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我从没想过会和林少伟走那么多年。
这龟孙子,******总是闲不住那根棒子,老在外面拈花惹草,勾三搭四的,还特么总是被我抓个现行。
但这丫就是有那种能力,可以用甜言蜜语让你瞬间消气,然后只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很多年后,当我认真回头看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林少伟是真爱过我,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爱我的。
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想让我的心思落在他身上。但是,他还是失败了。
但就算是未来的后悔的我,再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和那时候的我说,“林少伟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应该好好珍惜他!”
这种话,当时的我肯定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我都想骂句,法克!
话说回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并不觉得是真心爱他,但我确实真的付出真心在对他好的。
每次,他在外面打架,鼻青脸肿地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会守在他那破公寓里,给他擦药处理伤口;需要时,还可当跑腿的,买药和买饭。
当然,如果我心情特别好的话,我会允许,他和我做一场。
毕竟,在我认为,和他做感觉确实不赖。他总能变着法子让你尝试各种升天的滋味。
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会在这里夸赞他的能力。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居然还开始迷恋他的身体了。我不是疯了,就是脑子进水了。
也或者,我又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精神病也说不定。
本来,我就有精神病。
噢,叫什么来着?
对了,是偏执性精神病。
那些我妈花了大把钱才预约上的高级心理师是这么说的,“算是比较系统比较难治的以妄想为主要症状的一类精神障碍。又称为,妄想性障碍。而所谓的偏执,就是指妄想,是对一些不真实的信念坚信不疑,即使别人提供充分的证据和说理,患者也不放弃自己的信念。”
说白了,就是说我有妄想症?
妄想你妈妄想!
我将那个医生说的话,转达给林少伟听的时候,他正蹲在沙发里打游戏。
他难得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所以呢?你认同了那种穿戴人模人样其实心里是十足变态的所谓心理医生的话?”
我倒在他那张大床上,用一只手掌撑着自己的头,“哼”了一声,“可能吗?我当场掀了他桌子……”
林少伟哈哈笑了两声,转头继续玩他的游戏。
片刻后,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那就好。敢说老子的女人有病,以后别让我遇到,我肯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当时,我只是“呵”了一声,表示不想理他。
其实,心里是很感动的。
除了我那死去的爸爸,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把我当成心肝宝贝宠着我了。
真的。我当时是很感动。
然而,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因为我即将去加拿大留学,离开这个鬼地方。
其实,并不是我提出要留学的。是黎浩辉那个人渣,他说服了我妈,让她把我丢到国外去。
我知道,他是想把我丢出去,眼不见为净。
这样,我发疯也惹不到他头上了。
毕竟,他一直看我不顺眼,除了最初要和我妈结婚的那段时间,会装模作样地对我表示友好。
我妈和他结婚后,他就原形毕露了。
我妈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率先是生气。可是,后来想想,黎泽熙就在加拿大。如果我能去加拿大的话,我就比时光念还靠近他了。这样的诱惑,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妈妈的提议。
当我好不容易做出决定后,我又开始犯难了。我该怎么和林少伟说起这件事?
我知道,只要我出国,他肯定会和我分手的。可是,我虽然想出国,想去找黎泽熙,心里又不想和林少伟分手。
可能是因为,他是仅剩的真心对我好的人了吧。
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我总是一拖再拖。眼见着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终于不得不去林少伟的公寓找他摊牌。
之前,我想过,我也可以一走了之。但后来想想,林少伟并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而且和他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男人嘛。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如此不尊重他。他值得我和他说清楚。这是我能给他最后的尊重。
我是小年夜那天去的他公寓。
反正这种节假日在黎家也很不自在,何况我和黎浩辉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还不如不要碰面比较好。
而我发现,除了林少伟那里,我竟然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我们家原来住的那套房子,已经被我妈卖掉了,她把卖掉的钱存入了属于我的账户,说那就当做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
我到的时候,敲了敲门,发现并没有人在。只能自己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门。
对,我有钥匙,是林少伟给的。
当时,他丢这把钥匙给我的时候,还特拽地说,“作为爷的女人,你有权利,想过来就过来。”
之后,我还真不要脸地收下了钥匙。
用钥匙打开门往里面走,发现里面还是一样脏乱,什么都有,唯独不见林少伟那龟孙子。
肯定是又跟那群跟班跑到哪里去玩了。
我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谁想手机提示电量低,直接自动关机了。我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在床头柜,直接去浴室洗了澡,缩进那厚厚的被子里,睡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像是有人在拍着我的脸。我半睁开眼,看到林少伟坐在床边,正伸手捏着我的脸。
我没睡饱,满脑子都是气,挥手打掉了他的手,“滚开!”
若是在平时,只要我凶他,他都会特别骄傲地直接走开。然后,我们就会开始冷战。直到我们战到床上,才算和好。
但今天,他没有。
他难得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低声哄着我,“先别睡了,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好东西!”
“我要睡觉!”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他却揉着我的肩膀,想将我拉起来。
我真的火大了,霍然坐起来,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你他妈有病啊你。我睡个觉,是哪里惹你了!”
林少伟顶着黝黑眼眸望着我,冷“呵”一声,“书小轩,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别给脸不要脸!”
