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看了看婉池,他看到婉池眼神中的游移不定,他知道婉池的心乱了。于是,他走过来,站在婉池的面前。婉池为了避开他的目光,再一次低下了头。这一次,龙子俊毫无畏惧,他用手抬起了婉池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他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到:“看着我!”
婉池没有听他的话,她害怕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婉池的举动触怒了他,他二话不说,用嘴封上了婉池的,肆意地索取着她柔唇的芬芳。婉池挣扎地推开,可是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龙子俊的索吻,令婉池一度地晕眩。最后,直到吻得婉池呼吸急促,龙子俊才停止了吻。他环抱着婉池,深邃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她,说到:“看着我!”
婉池还是处在一阵晕眩中。
龙子俊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婉池终于不再躲闪他的目光,而是凝望着。顿时,四目相对,龙子俊看着婉池的眼睛,一直看到了她的心里去,然后,他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婉池问到。
“我笑你!”龙子俊答。
“笑我什么?”婉池问。
“我现在才明白,你之所以躲避我,是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心里的东西!你爱我,但是又不敢爱我!因为你害怕这样会辜负了另一个你深爱的男人!所以,你才处处躲避我,因为你害怕爱上我!”龙子俊幽幽地说到。
“你说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婉池不再躲闪他的目光,而是凝望着他。
“怎么个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呢?”龙子俊问。
婉池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龙子俊温柔地抱着她,温柔地低语:“好了!婉池,不要再乱想了!放心!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慢慢地接受我!不过,我要定你了!不管你有没有嫁给别人,我都要定你了!因为,今生,我只爱你一个,为了你,我至今都没有娶过任何女人。虽然我是皇上,虽然有很多女人争相向我投怀送抱,可我从来都没有理过任何女人。你是我今生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是全天下的皇后!”
婉池的心乱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的心乱如麻,一边是亲梅竹马的慕容谨,一边是曾经的孩子的父亲。对于慕容谨,婉池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从小缺乏关爱的她,慕容谨对她来说,是她的兄长,是她的朋友,是她的知己,是她的爱人。那种很真挚的感情,融合了亲情与爱情。可是,因为六年的别离,使她曾经错过了他,而在别离的那段时间,她又遇上了她生命中的另一个重要的男人——龙子俊。说实话,婉池也是爱着龙子俊的。因为,在那段最艰辛的岁月,在等待了慕容谨多年而得知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她受伤了,心被深深地扎痛了。在最艰苦的时候,在她情感空虚的时候,龙子俊出现了。龙子俊就是在那样合适的时间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白。更为重要的是,龙子俊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曾经的孩子的父亲。在与慕容谨重逢之后,多少次,慕容谨想与她亲热,但她却没有办法接受他。因为每次,她都会想起龙子俊,想起她的初夜。
如果,没有重新遇到龙子俊,婉池的世界只有慕容谨,只围绕着慕容谨而转动。可现在,出现了一个龙子俊,将她平静的内心扰乱了。两个都是深爱她的人,两个都是她爱着的人。面对这样的两个人,她该如何取舍呢?至少,目前,现在,她还没有办法理清。
龙子俊看穿了婉池的心思,他说到“不要再多想了!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我送你回去!”龙子俊说完,握着婉池的手,慢慢带着她离开云熙宫,一路送到了咏熙宫。
“进去吧!好好地睡一觉!”龙子俊说到。
“嗯!”婉池点点头。
“那我走了!”龙子俊轻声地说到。
“嗯!”
龙子俊转身,幽幽地走了。看着他走远,婉池才轻轻推开咏熙宫的门。回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龙子俊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耳边回荡着,着了魔似的。而且,婉池多年的心结也解开了,她对龙子俊的误会也解开了。当初,她以为龙子俊对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龙子俊爱她,而且是深深地爱她。他对婉池的爱,不亚于慕容谨对她的爱!
一个心结解开了,另一个心结又悄悄地给系上了。婉池的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这该如何是好呢?一个是慕容谨,一个是龙子俊,两个男人都深爱她,都非她莫娶!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深深地折磨着婉池,折磨得她整夜都无法闭上眼睛。
想了一整夜,心里挣扎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婉池前来与婉溪拜别。婉池说到:“姐姐!婉池要回去了!”
“哦!”婉溪平淡地说,但手里握着的茶杯却抖动了一下,她的内心对婉池仍然是万分地不舍的。
“姐姐的病渐渐好转!宫女们已经换了新的,她们对姐姐尽职尽责,细心地照顾姐姐的日常起居!看着姐姐气色好了很多,婉池也就放心了!婉池毕竟不是宫里的人,总在宫里住着也不合宫里的规矩!那婉池就先回去,以后有时间婉池再入宫来看望姐姐!”婉池道。
婉溪沉思了一会,道:“也好!妹妹入宫来了些天了!也该回去了!虽说皇宫别致美丽,可是比不上外面的自由自在!就像一个笼子,再大再美也终归是个笼子,仍旧是比不上外面的海阔天空!”
