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比你清楚!开始吧!”慕容凡率先站到了那个女童铜人面前。
苏扬怎肯落后,马上如慕容凡一般行动起来。
两人手指疾点,针了起来。
上百人的现场,此刻竟是静得落针可闻,众人无不伸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亘古少见的一幕。
只是,一番观摩之后,众人却是惊诧地发现,两人下针的顺序,却是根本不一样。
慕容凡是遁着每一条经脉,循规蹈矩,一针针下去,一举一动,从容认真,便如同慕容凡平时为病人下针一般,顺着经脉的走向,每一针都带着“嗤嗤”的细响,随即,银亮的一滴水银也就随之出现在铜人的体表,当真是针入而汞出。
而苏扬的举动,却是令大家惊诧不已。
苏扬竟是一反常态般,双手持针,急速地点刺,而且,根本不遁着经脉,竟是凭着自己对这对铜人的熟悉,生生记住了铜人各个部位的所有穴位,从铜人的头部开始,密密麻麻地刺了下去。
其手法已经完全脱离了经脉,全然没有为人治病时的感觉,就如同机械刺绣一般,一次性把头部的穴位全部刺完。虽然看起来十分怪异,但是,却不可否认,他这般奇特的手法,却是比慕容凡快了很多。
“老苏这是干什么?这是刺穴呢?还是绣花呢?这可真是为了比试而比试了,哪有一点名医的气度?真是不堪!”
“可是,虽然不堪,但是,速度明显比慕容医生快啊,苏扬啊,苏扬,没想到苏扬年纪一大把,竟然这么无耻。”
“唉,看来,慕容医生真是很难比他快了。”
“老苏的快针王,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当真是快啊。”
“他奶奶的,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慕容医生到底是被老狐狸给算计了!”
众中医鄙夷苏扬的同时,也是哀叹不已。
“唉!”冯正中一声长叹,痛惜地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心里叹息不已,慕容凡经历了臭名昭著的毒瘤,战胜了有备而来的刘柏军,一路声名鹊起,但是,却是阴沟里翻船,终究落入了老奸巨猾的苏扬的算计。
“唉!慕容凡一路行来,竟是成就了仁心堂,实在是可惜可叹啊!”冯正中悲愤地看向了一众正在直播的媒体们,摇头不已。
而慕容凡对这一切,却是置若罔闻,手中的银针如同蜻蜓点水般,不断地刺下。
只是,当慕容凡还有膀胱经的最后几个穴位,没有刺完的时候,那边的苏扬却是利落地一把扔了针盒,高声说道:“哈哈,慕容医生,承让!”
竟是苏扬已经率先刺完了所有的穴位。
“唉!”在场众人一片哀叹,“到底是输了。”
冯正中更是急切地跑到了台上,仔仔细细地检查起苏扬的铜人来,只盼望着,苏扬能因为一时疏忽,漏了某一个穴位。
可是,遗憾得很,苏扬的确是为了这一刻准备得太久了,铜人身上的七百五十七个穴位,竟是无一疏漏,全部针入而汞出。
冯正中面色惨然,无奈地返回了座位。
下面的苏淮和苏浩宇此刻却是如同两只骄傲的公鸡一般,得意非凡,苏浩宇更是即刻站起来猛地鼓掌,大声叫道:“我爷爷胜了,我爷爷比慕容凡速度更快,慕容凡,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见了苏浩宇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无不愤恨不已,但是,此刻却也无话可说,这一局,的确是苏扬胜了。现场静得落针可闻,气愤尴尬至极。
慕容凡却是不慌不忙,依然从容地扎完了最后几个穴位。才站起身来,笑着对苏扬说道:“江市快针王,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一个快啊。”
“哼!年轻人,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仁心堂堂堂江市老字号,若是没点压箱底的东西,岂不是让你们这些小辈得意忘了形,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苏扬眼睛从慕容凡身上,瞟向了在座的一众中医,话里话外,倒是把所有人骂了一遍。
眼神转回了慕容凡,苏扬鄙夷地笑道:“年轻人,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有点本事,无可厚非,但是,那么嚣张,就是自寻死路了。哈哈,不过,既然你事前非要跟我打赌,那么如今,我也就不得不按照你说的,提点条件了,你给我听好了”
众人听了苏扬的话,无不替慕容凡捏了一把汗,既然已知仁心堂和慕容凡之间的冲突,大家丝毫不怀疑,苏扬这老匹夫,定是要极度刁难慕容凡。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媒体的直播之下,慕容凡又该如何答允?若是,这老家伙真的提出让慕容凡封针,就此退出中医界,那可怎么办?