我气急了,有点口不择言,“我他妈就不要脸了!”说完,自己才恍然大悟。
这话说得……我怎么就成不要脸的了?
林少伟听言“噗嗤”一声就笑了。顺势将我搂入怀中,我还想挣扎,他就咬着我的耳朵哄我。
“真有好东西给你看。乖,起来。一会儿就让你睡!宝贝儿,乖一点!”
他真的是很难得地在哄着我。我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刚想爬起来,他就抱住我,从旁边的沙发上抓来我的羽绒服,拉着我的手帮我穿好。
他又转身从衣柜里抓出一条他的棉裤和一双他的袜子,帮我随便套上。
“宝贝儿,女孩要注意保暖。”
他说着,还将我刚刚脱下来丢在床头的黑丝袜丢在旁边沙发,“整天穿这些,你不怕冻着?”
我反堵了他一句,“你他妈别给我装!是你自己说,喜欢女人穿黑丝袜,特别性感!”
他咧嘴一笑,在我屁股上揉了两下。
“宝贝儿,你在我下面最性感的样子我都看过,其他样子都不能与之匹敌!”
我“哼”了声,不想再和他贫。
他见我安静了,就拉着我往公寓外面的那个小阳台走去。
我这人特别怕冷,即便穿着羽绒服,但里面只有一件他的长T,而且下面只穿了一条棉裤。真的觉得特别冷,站在一旁嘚嘚瑟瑟的,“到底看什么啊?”
他转身,去角落里拿东西。
黑暗中,我看到他抱着三桶烟花,将它们分别放在阳台的三个点。
我颤抖着往后靠在玻璃拉门上,看着他分别点燃了那三桶烟花,然后悠然走回我面前。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拉,低头在我耳边说了句,“宝贝儿,新年快乐。明年,我会更爱你。”
随即,他在我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那一刻,美丽的蓝色烟火在空中绽放成迷人的光圈,本该是最甜蜜的时刻,我却忽然觉得很想哭。
我眼前这个****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打算弃他而去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非常主动。
他洗完澡,拉开被子靠在床头,拿起旁边柜子的烟,抽出一根,点燃。
我那会儿已经有点睡不着了,总觉得心里感觉怪怪的,就跟我真欠了他一百万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悠然地吐着烟雾,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刚刚从阿琛那里搞来烟花的时候,我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居然关机了。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变乖了,这么早就睡了。”
他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掌覆在我脸上,轻轻地揉着。
“然后,我打开门一看,你竟然缩在我床上睡觉。那一刻,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惊喜吧。就跟吸鸦片一样!心里觉得真他妈爽快!”
我低笑了一声。
他这什么形容啊?!
吸你妹,还吸鸦片!他吸奶才差不多!
可是,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感动又涌上来了。真的是涌得太汹涌了,直接冲到脑顶,脑子也变得不清楚了。
我竟然直接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那天晚上,我们整整做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他才抱着我,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
我悄悄爬起来洗了澡,换好衣服。等我重新坐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下意识地伸手抱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腿上。
我轻声地说了句,“我走了。”
他迷迷糊糊的,声音有些低哑,“这么快就走?饿不饿,我叫人送个外卖过来,你吃了再走。不然你回去睡了,又忘记吃饭……”
那一刻,我他妈地竟然很想哭。我拼命忍住泪水,“不吃了。”
他好像还没完全清醒,用脸蹭着我,“那你回去记得吃。”
“嗯。”我真的是很努力地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你待会记得起来吃饭。”
“遵命。宝贝儿……”
他说着话,却没有打算从我腿上离开,就那样靠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腰继续睡。
我就说这龟孙子总是时不时想着吃我豆腐!
等了片刻,我又说了句,“我要走了……”
他“嗯”了声,将我的腰抱得更紧,“宝贝儿,今天不走了行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觉得有些动摇了。真的就想不顾所有的念想,就留下来和他一直这样算了。
但我还是咬咬牙,“林少伟,我要出国了。”
他是顿了好一会儿,才霍然坐起来,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盯着我看,“什么?”
我又一字一句地说,“过完年,我去加拿大,留学。”
他膛目结舌。
但林少伟就是林少伟,没一分钟,他就能够平静地问我,“去几年?四年,够不够?”
我不明白地望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他很平淡地说,“你现在才告诉我,明显已经决定了。那四年够不够?我等你。”
“你要等我?”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林少伟直勾勾地看着我,居然“嗯”了一声。那一刻,我真的是死咬着牙才忍住不哭的。
顿了片刻,我才说,“不要你等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再也没有勇气看他,直接起身,往门口跑去。
在我的手搭在门的扶把上时,我听到林少伟寒冷如冰的声音,“是要去找他?”
我咬着牙,不敢出声。我怕我一出声,就会哭出来。
“是要去找那个黎泽熙?”他又问了遍。
我没有回答。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真的很冷,即使我穿了长款的羽绒服,但因为我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丝袜,所以风吹来的时候,我冻得只能蹲在地上。
那一刻,我竟然很矫情地哭了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入水泥地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昨晚林少伟从阳台丢下来的烟花纸筒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
脑海里又响起了他昨晚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宝贝儿,新年快乐。明年,我会更爱你。”
曾经有那么一刻,我想过,希望他能尽快忘了我。
他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能够陪他走完每一个明年。他也会一年比一年更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