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这设计真是费劲心力,又巧夺天工啊!”
“只是,慕容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博学,连这等隐秘也知道呢?”
“当然,冯院长都说慕容医生师出名门的啊。”
众人受教的同时,也议论纷纷,惊喜不已,纷纷暗叹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
而苏扬满脸的冷汗倏然而下,心里瞬间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悲怆。
这对铜人,自己钻研数十年,和它们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和自己老婆相处的时间都长,竟是第一次听见那如梦似幻的一句“过关”!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数千次地下针,竟是没有一次成功地通过它的考验!自己还巴巴地拿出来和人家比试!
天下间最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儿,莫过于此了吧?
若不是慕容凡,自己这一生,也断不知道这对铜人一共竟然有七百七十八个穴位。
只是,此刻,苏扬宁愿不知道这一切,也不愿这一切竟是慕容凡告知的。
如今,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昭然若揭了。
“哦!恭喜慕容医生,慕容医生胜了!”
“天啊,慕容医生好样的!真是博学多闻,不愧是师出名门,竟是连这种隐秘都知道。”
“苏扬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啊!早说过他是班门弄斧吧?”
“我太高兴了,那么慕容医生就是咱们的会长了!”
众人全部激动地站了起来,热烈鼓掌的同时,也是议论纷纷,对慕容凡的崇敬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晓月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而苏淮和苏浩宇,却是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手拿把掐胜券在握的苏扬,竟是败了,江市一代快针王,竟是败在了自己的铜人之下。
面对着狂热的人们,苏淮和苏浩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内心的憋气窝火,简直就难以言表,更多的却是丢脸至极,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苏扬直到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败了,禁不住一声凄厉的大喝。
“哼,难道我能告诉你,这对铜人是我师父沧月亲自制作的?”慕容凡心里一声冷笑,却是对苏扬淡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的赌约里并没有要求我得把这个告知与你。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对铜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子,你总算肯承认,我是你师父了啊。”沧月高兴的说道。
“……”
慕容凡目光灼灼,盯住了苏扬。
苏扬对慕容凡的话,却是恍若未闻,突然间,一阵摇晃,讷讷说道:“这,这次比试做不得数,原是我不知道这对铜人,竟有肩胛骨之下的隐藏的穴位!这做不得数的”
“呸!你说做不得数就做不得数吗?真是不要脸啊!”
“苏家的人,真是不要脸!”
“就是,人不要脸,真是鬼都害怕!”
众人闻言,齐声大骂。
慕容凡却是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声,直视苏扬,缓缓说道:“苏扬,放弃吧,纵然你事前在我的酒里下了大量的眩晕散,也依然摆脱不了你落败的命运。”
“什么?眩晕散?”众人无不惊诧不已,“难道,为了获胜,仁心堂竟然偷着给慕容凡下药了?”
这事非同小可,冯正中豁然站起,来到了苏扬身边,就要一问究竟。
苏扬乍闻那“眩晕散”三个字从慕容凡口中说出,就如同晴日里听了一声惊雷一般,浑身就是一抖,冷汗瞬间渗出了全身。
“你,你胡说!”苏扬一指慕容凡,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让大家看看你的脸,就知道我是否是胡说了!”慕容凡双眼紧盯着苏扬,冷冷说道。
苏扬蓦然转视全场,却是在众人脸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鄙夷、愤恨之色。
再一接触慕容凡那万事了然于心的表情,苏扬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仿佛天地一下子在面前塌陷了一般,无力回天。
直到这一刻,苏扬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就不配成为慕容凡的敌人。
老天,慕容凡到底是个什么怪胎?为什么,为什么他是这般无法战胜?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明明喝了那杯酒,为什么会没有事儿?”苏扬一阵摇晃,终于跌坐在了椅子上,无力地抬起头来,颤声问道。
“哈哈,就你们哪点伎俩,想要瞒过我,怕是小看我了吧!”慕容凡冷笑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敢安然喝下那杯酒,这就更有意思了。因为,今日的午宴上,不但有凉拌田七,更是有江市的名菜,蚂蚱菜。田七消炎止血,蚂蚱菜通淤解毒,克制你的眩晕散,已有九层功效,剩下的那一层,就当你们孝敬我,让我进补的好了。对于我来说,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可叹的是,你们仁心堂机关算尽,却不知桌上已经自有解药!这一切,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又是什么呢?”
