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凯上前两步指点着冯少澜说道:
“你吵吵什么?要不是看你这一把年纪,我早就~,现在你还能有个地方待就不错了,回去之后你恐怕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宽松的地方存身啦。”
“我不要回去,我不想跟你们回去,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我要和你们的主官讲话,乐子同志,你不要相信这些人,他们都是那些人派来杀我的,请你带我离开这里。”
冯少澜又开始语无伦次,神智近乎崩溃,梁青分开众人上前看着坐在地上的冯少澜,继而蹲下身来盯着冯少澜说道:
“你不是想找这些人的主官吗?我就是,你要和我说什么?”
梁青的言语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
“那好,我不管你是受谁的指派,现在我告诉你,你们把我抢回来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你们就应该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如果你们将我带回去,那些人是不会高兴的?”
“为什么?到底谁会不高兴?”
“我不能说,现在唯一可以让你我摆脱困境的方法就是你们找个借口悄悄把我放走,一旦你们将我带回国内,不仅我活不了多久,你们也一并会受到株连,小同志,你们还年轻,不知道官场里的险恶,不知道~”
没等冯少澜将话说完,气极的梁青伸手一把将冯少澜从地上揪起,拎着冯少澜的前襟将他推顶到身后的墙上逼住,此时的梁青两眼冒火:
“告诉你冯少澜,我看过你的档案,我敬重你曾经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与牺牲,但我敬重的只是过去的你,当你从展团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名叛国者,在这里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更没有资格教我怎么做?你现在只有一条道可以走,那就是回国接受审判,没有其他的道路可选,而我的任务就是将你完整地带回国内,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我没有叛国。我只是不想助纣为虐,不想被那些人利用,不想和那些人做危害国家的事,我只想摆脱他们的控制,我只想过几天松心的日子,这有错吗?”
冯少澜脸涨得通红,瞪大双眼和梁青抢白道。
“你在保护谁?到底是谁在危害国家?你害怕什么?如果你知道有人在做危害国家的事,你为什么不向上级检举揭发?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养育你的祖国?”
“我没有背叛!我只是逃离那些人的控制,你让我向上级检举揭发?他们就是上级,顶天的上级,我向谁去检举?又向谁去揭发?只要稍微有这么点想法我就可能马上被人清除掉,我现在所做的只是最基本的需求,我只想和我的女儿待在一起终老余生,这有什么错?”
梁青丝毫不为冯少澜的争辩所打动,强势回应道:
“冯少澜,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是围绕着‘我’‘我’‘我’的打转转,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考虑过你的行为会为国家带来什么伤害吗?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吗?没有,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你只为自己考虑,你知道你的行为会威胁到我们的国家安全吗?你不知道,你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你知道为了找回你,国家动用了多大的资源吗?你不知道,你知道为了将你安全带回,有多少人为你负伤、流血吗?你不知道!为了找到你,我的同事将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块贫瘠、陌生的土地上,她才刚刚二十六岁,恐怕还没有你的女儿大吧?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女孩就因为你在这里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你知道这些吗?你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只知道以你的自己私利来看待、衡量周围的一切,想想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心里有愧吗?你就没有点负罪感吗?恐怕你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你太自私了!”
第一次直面冯少澜的梁青把压抑多日的气愤一股脑地倾泻出来,说完之后用力地将冯少澜推搡到一边,乐子、小研两人赶紧上前将梁青拽到外屋,同时示意万凯将冯少澜看好。
梁青的斥责让冯少澜震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人为此事献出生命,冯少澜的身子一下软了下去,他蹲在那里喃喃地说道:
“这是我的罪过,我的罪过,我的……”
冯少澜被带到另一个房间由曲仁河等人看护起来,屋里只剩下大翟、小研、乐子、万凯以及梁青五人。
“梁青,不管这个冯少澜所犯罪恶有多深重,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们这都还蒙在鼓里,到底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更了之前的计划安排。”
即使翟明义与小研两人都直接参与进半路拦截冯少澜的行动,他们也不清楚梁青这么做的缘由为何,见梁青已从刚才的气愤之中渐渐平复下来,翟明义说出自己与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这个决定很突然,是国内直接给我传递过来的指令,当时情况紧急、时间紧迫,我只能采取这种非常手段。”
“到底因为什么?”
“总部首长从特殊渠道得到一条极为可靠的信息,有人在获知冯少澜已被我们擒获归案这一事实之后,派遣杀手赶到这里,要趁我们在机场转运冯少澜之际刺杀冯少澜,以期阻止其归国接受调查,因此,冯少澜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并非虚言,由此可以看出,冯少澜案的严重程度以及所涉及的层次范围已远超我们想象。”
梁青向几个人通报简要通报了此番变故的原委,她的话足以让屋内几人震惊不已,乐子沉思片刻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
“哼哼,我现在真是佩服亦非这小子的先见之明,之前在游击队营地里埋伏的时候,亦非就和我说过,如何处置冯少澜将是一个两难问题,将其带回或带不回都会令某些人物不高兴,现在这个两难就摆在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