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公子救救小女子,求公子救救小女子!”姣好的容颜,还算婀娜的身段。微微昂着头,双目中含着泪花。恳求的语气和搅在身前的双手。
纳兰浩初低头看着这姑娘,心中只觉着怜惜。
“这里是哪里你可知道?”纳兰浩初淡淡的问。
“知道,这里是这世间最肮脏龌蹉的地方!”深深蹙着的柳眉,那其中锁着的是对命运的不甘心。
纳兰浩初微扯了嘴角笑“既然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为何还要让我救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么!”
“我,我知道!”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可话语中却还是带了些希冀“公子仪表堂堂想必和那些来这里的男人不一样!我年龄虽然小,但是我看得出来公子是个君子!是个真正的君子!”
纳兰浩初点头,一边点头一边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姑娘捞了起来“你看的很准,我是和其他来这里的男人不同,也的确是一个君子。所以。。”纳兰浩初笑的温润。
“所以,你会救我离开这里是不是?”
“是!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那么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深蹙的柳眉铺平,有些焦急的要抓住这一棵救命的稻草,忙问“公子是要找谁?”
纳兰浩初伸手拉了身边的圆凳,又拉了她坐下。然后说“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却想要问问你,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的名字叫海玲。是密云城外胡花村子里一个柴户的女儿。我有一个好赌成性的娘,还有一个柔弱的姐姐。我爹是个很朴实的男人,每天早出晚归,砍了柴卖到城里换了银子养活我们一家。虽然钱不多,可是我们一家子却也过的很好。可是前些日子,姐姐突然之间病的很重,大夫开的药需要好多好多的银子。我爹实在没有办法,才将我卖到了这里,换了足够为姐姐治病的银子去救她!”
“所以,你已经来这里几天了?”纳兰浩初问。
“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可曾受了什么委屈么?”纳兰浩初又问。
“并没有!我本心灰意冷,所以并未像其他被卖进来的姑娘那样的又哭又闹。”
“所以这里的老鸨才让你住在这里?倒是布置的很雅致!”纳兰浩初本还奇怪,一个刚刚被卖进来的姑娘,老鸨不让****好好管教,就开了香阁让她接客,实在不合乎规矩。
海玲转头也看了看这间香阁,又开始落泪“我知道,只要是住进了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可是,可是心中却不甘愿!我本想着干脆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为自己保个干净,可是又怕这里的老鸨找了恶人去找我爹娘姐姐的麻烦!”
纳兰浩初伸手将海玲面颊上的眼泪擦干,眼波流转“你倒是有一颗孝心!其实我今日来要找的人就是你,你的爹和娘很想你,所以托了我来这里赎你回家!”
“真的?”海玲激动的双手握上纳兰浩初的手。
纳兰浩初点头“真的!”
“可是他们并没有钱来赎我啊,我被卖进了这种地方,想要出去不是那么简单的!”海玲眼神又暗淡了下来,开始担心。
纳兰浩初笑,这次他笑的很爽朗。海玲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就不想轻易的松开握着他的这双手了。
“你放心,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就是简单的!”
“哦?这位公子口气还真是不小!”纳兰浩初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接了话。之后房门被推开,老鸨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壶酒,三盘菜。
老鸨笑盈盈的迈进屋子,走到桌旁将手中的酒菜悉数摆放哦桌子上。
“公子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要你一座金山?”老鸨笑说着,双手就搭在了海玲的肩膀上。
海玲被老鸨这轻轻的一按,身子一抖。双手不自知的就从纳兰浩初的手上缩了回来,俨然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
纳兰浩初微摇了摇头,笑着说“既然能管闲事,就有管闲事的本事!你要一座金山,也要她值得一座金山,也要我觉得她值得一座金山,你说是不是啊!”
老鸨听了这话笑的花枝乱颤,转身一趴就拂在了纳兰浩初的肩上“妈妈我说了,这雨花楼有雨花楼的规矩,就算是要赎姑娘也要喝酒!”
“既然妈妈要我喝酒,那么就快些倒上吧!”纳兰浩初也不急着将老鸨从自己的身上赶走,其实论长相和年纪,这雨花楼的老鸨还要比京城中不少青楼的老鸨要年轻漂亮。纳兰浩初在这种地方逛的习惯了,不管是不是敷衍,看在别人眼中都不是下流好色,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更有君子气质了。
老鸨‘呵呵’的笑,一双手十个指甲染得通红。捏了酒壶,慢慢的将酒杯倒满。然后端起酒杯来,就往纳兰浩初的嘴里送。
纳兰浩初也不用手去碰酒杯,就借着老鸨的手,将这一杯酒给喝了个干净。老鸨见纳兰浩初昂头是将一杯酒喝光了,赶忙用筷子夹了些花生递到纳兰浩初的嘴边。纳兰浩初张嘴,将花生也吃了。
屋外人声鼎沸,男人醉酒的声音,姑娘娇嗔的声音,乐器的声音。屋内老鸨一杯,两杯,三杯的给纳兰浩初倒着酒。纳兰浩初就一杯,两杯,三杯的喝着酒。就喝到第四杯的时候,老鸨将酒壶放下来,不再倒了。
“呵呵,公子不仅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竟然酒量也是如此之好。三杯下肚,公子还不觉着头晕么?”
纳兰浩初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只是这笑,却不像是刚才那么自然了。其实酒在喝第二杯的时候,纳兰浩初就觉着有些头晕了。他原本以为这壶中,因为是上好的绍兴陈酿,所以有些酒劲是非常正常的。可是现在这老鸨一说,他才知道这酒是有问题的。这酒有问题,那么也许这房间里面的人也一样是有问题的。想到这里,纳兰浩初抬眼去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的海玲。
纳兰浩初去看海玲,这海玲也在看他。只是原本一双带着忧郁和不甘的眼睛已经变得妖艳暧昧,一张苦的不能再苦的脸已经挂上了好看的笑。这哪里是一个十五六岁好人家的女儿该有的媚态,纳兰浩初心里叹气,他这是上了当了。
纳兰浩初心里明白自己是上了当了,可是却不知道是上了老鸨的当还是上了城外遇见的那一对吵架夫妻的当,亦或者是上了这三个人的当。他也没来得及去仔细的好好想想,身子晃了晃就醉倒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