子说:“我听出来了,在隔壁说话的正是卡尔法斯托本。”
在储藏室的门上,有一个小洞,正好可以看见外面。他们听见有两个男人走过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在说话。
只听得卡尔法斯托本说:“你是没有看见她,若看见就知道了,她可真是个美人儿呢!等一会儿,我把她捉来给你看。”
随后,听到那两个人走到另一间房子的门前,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屋门开了,听到卡尔法斯托本喊着:“出来!”
王子从门的小洞里看到,有一个姑娘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到一间大屋子里去,她对卡尔法斯托本轻蔑地看了一眼,她生得十分美丽。王子跟她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她曾经为王子烘烤食物,但王子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竟是这样惊人的美丽!卡尔法斯托本给她穿上了一件很好的白制服,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比她从前穿绿色奴隶衣服的时候,实在是美丽多了。
卡尔法斯托本对他的朋友说:“她虽然属于赞茨罗哈格,但我相信赞茨罗哈格一定没有见过她,不然,他早会把她占为己有了,哪里等得到我来买她?”
他的朋友问:“你打算改变她的地位,娶她做你的妻子吗?”
卡尔法斯托本说:“不,我不打算那么办。因为我一旦娶了她,她不再是奴隶,我就不能卖掉她了。女人的花费太大,我不愿长期养着她。如果有人愿意出高价,我当然愿意转卖了她,乐得赚一笔钱。我相信我这个办法是很划得来的。”
泰山听到这里,愤怒已经充满了他的胸膛,他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一拳要打死一个仇人一样。王子也不由得伸出右手,握住了短刀。
这时,从隔壁房里走过来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说:“刚才有两个从石矿来的武士,还有一个绿衣服的奴隶,他们说要见卡尔法斯托本。”
卡尔法斯托本说:“他们在哪里,叫他们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了三个人,其中那个奴隶,正是卡拉夫塔。
卡尔法斯托本见了卡拉夫塔,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孔说:“我的好奴隶卡拉夫塔,你是我石矿中最好的一个了。”又转头问那两个武士,“你们把卡拉夫塔带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两个武士之中的一个说:“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当面告诉你。他说他的消息非常准确,可以用生命做担保,长官吩咐我们把他带到你这儿来。”
卡尔法斯托本听了,有点惊讶地问:“卡拉夫塔,你有什么消息,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卡拉夫塔高声说:“嘿,我这个消息,别说赞茨罗哈格,就连国王,恐怕也是愿意听的。如果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能再让我回石矿里去了,因为,那里的奴隶一旦知道我做了这件告密的事,一定会杀死我的。你一向对我很好,所以我特来向你报告。但我说之前,必须向你提出请求,一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二是要准许我升为白衣奴隶,作为我来报告的酬劳。”
卡尔法斯托本踌躇了一下,说:“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呀!”
卡拉夫塔说:“这我知道,我早想过了,国王是有这个权力的,如果你替我去请求他,我想,凭我报告的事的重要性,他一定不会拒绝。”
卡尔法斯托本说:“你带来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有价值,我可以为你去请求国王。不过,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这么一点。”卡拉夫塔说:“你肯答应我这一点,我已经很满意了。”
卡尔法斯托本说:“好的,那么,我答应你。你怎么知道国王也会认为这个消息十分重要呢?你有这个把握吗?”
卡拉夫塔说:“这个消息重不重要,你不妨先听一听。凡尔多皮斯马库斯城里的人都知道,石矿里的人也都知道,昨天有两个奴隶从王宫圆屋的顶层上逃走,跌下来摔死了,他们一个叫‘巨人’,另一个叫阿邦托。他们是赞茨罗哈格的奴隶,我们曾经在同一间大屋子里住过,所以我认识他们。可是,这两个人并没有死,我刚才和一群奴隶一起走,在隧道里,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两个人,他们穿着武士的衣服,往地面上走去了。难道这不奇怪吗?这件事不值得你查一查吗?”
押卡拉夫塔来的武士中,有一个人突然插话说:“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两个人?”
卡拉夫塔便把自己所看见的,所记得的,尽量详细地讲出来。
那武士高声说:“不错,是有这么两个人,刚才我也碰见过。这两个人曾经拦住我,向我询问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
这时,有一群男男女女都聚在卡尔法斯托本住处的门前看热闹。他们看见两个武士,押着一个绿衣奴隶,到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好奇地围过来看。人群中有一个年轻女奴隶说:“这是真的,就在刚才,这两个人也向我打听过卡尔法斯托本的住处在哪里。”
另外一个女人声音发抖地说:“不久之前,这两个人曾经走过我住的地方,也问到过卡尔法斯托本,可他们不是问卡尔法斯托本住在哪里,而是提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我从来没听说过。”
她身边的同伴这时提醒她说:“他们问的是一个叫巴拉托克的人。”
卡尔法斯托本想了想说:“我记得王宫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想,这是他们编造出来的,目的是想混进我的住所。”
有一个守卫的武士插嘴说:“或者,是想骗过她们。”
另一个武士说:“我看,应该赶快搜查这两个可疑的人了。”
第一个武士也被提醒了,说:“把卡拉夫塔看守在这里,先不要让他走,等我们回来再说。卡尔法斯托本,你这间屋子里,还有隔壁的一间屋子,都该认真搜查一下。快来!”说着,他就走出这间屋子,向走廊里走去。和他同来的武士和一群看热闹的人,都跟在他身后,想要去看个究竟。这时留在屋里的,除了卡尔法斯托本和卡拉夫塔之外,还有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