看着婉溪有些难过,婉池抱了抱她,说到:“姐姐!虽然婉池不在宫里,但是心里仍然记挂着姐姐!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闷的时候,找宫女们聊聊天!累了的时候,躺在床上休息!饿了的时候,让宫女们煮东西给你吃!以后,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妹妹,你就放心吧!”婉溪说着,“走!我送你出去!”说着,婉溪拉着婉池的手,一路送到了西华门(皇宫的侧门)。
回到慕容府。
“回来了?”慕容谨见到她,微笑着说到。
“哦!”婉池平淡地回答。
“姐姐好些了吗?”慕容谨问着。
“好多了!”婉池答到。
“你是不是很累?”慕容谨见她郁郁寡欢的样子,关心地问到。
“嗯?”婉池答着,接着点点头:“确实有些累了!”
“看样子婉儿真的有些累了!那就回房间好好休息休息!”慕容谨说着。
“嗯!”婉池又点点头。
慕容谨带着婉池来到她的房间,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温柔地看着她,说到:“那婉池好好睡一觉!谨哥哥先走了!”
“谨哥哥!”婉池拉住慕容谨的手,凝望着他,轻轻地说到。
“嗯!”慕容谨答着:“婉儿是不是有想要说的话?”
“嗯?哦!没……没有……只是……只是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想好好看看……”婉池吞吐着说,她心里确实有心事,也想在慕容谨的面前吐露出来,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办法说,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容谨对她笑了笑,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伸手轻柔地抚摸婉池的脸蛋,温柔地说:“我的好婉儿!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婉池说着,然后轻轻闭上眼睛。
慕容谨坐在床沿,一直陪着婉池,直到婉池已经沉睡。婉池的郁郁寡欢,慕容谨细心,他看到了婉池心情的变化。但是,他此时没有心情来过问婉池为何而忧郁,因为他自己也遇到令他困惑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子娇(安国公主)。子娇虽然罪不可赦,但毕竟她曾经是他的妻子,虽然他没有爱过她,也没有碰过她,但他们曾经一起拜过天地,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如今,安国公主因为叛国之罪,被刑部判了死刑,而且刑期在即。因此,他感到不舍,毕竟,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并不希望看到子娇死去。
深夜,慕容谨悄悄来到天牢。慕容谨轻轻地走到关住子娇的牢外。子娇深深地闭着眼,无力地倚着墙壁。她头发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遮住了眼睛,脸上很黑很脏,而且消瘦得厉害,破旧不堪的衣服带着几丝血红色的痕迹,看来她曾经被人用鞭子抽过。
看到昔日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子娇变成这种落魄样,慕容谨的心里有些难受。
他用一锭银子,收买了看守牢狱的头头,然后守天牢的人才放他进去。慕容谨轻轻地走到子娇的面前,站定,他静静地看着子娇。子娇依然深深地闭着眼睛,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来临。他心痛了,虽然他之前很不喜欢子娇,甚至有些恨她,恨她不择手段嫁给他,为此害他辜负了婉池。但此时,他已经不再恨她,反而对她感到深深地愧疚,毕竟,他辜负了子娇对她的爱,他对她那么吝啬,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点点温柔。昔日,子娇真的非常爱他,他能感受到,可他心里只有婉池,实在不能再装下任何人。就这样,他无法给过子娇一点点关爱,只是一味地远离她,躲避她。
想着这些,慕容谨的心里隐隐升起的愧疚感,让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轻轻地擦拭子娇脸上的血痕。子娇终于睁开了重重的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站着的是慕容谨时,她不觉得奇怪。她虚弱地、静静地说着:“你来了!”
“哦!”慕容谨沙哑地回答,继续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血痕,低声地问:“疼吗?”
子娇没有回答,只是大大地睁着眼睛看着慕容谨。慕容谨会来看她,她不觉得奇怪,但是此时,慕容谨对她百般地怜爱,她觉得很意外。她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大大地睁着双眼看着他。
给她擦拭血痕,他才意识到她身上的伤远不止脸上的这些。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看来被用夹手的夹过,脖子上也有一道道红色的深深的痕迹。这么多的伤,应该会很痛。可是每次,他轻轻地碰到她的伤痕时,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一下,可她却从来也没有喊出来。这就是子娇!子娇与别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是用水做的,温柔、儒弱,让男人一见就萌生要保护她的欲望。可子娇不同,她是用钢铁做的,有着男人的智慧与野性,从来不愿服输,就算今天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可她依然那么地高傲与倔强。
“你还有什么愿望!如果可以,我愿意帮你实现!”慕容谨问着。
听了慕容谨的话,子娇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她轻轻地说到:“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静静地凝望着他。许久,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递给他,平静地说到:“这是你的扇子!我要还给你!几年前,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我拾到了你的扇子,从此,你的名字,跟着你的扇子,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内心,我的命运也悄悄改变。为了私心,我拼命地抓住你,可却从来也没有抓住过你的心……”说到这,安国公主停顿了一下,她深深地看着慕容谨,轻轻说到:“从你丢掉扇子的那天起,这把扇子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如今,终于可以把扇子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天人永隔,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将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听到子娇的话,慕容谨的心里很苍白,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他既感到无奈而又愧疚。因此他淡淡地说到:“很抱歉!除了这句话,我没其它话好说!”
子娇深深地凝望着她,悲怜的眼眸里带着淡淡地幽怨,她低低地说到:“来生如果可以再见!请千万不要跟我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