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毓回到王府已经是晚膳用过的时候了,虽说南门恪嗜好喝酒,可酒量却并不好,推杯换盏间便已经醉了。时间也过的飞快,毕竟是宫里下钥的时候,他一臣下又已经有了家室,如何能在**此地逗留太久呢?于是,南门毓便找了借口,叫秦中备好了车马回来了。
到了地空阁门前,南门毓借故把秦中支开,转身反而往慕容凝之的院落走去。月色伴着习习凉风,南门毓酒劲上头,虽然说不上不省人事,但也是有点微醉。南门毓靠着慕容凝之门前,悄悄向里头探究,烛光微微摇曳,只看见一位娴静女子守在一把残破的琴边,有些忘乎所以的看着烛芯发呆。
“实在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南门毓暗自道。趁着这股子酒劲,南门毓想着正好可以试试她,看她到底是什么人。这般与世无争的模样,是真还是假,只要一试便知。
南门毓想着,随即“哗”的推开房门,装作刚饮完酒醉醺醺的模样,举步踉跄,恨不得每走一步就要倒下。那头,慕容凝之还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南门毓弄的简直不知所措,随即便站起身来,吓的退到床前。
南门毓面上胡言乱语,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他一边走,一边故意道:“你我夫妻一场,不如就趁着今日良辰美景,圆了房吧。”说着,绕过案台,一把便将慕容凝之抱住。慕容凝之被这么一抱,脸‘倏’的一下就红了。毕竟是大家闺秀,从前在慕容府的闺房苑中也都是姑娘在伺候。再说,她长这么大,不要说同男子牵手了,就是说话的次数也是一个手都能数的清的。而现下平白被男子禁锢在胸前,慕容凝之只觉得尴尬无比,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吓的浑身都在发抖。
南门毓看着怀中低着头,好像犯了大错而不住发抖的慕容凝之,嘴边露出一丝邪笑。脸庞两颊之中带着桃花之色和羞涩的红晕,更令慕容凝之看起来纯真可爱。南门毓心中有些不忍再欺她,便一手搂住慕容凝之的纤细腰间,一手则故意趁势将慕容凝之的双手一把握住按在自己胸前。慕容凝之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一抬眼,反倒对上了南门毓的眼。慕容凝之连忙看向别处,有些着急,道:“王爷醉了,且快回去休息吧。”
南门毓表面却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存心拿脸凑近慕容凝之,慕容凝之见了南门毓仍旧得寸进尺,心里实在抵触的紧,许是惊吓之余,她趁南门毓不注意,猛的把手抽了出来————“啪!”一声,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南门毓的脸上。
然而,南门毓受了这一巴掌,却反倒一点都不生气。只因为这一巴掌叫他着实放下了心来,他可以从中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李献君派来的细作。南门毓楞了楞,反而迎着酒醉劲头大笑起来。
慕容凝之心中觉得打他一巴掌对自己来说已是用尽了力气,完全撕破了脸了。可眼前此人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南门毓,一副泼皮模样实在惹人讨厌,便大声又道:“王爷新婚之日说过,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话不作数呢?!”此时的慕容凝之一举为了维护自己清白,已是管不了这么多了,而如此的说话举止足足可以让南门毓治她个死罪。
南门毓假糊涂之中藏着真清醒,看着慕容凝之这样,心里知晓她是在拼命保护自己。于是便道:“难道皇帝赐的婚,是单凭你我私下约定便可轻易作数的?王室宗谱上你的名字早已就在上头,传宗接代你也逃它不过。加上刚刚那一巴掌,你可实在是放肆。”南门毓说的话咄咄逼人,慕容凝之实在无法再继续辩驳,只好独自站着眼中泛泪。
“我定会好好疼你。”南门毓说着,双手环绕住慕容凝之,将她拥入怀间。这话南门毓着实是用心在说,他的眼中所暗藏的坚定眼光令人畏惧万分。只可惜,这些慕容凝之却都没有看到。慕容凝之只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躲,短短几个月经历了生死离别,欺瞒背叛的她早就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了,况且她从来都不知道南门毓对自己来说————到底是‘谁’。
南门毓将慕容凝之一把横抱起来,轻轻安置在床上。慕容凝之本就身着白色中衣,此时她将双手放在胸间,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南门毓清楚的知道慕容凝之心中所想,他默默自语道:“终有一天,你会深深爱上我的,毓王妃。”南门毓褪去外衣,悄声躺在慕容凝之的身旁,闭上双眼,佯装睡去了。
慕容凝之只觉得没有动静,半晌才翻过身来一看,见南门毓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自己身旁,却什么都没有做。随着沉稳的呼吸声传来,慕容凝之小心的细微观察着身边这个臭名在外的男人,密长的睫毛,有棱角的脸庞,霸气的作风,恍若是完美的化身。她慕容凝之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南门毓扯在一块儿,难道真是冥冥之中父亲在天之灵要助她复仇吗?
慕容凝之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银色月光。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查出那陷害慕容家的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