众人的心揪成了一团。
可是,还没等苏扬狮子大开口,提出自己的条件,慕容凡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苏扬,先先不忙说出你的条件,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什么?还没结束?慕容医生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一片惊呼。
苏扬更是哈哈大笑:“怎么?慕容凡,输不起了吗?大家都不是瞎子,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慕容凡却淡然笑道:“小小比试,何至于输不起?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必须保证每一个穴位都要刺中,每一穴位都流出水银,才算赢,对不对?”
“没错,冯正中刚才也上前亲自检验过了,老朽七百五十七个穴位,每一个穴位都有汞出,难道,你还要在这上面找老朽的麻烦,哼,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苏扬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恨声说道。
一旁的冯正中看着慕容凡,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的确,自己刚才数了两遍,根本找不到疏漏。
慕容凡确实无奈摇头,冷笑着问苏扬道:“苏扬,你是个老中医了,应该听说过膏肓穴?”
“那是自然!”苏扬愤怒地一声冷嗤,“哪一个中医不知道膏肓穴?甚至是几岁的孩童也曾听说过病入膏肓这个词,你当我是什么,竟没听说过膏肓穴?”
“既知膏肓穴乃人体大穴,那么我且问你,你的铜人上,为何没有膏肓这两个穴?”慕容凡淡然问道。
“这,这我怎么知道?这或许是工匠设计时出的疏漏,也未可知!”苏扬眼神闪烁,冷声答道。然而,眉头却皱了起来。
慕容凡的这个问题,苏扬不仅认真思考过,甚至为之困扰了许多了。
但是,在这一对鬼斧神工的铜人的表面却是都诡异地少了人体的大穴,膏肓穴。
“哼!你以为,能设计出这对铜人的人,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疏漏吗?”慕容凡一声冷笑。
“哼,我不敢怀疑先贤,但是,你也莫要鸡蛋里挑骨头,分明是你速度落败,找个借口而已。”苏扬眼神阴冷,不屑地说道。
“哈哈,无知者无畏啊!”慕容凡摇头大笑,却是从盒中再度取出了一根银针,走向了自己的铜人。
苏扬一声冷嗤:“哼,慕容凡,愿赌服输,不要哗众取宠了,这铜人,老夫研究了不下二十年,那膏肓穴根本就是设计有误,你小小年纪……”
可是,话刚说到这里,他却惊骇地发现,慕容凡正握住了铜人的一条右臂,轻轻地抬了一下,之后,以一种奇特的手法,一旋一带,竟生生地把铜人看似融为一体的一条右臂,抬了起来。把垂向地面的一条手臂竟生生转成了向前平举的姿态。不仅如此,随着铜人胳膊的平举,铜人背部的肩胛骨,竟然也随之动了起来,就如同真人一样,肩胛骨之下,竟还有一层铜铸的肌肤。而起,一个小小的穴位旁,用细小的小篆,清晰地镌刻着两个小字“膏肓”!
“啊?铜人居然不是一体的,胳膊竟然能够抬起?”众人一声惊呼,简直惊得眼珠子差点落了一地。
“啊!”苏扬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确实如他所说,他钻研这对铜人足足二十年有余,从不知道,这铜人的手臂,竟是能够抬起的。
只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慕容凡他如何会知晓?苏扬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祥之兆。
而慕容凡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捻起了那根银针,轻轻地刺入了铜人肩胛骨之下的那处膏肓穴位。
“嗤”地一声细响,针入而汞出。慕容凡如法炮制了铜人的左侧膏肓穴。
当最后一滴水银从体内渗出时,铜人双臂倏然落下,与此同时,铜人体内竟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童音:“过关!”
慕容凡听到了这久违的童声,脸上浮起了一片很是沧桑的笑容,这句“恭喜过关”自然是当年,沧月在制作这对铜人的时候,以神识和阵法封印了一句童声,每当所有的穴位都刺过之后,便会触动机关阵法,激发出这句恭喜之词。虽已经过去了,这句话却依然如同当年一般,清脆悦耳!
“啊?”众人惊得差点摔下了椅子。
“膏肓穴乃人体至关重要的大穴,古往今来,病人危重无从下手时,医生便取膏肓穴艾灸,可以起到扶阳固卫、济阴安营的效果。但是,这两个穴位却是不好找,若以人双臂自然下垂的状态,不可能找到这个穴位。所以,铜人的制坐着才特意花费了时间和精力,设计了完全符合人体结构的膏肓穴。就是为了提醒下针者,要特别注意膏肓穴的位置!”慕容凡收了银针,淡然地向全场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