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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09 促膝谈心

“加油!加油!”

球场上,战士们正在进行篮球比赛,红队队长——勤务班冯班长控球向黄队篮框发起进攻,穿黄色球衣的家才带领队员拼命拦截,冯班长向左一闪,晃过一个球员,之后一个完美转身,跨步上栏,在篮下的张华来不及反映,眼睁睁看着球掉进自家篮框,懊丧地将手一甩,发出一声叹息。

“张华!接球!”

球从底线发出,至中场时到了家才手中,家才看准时机,将球用力扔给张华。张华带球向前,刚跑几步便遭到拦截,慌忙传球,又被抢断;张华不甘心失球,追上去拖住对方队员的衣服,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

转眼到了7月,新一轮的专业训练即将展开,家才结合本排的实际做出了专业训练计划,准备提交支部委员会讨论;还有第二批党员名单和参加师工化训练的人选也要一并讨论,那两天必须定妥。家才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党员名单已基本定了,提交支委会讨论便是;集训的事,防化专业刘月东可以,工兵呢,夏班长的推荐意见是罗胜民,罗胜民也可以,但,张华呢?可否给张华一个机会?是不是效果更大?对,让张华去,等于给了他一剂强心针!想到这里,家才起身打开窗户,一束夕阳斜照进来,顿觉眼前一亮,心胸也豁然开朗了。

太阳已经下山,落日的余辉慢慢散去,黑暗笼罩了大地。排房后的山坡上,家才与张华谈心。两人从拉家常开始,当谈到心里有什么想法时,张华问:“排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家才说,当然可以,问吧。

“你为什么点名要我?”张华说出了心里盘桓很久的疑问。

“这个问题嘛你问得好,实话跟你说,我是负气要你的。不过是受了处分,有些单位就不想要,我看不惯!当然他们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但我不相信一个兵有什么可怕的,是吧?年轻人犯点错误难免,改正了就好,与我同年的那些战友好多犯过错误,后来都没事,有的还干得很不错呢。至于打架这问题,年轻人爱冲动,也难免,我小时候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曾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挨了父亲好一顿凑。只是我那时是小孩子,而你现在是军人,对你的要求不一样,犯了错受处分是应该的。我相信你本质不坏,相信能把你带好,所以我要了你。当然,我这样做还是担有一定风险的,带不好不要说影响单位建设,就是面子上也不好过,所以,你一定要给我争气哦。”

家才一番坦承的话语,张华听了感到非常亲切、温暖,使他新兵下连以来忐忑不安的心里有了着落。想起在排里的点点滴滴,张华觉得排长真是可以信赖之人,便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在排长面前敞了开来。

原来,张华当兵前谈了个女朋友,两人是初中同学,又在一个厂里上班,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发芽,但女孩父母认为女孩年纪小,不同意他们谈,两人为此很是苦恼。他之所以入伍,除了父母的要求,还有就是为了女友,他希望在部队锻炼几年,退伍后再同女朋友谈,她家里便不能再反对了。张华入伍后,女朋友还与他通过信,后来听说他在部队打架受了处分,觉得很没面子,加上家里人坚决反对,便有了分手的意思,张华连续写了几封信,女朋友一封也不回,弄得张华茶饭不思,忧虑重重。张华实在忍不住了,要求请假回去处理,连队不予批准,张华冲动之下私自离队。不料张华前脚到家,部队的电报随即便到,命令张华立即归队,连镇武装部的人也去了家里。张华受到父母和武装部领导的严厉批评,在女朋友面前也无话可说,只好沮丧地回了部队。但他心里却憋着一口气,一半对自己,一半对部队。他说自己本想来部队增长见识和本领,以便将来有更好的前程,不曾想因一时冲动,连受两个处分,弄得自己心灰意冷,头昏脑胀,两头没脸面。虽然排长关心他,战友们也没有瞧不起他,但他总是感到自己很失败,很迷茫,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家才在用语言安慰他的同时,心里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能不能从她女朋友入手帮助张华呢?于是问:“张华,你还喜欢你女朋友吗?”

“她都不愿跟我了,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张华答。

“如果她了解了你的情况和想法,想明白了,又回心转意了呢?”

“回心转意?不太可能。即使她想明白了,她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一定吧?”

“唉,排长,你别说了,说了心烦。”

“那好,这事以后再说吧。哎,张华,你想去学爆破吗?”家才适时转入了正题。

“爆破,想啊,能让我去吗?”张华一下兴奋起来,有点担心地问。

“行,如果你想去,就让你去,到时我把名字报作训股,批准就行。”家才肯定地说。

“可是,团里会同意吗?我……”家才知道张华担心什么,没等他就完,便打断他的话;“我去跟他们说一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三个月后,张华从师里学习回来,带回了一张不错的成绩单:三门课程,一个优,二个良。家才当着夏班长等人的面表扬张华,说张华这小子不错嘛,是可造之材,你可要把他用好哦,以后排除哑弹什么的,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将张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好像不认识似的,又突然将他抱起,原地转了二个圈,放下说:“好像变结实了些,是不是伙食不错?”

张华一下来劲了,说:“哪里,还不如排里呢,饭菜不怎么样,勉强吃得饱,不过开水倒是供应充足,我每天喝三四壶!”

“太夸张了吧,哪要喝那么多?”夏班长不相信地问。

“天热呗,训练强度又大,衣服一天到晚都是湿的,师作训科那个刘参谋,听说是个什么学生官,简直就像个魔鬼,只想把我们往死里整,一天两次五公里,还要冲山头,体能比专业还搞的多,唉,我算是服了他了。”张华边说边夸张地做着动作,最后摊开两手,一脸神秘与兴奋,惹得旁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人,平时过得太安逸了,不知什么是真正的苦,稍微加点训练量就受不了,现在明白了吧,不明白就问张华,还有刘月东,让他俩给你们上上课,到时我们也按集训队的方法训。”家才调侃似地说。

众人哗然。

家才挥挥手:“散了散了,都给我下菜地去!”

众人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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