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帝后之争
凤儿派出去打听的人禀报,说是皇帝昨晚留在了妓家赛牡丹的牡丹楼里,牡丹楼在西湖的东南面,沿湖而建。赛牡丹不仅仅是容貌之美更能唱一曲软糯的评词。一回来,皇帝还给大家赏赐了饮食,也许凤儿强忍着,强颜欢笑,这算什么,赏点吃食就来打发自己了。
进过早膳,皇帝回来后主动找到了皇后:“杭州有一曲子唱得很好的优伶,名赛牡丹,我看皇额娘思念乡音,想把她带回宫里,不知皇后有什么意见。”
凤儿没好气地说道:“皇上,据我得知,那赛牡丹不是清白的女子,怎么服侍皇太后?”
“什么叫不清白?”皇帝说道,“你知道什么?”
“臣妾是关心皇上。”凤儿说道。
“朕知道你是吃醋了,你身为皇后却胡说,分明是度量太小。”
凤儿站了起来:“皇上,您冤枉臣妾,没有的事臣妾绝对不会捏造,皇上不是最要面子吗?你堵得了我嘴,却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您一路上来做了什么还用臣妾说吗?”
“朕是皇帝,朕要怎样就怎样!”
“不行,我要去找皇额娘论个理。“凤儿说道。
“你尽管去,这赛牡丹的名声早已传到了额娘的耳朵里,就是朕不接他进宫,只怕额娘也会邀请她来。”
“你们这是违反祖制,我是皇后,我有权管这件事。”
“祖制?凤儿你说什么,我们这是在外面,难道连这点小娱乐也不行?”
“皇上,你需知道这祖宗规矩,历来做皇上的必须以身作则。”
“以身作则?你可以身作则了?有些事不是朕不知道,而是要给皇后面子,你让容嬷嬷回京做什么?是给老五添乱去吧。有些事你还是别管了。”
“皇上,您有嫡子永璂,为什么要违反常理,老五既不是嫡又不是长。凭什么在京摄政?”
“你儿子才几岁啊,他能帮朕镇住京师?老四已经给懿亲王了,他就是朕的长子凭什么不能摄政。”
“你,你喜新厌旧,宫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我都忍了,但是您不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你就喜欢那些汉人回人苗人,把我们正宗的满人放哪里?您是不是真想把皇位传给那些杂种?”
“你是听谁说的?你疯了。疯婆子!”乾隆生气了。他甩手离去了。
凤儿越想越不舒服,哭着,门开了,容嬷嬷回来了,原来她还没到京城就给人带回来了。
“皇后娘娘,这皇上也太离谱了,我一路上听说他风流极了,我还听说这皇上竟然加入了一个下人的江湖帮会,这可真奇了,这皇帝怎么还去拜江湖人为师?这皇家面子全丢尽了。”
“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凤儿低头说道。
“主子,不是我说你,你是皇后啊,这后宫全归您管着,还有您不是想学先朝的长孙皇后吗?你抬出老祖宗来,看那对母子又敢怎样?您家也是显赫人家,这孝敬皇后毕竟是正宗的皇后,那现在的太后不是因为您家姑奶奶去世了才占的便宜吗?何况那对母子本来就是不明不白的,本来就是他们占了您的便宜。”容嬷嬷说道。
皇上的身世不明,这句话竟然从容嬷嬷口里说了出来,凤儿着急了:“那外面对皇上的身世有何说法?”
“说皇上是汉人之子的传言最多,那皇上不是雍正爷的种,本是汉人。刚才我经过龙舟看见皇上穿着汉服呢!”容嬷嬷说。
“胡说,外面的人就会胡说,先帝总不会丢了自家亲生儿子立个汉人儿子,就算他喜欢汉女,那汉女生的孩子也是爱新觉罗的种,那圣祖皇帝不也是偷偷往宫里纳汉女吗?皇上只是爱玩罢了。”凤儿说道。
“会不会皇上心里没有我们满人啊,他叫我们满人去东北老家种地,说得好听叫回故里务农,这不是就是变相的流放吗?我那老侄子哪会种田,还不是偷偷溜回京城,回京又丢了俸禄,真是作孽啊!”
“不许这么说皇上,”凤儿说:“这不是你能说的,皇上还是皇上。”
“我是替皇后不值,替我们满人担心。”容嬷嬷说。“皇后,你可要力争啊,我们永璂不能落在别人后面,到时候您的地位都要不保了。皇上到时候真成了汉人,忘了老祖宗,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吗?”
凤儿一听倒着急起来,随手抄起了一把剪刀,放在了胸前,前往皇帝的龙舟。
皇帝穿着汉服正陪着太后、几位妃嫔看着沿途风景,更有新进的美女相伴。这次从杭州返回,水路前往江宁府。看到皇后前来,于是眉头一皱,凤儿的出现,让他大吃一惊,皇后不同于别的嫔妃,她到龙舟并不要皇帝批准,因为皇后是女主人。凤儿的头发有些散乱,看来面带怨气。
“皇后,你来得正好,大家在一起看风景。”皇帝说道“不过,你应该注意自己的仪容。”
“臣妾不是来看风景的,是来规劝皇上的。”凤儿说道。
“唉,你说的也不是全对,何况现在应该尽情享乐,哪来这么多规矩?”皇帝说道。
凤儿看见那些女人都在朝她笑,她于是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太监手,说道:“你们这群妖精,迷惑圣上。”
“你怎么说话的?”庆妃说道,在这群妃子里数她年纪最大。
“凤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太后问道,她看见凤儿这个样子,觉得她的心神不宁。
“我没事,我是来劝谏的,臣妾劝太后皇上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让奴才笑话。”
“你胡说些什么!还不赶快下去!”皇帝说道。
凤儿哪能这样就下去,于是拿出了剪刀,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看她扯开了头发,对着皇帝叫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为了我们满人的昌盛,皇上您贵有江山,可别忘了您是爱新觉罗子孙,可是您次次来江南去拜祭钱氏祠堂,奴婢真不知皇上到底姓什么,恐怕已经被这些人夺去了心智。你要答应我,不能忘了祖宗的规矩。太后您老人家总该为儿子着想,毕竟您现在是满人的身份,难道您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您是江南贱民出身吗?”
“你想做什么?朕可没必要再忍你,朕已经忍得太多了,亏额娘一直这么看重你,你一定是疯了。朕是皇帝,朕爱做什么你能管吗?你书是白念了吗?”
凤儿听了这火上浇油的话,于是用剪刀绞了自己的头发,顿时间大家都傻眼了,只看皇后的头发掉到了地上:“我还不如去做姑子,这样就让皇上称心如意了。”
庆妃和容嫔连忙上去拉住了皇后的双手。庆妃嘴里连忙讨饶:“姐姐,是妹妹不懂事,冲撞了您。”
皇太后却没有作声,皇帝看了一眼母亲,母亲阴沉着脸,这次凤儿骂在了她的软处,开心才怪。太后对皇后说:“我们满人只有家里死人了才可以剪发,你是想咒谁死?还说皇帝不懂规矩,你才是没规矩的。你想做姑子,我们不拦你,不过历代皇后没有先例,所以皇帝也是不许你出宫的,我看你该回京了,在那里你看不到哀家应该不烦心了。”
令妃有些害怕,但听皇帝说道:“令妃升贵妃,暂管后宫之事,皇后让其子带回去,这个疯癫之人怎么掌管六宫。”
太后命人去拿容嬷嬷,却找不着她了,皇后服侍宫女减为了两人。乾隆皇帝准备写废后的诏书,却让皇太后阻止了:“凤儿可能是中了邪,待她清醒之时再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