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的男子长出一口气,他依旧坐在那里半天没动,静静地喝完剩下的半杯咖啡,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行动终止,撤离,返回住地等候进一步指令。”
说完,男子拿起护照,拖着行李箱走向一边的国航专属柜台办理改签手续,他接下来的行程恐怕要做些变动,男子断定,只要这名快速反应中心副主任依旧留在这里,冯少澜就跑不了。
候机大楼外,位于离港通道另一侧的四层停车楼的顶层,紧贴车场围栏,一辆尾门掀起的商务车静静地停在角落里,尾门所对的位置正好俯瞰下客通道和离港大厅的入口,商务车内一名矮小的南亚男子正在将已拆解下的狙击枪部件放回枪匣,之后这名男子跳下商务车,伸手用力拉下尾门,从围栏向下望去,南亚人看到那名西装男子正拖着行李箱走向不远处的出租车载客区。
梁青离开候机大厅,乘机场出租车返回位于安曼市内的一处商业街,原本就在这里执行任务的万凯小组,在这这条街道上的租下一座三层独立小楼,其中的一、二用以经营西洋乐器为掩护,楼上既有存放器材的库房,也有两间用于居住的套房,来到屋里,梁青看到万凯、大翟、小研以及乐子都悉数在此。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
一进门,梁青就向屋内众人问道。
“很顺利,按最高警戒标准,我们在沿途设置上多处监控点,没有发现有可疑目标尾随或接近,大磊、大鹏在接到你的指令之后提前进入到这里,埋伏在外围远近两个警戒点,可以360°监控这里的一切动静,一有异常我们马上就能察觉到。”
万凯向梁青简要汇报了这里的布防情况,在孟桐、冯少澜以及乐子等押解人员离开滞留点之前,已经接到梁青秘密指令的万凯就悄悄将自己手下队员分批秘密派遣出去,押解组刚一动身,万凯不敢怠慢,立刻与暂时滞留在这里的沈大鹏、李大磊按梁青的要求快速赶往相关位置,而后将清理出来的转移路线通知给正在实施半路拦截的梁青、大翟、小研三人,紧接着又尾随护送大翟、小研返回这个秘密据点。
万凯的话音刚落,乐子晃着小脑袋从里间屋走出来:
“梁队,您这又是啥意思?不过不管啥意思我都挺开心,这些日子一直疲于奔命,我们都没得好好说句话,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和你们重新叙叙旧,再加深一下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这两年你们看不到我,是不是想我想的都快想疯啦?”
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引起共鸣,没想到说完之后屋里众人都陷入到沉默之中,所有人都静静地看他不说话,乐子挠挠自己的头皮讪讪一笑:
“这、这就有点尴尬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翟明义率先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道:
“乐子,你别太拿你自己当回事,我们和你还真没啥旧好叙,你现在在我的印象里,只是偶尔存在过。”
“嘿,我说大翟,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薄情寡义啦,在‘狼窝’我乐子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你怎能如此……”
“乐子,你别听大翟的~”
小研拦住乐子的絮叨,乐子一翻白眼对着小研说道:
“不听他的?让我听你的?你还能有好话对我?哼、我宁可相信天下有鬼。”
小研正色道:
“乐子,你可别不识好人心,不信你问问他们,我一直在说,你不在基地里,我们那里的气氛沉默许多,我还一直惦记着有机会去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环境换了,生活舒适了,人也变得心宽体胖,我都担心到时候见面会认不出你。”
“嗯,你这话我信,基地里少了我那氛围就是不一样,就如同我在前面执行任务,梁青要是不在后面督阵我就心虚是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闪光点,我的闪光点就是在你们大家中间,不过其他方面小研你可说错了,我乐子就是一个受累的命,到哪都胖不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不是还和从前一样,精瘦干练。”
乐子说着还特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小研漫步上来轻轻掐了一下乐子的胳膊微笑说道:
“还成,你这本钱还没丢掉,还真没大变化。”
“那是,我这好歹……,哎呦!”
话说半截的乐子脸巴子猛地被小研狠狠掐住,小研依旧眼含笑意:
“……尤其是你这脸皮,一如既往的厚,丝毫没变。”
小研与乐子的斗口引起屋内众人的一阵低声哄笑,这是抓捕冯少澜行动展开之后,众人第一次发出欢愉的笑声,乐子指点着满脸得意的小研,一时竟然语塞。
“都别闹了,冯少澜呐?谁负责看管?”
梁青制止住众人的嬉闹,她进屋之后没有看到冯少澜的身影。
“哦,他在屋里,刚刚睡着了,我一直看着他,对了,梁队,我还有件事……。”
乐子恢复了常态,回答梁青的问话同时,他伸手摸了一下裤口袋,裤兜里装着的就是不久前冯少澜在车上偷偷塞给他的那件东西,是一块腕表,乐子正在思索要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和梁青说这件事,恰在此时,屋内众人听到从套房里传来‘咔哒’一声异响。
刚好守在通往套间门前的万凯闻听响动‘倏’的一声急转身躯冲进里屋,正看到冯少澜踩着一只矮凳伸手够临街的那扇窗户,万凯疾步上前一把将冯少澜从凳子上给扥下来并顺手将其推坐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的万凯指着冯少澜的鼻子说到:
“你行呀,长本事啦,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想跑,你也不看看就这窗户你钻得出去吗?”
顺着万凯手指的方向,梁青看到屋内所有的窗户都特别安装有防护栏杆。
“我不管,我不要呆在这里,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为什么将我软禁在这里?你们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把我弄到这里?是谁指使的你们?”
冯少澜已近乎癫狂,坐在地上狂呼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