“田七!蚂蚱菜!天意,这真的是天意吗?”苏扬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讷讷地重复了一遍慕容凡的话,禁不住闭紧了双眼,喟然长叹,“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苏家?为什么你要如此偏袒这小子?啊?我不甘心啊!”
“那是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上不愧于苍天,下不愧于万民,中间不愧于自己的良心,行得正,走的直,这便是‘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仁心堂这些年仗着苏家势大,张扬跋扈,早已失了医道仁心,就连老天也看不惯了!再这样下去,你们离覆灭终怕是不远了!”慕容凡朗声说道,正气凛然。
苏扬听了慕容凡的话,却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冷笑连连,冲着慕容凡一甩袖子,冷声说道:“看得惯又怎么样?看不惯又怎么样?我们的仁心堂的老字号,可不是自己叫出来的,那是我们这些年兢兢业业创出的响当当的名头。放眼江市,有多少市民就是我们仁心堂的老主顾,你说覆灭,我们就覆灭吗?笑话,可笑至极,哈哈哈……”
苏扬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现眼,心里简直就在滴血,但是却拼起了最后一口气,大声狂笑着,冲着苏淮和楚文杰一招手,冷冷说道:“苏淮,把这对铜人前主人的地址留给他,我们走。这些个乌合之众,不足与之为伍,中医协会,哼哼,苏家仁心堂从今天起,就退出中医协会,老子不稀罕!”
“对,不加入中医协会,仁心堂照样开门迎客,生意兴隆!”苏淮拿出了一张纸,扔到了讲台之上,随着大哥,一声冷哼。
可是,三人还没有走出阶梯教室,却迎面从门外进来了三个身着制服的人,为首一人,一伸手,拦住了气势汹汹的三人,大声说道:“对不起,苏扬,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能去,请随我们去药监局,接受调查!”
“药监局?怎么药监局的人来了?”众人一阵惊讶。
“药监局?我为什么要去药监局?”苏扬眉头一皱,大声喝道。
“因为,你们仁心堂今年与楚氏药业合作生产的‘补肾丸’中,查出了大量的违禁成分,你们涉嫌严重违规,必须接受调查!”为首的官员沉声说道。
“什么?仁心堂补肾丸里有违禁成分?”这个消息,简直如同一颗炸弹一般,掀起了一片惊骇欲绝!众人惊得甚至忘了议论,目瞪口呆地望向了台上的这几个人。
现场的媒体记者们却是激动地都要疯了,这一天之内的收获,真是令人惊喜啊。
不但记录了慕容凡的点穴手法,更是记录了针灸铜人,哪知道,竟还意外地获悉了百年老字号仁心堂的严重违规行为。本就求新猎奇的记者们,哪会放过此等好机会?闪光灯对准了苏扬劈啪地闪成了一片。
苏扬本人也是豁然一惊,之后,便是怒声叱道:“胡说八道!墙倒众人推吗?这种屎盆子竟然敢扣到了我们仁心堂头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一定是诽谤,一定是有人诽谤仁心堂!”
苏扬说着,愤怒地扫过了全场,那眼神几乎要择人而噬一般。
苏家虽然家大业大,在江市根基身后,但在自幼钻研中医的苏扬的心中,仁心堂的金字招牌,已经是苏扬生命的一部分了,断然容不得任何玷污。
可是,他面前的官员却是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来,递到了苏扬面前,沉声说道:“这是市药监局和国家药监总局的双重检验报告,我们也是不敢相信仁心堂竟能干出这种事儿,才特意等到拿到了国家药监总局的检验报告之后,才过来的。权威在前,恐怕容不得你抵赖了吧!”
苏扬闻言难以置信地接过了那几张纸,快速地翻阅起来,翻到了最后,脸色却是一片惨白,的确,那大红的公章,让苏扬意识到,这下似乎不是空穴来风,难道竟是真有其事?
“苏淮!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苏扬颤抖着问向了自己的弟弟。
可是,一回身,接触到苏淮那闪烁的眼神之后,苏扬心头却是猛地一颤,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大步跨到了弟弟面前,苏扬揪起了苏淮的脖领,厉声问道:“混账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原委的,是不是?”
苏淮冷汗滚滚而下,根本不敢直视苏扬的眼睛,目光躲闪着说道:“大,大哥,可是,可是,这根本就是江市行业内好多家中药企业的潜规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