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祖宗家法
凤儿想在皇上口中讨个说法,皇上不是一直说要立皇后之子,大清也奇怪,开国以来,皇后的儿子没有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以前孝贤皇后在的时候,宫里谁都知道皇太子永琏的事,虽然皇上没有公开立他,但是这是明摆的,而自己儿子都满十岁了,也不见皇上透出半点来,反而现在危险了,于是想到太后之处探个口风。
“你那孩子还小呢,皇上一定不敢把他名字放到那匾后面,就算皇上真选了永琪,也是为了你好,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喜娘说。
凤儿哭了起来:“额娘,这是乱套啊,自古以来没有那规矩。”
“这大清开朝以来,历来都是立贤的。”喜娘说道。
“那是她们生不出儿子。”凤儿说道:“我要让父亲找人。”
“不要这么做,皇帝会不高兴的。”喜娘说道,她真不希望凤儿这丫头惹事。
弘瞻因为皇帝革了他的爵位,他变得忧郁了,一病不起,担心的是他母亲。
太后决定要帮谦妃。太后提起了弘瞻的事,容不得皇帝不去探病,至少让这个弟弟宽一下心。皇帝恢复了他的爵位,但是嘴上说没事,但是弘瞻心里还是恐慌。乾隆并不想给人觉得自己过于苛克,何况自己要成为仁君。
三十年才过年,正月十六日,乾隆第四次南巡就开始了。他带上了太后皇后令妃庆妃还有容嫔。在山东祭过孔夫子就往南边来,杭州是南巡中最喜欢的地方,更有趣的这次容妃千里迢迢来到这江南之地,一定没见过这软语的江南人。
皇后的四十八的生日就在这几天了,乾隆没忘记给她准备赏赐,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讨厌她。
杭州是个旧地,有一些旧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皇帝,你应该去见他们,他们等你的话很久了。”喜娘说道,这的确等了很久了,特别是漕帮的这些人。
“额娘,朕不想见他们。”乾隆说道,这表面的平静是假的,一路上扬州盐商表面上是争着巴结他,似乎他们很害怕他,可是这些盐商会想着什么呢?这漕帮虽然已经改名叫安清帮,但是运河是他们的地方,这满人毕竟比上汉人多,莫非这些家伙见了自己逼宫?想到这里,乾隆有几分寒意,自己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搞不了这些江湖人吗?
“逃避不是办法,你必须去你师傅那边说清楚才行,还要看他愿意愿意帮你,靠他的一句话强过你自己说的千句,我不知道怎么办,俗话说君无戏言。你要祖宗家法本没什么错,但他们也没错,自古以来中原传统礼仪,特别是服饰必须恢复,这样他们才能有对满人的认同。”
乾隆点了点头:“额娘说得没错,朕必须让那些人死了那心思,您放心,朕绝对不会为难他们,只是说清楚而已。”
“也好,你现在也是做爷爷的人了,做事莫要冲动,也许宽厚些才行。”喜娘还是担心点什么。
皇帝的御舟离开了扬州仅一日就到了镇江,镇江的金山寺一直享受着皇家寺院的待遇,它的瓦顶决定了他的级别,皇帝的龙舟停在了镇江,皇上要去拜会金山寺的方丈。这寺院看上去平常,却是规模宏大,而皇上并没有带多少人上去,而皇太后等女眷却留在了船上。
作为皇后的凤儿去皇太后那边请安,宫女说太后没有在房间里,也许上岸去玩了,凤儿并不想离去,这老太后怎么会不叫上自己呢,于是她一把推开了宫女,直接闯了进去,宫女们倒不敢进去。凤儿进了房间,竟然看到皇太后坐在床上,而床上却躺了个陌生男子,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短衣打扮。
“凤丫头,别叫。”太后说道:“你先出去,不要惊动他人,只说我要静休了。”
凤儿盯了那个男人一眼,只觉得长得也不怎么,难道太后也……,她不敢想了,这件事必须闭嘴。
这床上的男子正是李文泉,喜娘不放心儿子,怕真惹了这个翁岩这个顽固的家伙,所以让自己的徒弟李文泉暗中保护,李文泉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来仅为了通风报信。却因为身手不敏捷,却让侍卫给伤这了,好不容易才进了皇太后房间。
“我没事的,皇上让人捉了,关在寺里面,我不愿意明着见太后,是怕人多嘴杂,传出去有损天颜。”李文泉说。
“他们有什么要求?”喜娘说。
“他们逼皇上易服改名,改胡为汉。”
“他们好大胆子,皇帝的人都在寺院周围,金山寺方丈呢,他什么态度。”
“你说师叔啊,他装糊涂呗,躲到自己房间里念经,任凭宿庆祥做主,这宿庆祥是文字辈的,潘祖徒弟,现掌管帮内大小事务。”
“我认不了他们,早已不管了,现在我就担心皇帝,他们要钱要物都可以,但是不能太过分了,这皇帝要是肯答应早就改了,也不会等到今天,我只怕御林军觉察,弄不好漕帮的弟兄最后都成了反贼,你回去好好与方丈说说,务必请他出面,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太后,您还是自己去说的好,我是连师叔面都见不到。”李文泉说道:“我在帮里还不如石师兄。”
喜娘慌了起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凤儿正在在门外,喜娘叫道:“凤丫头肯陪我进香去吗?”
凤儿慌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皇太后要杀人灭口,于是说道:“皇额娘,我身子不舒服就不想去了。”
“那你休息去,我让她们陪我去。”皇太后口中的她们正是令妃她们。凤儿不敢吭声了。
皇太后带着各位妃子进香,对于寺院来说本又是无比荣耀。但是她们进寺后并没有见到皇帝,反而这些妃子都被请进了一间房。
老方丈迎在门口,喜娘心里不免慌起来。
“请方丈顾全大局,就算是看在我的薄面上早日让皇帝回去,这时间久了就怕下面人误会,皇帝这次是主动想来寻你的,你该会一会他,了却他的心事。”
“施主,这次是他自投罗网,怪不得老纳。”
“来者都是客,难道方丈没想过贵寺的声誉,贵寺一直由皇家供奉,您那琉璃瓦殿顶就代表了一切,如今方丈已留客一日了,再留只怕不合适。”
“老衲只是帮众人实现心愿,让他兑现承诺。”
“你要的这个承诺恐怕五阿哥不会答应,他可是正是年轻力盛,对父亲的安危十分挂心。”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空手放他回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在寺里,师傅您是最大的,您可以想别的办法挽回面子,让他当着众人面向您跪拜,但是必须放了他,要不然血流成河,你还得到一个坏名声,让金山寺毁在您手里,那是犯不着的事。”
“难道就这么便宜他?”老方丈忿忿不平,但是又无计可施,整整一夜,这皇帝都没答应重任的要求,再逼下去也无动于衷。但是这一屋子的人都等着皇帝的交代,就这样放了太便宜皇帝了。
“你要我们母子怎么才能让你们满意?”喜娘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们只是需要给江湖人一个交代,只要他答应公开拜在我门下,这一切都好解决。”
“你去直接与皇帝说吧,我估计他会答应。”喜娘知道这个儿子没那么迂腐,现在只要自由,答应他们又何妨。
方丈的出现,让乾隆迎来了希望,只要能走,出尔反尔又如何,行完拜师礼,乾隆深深吸了口气,拉着母亲和众妃子赶快回了御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