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一触即发,冲撞在了一起,在海水里翻滚,搅起大片大片浑浊。
吁……嘎啦……
有尖锐声调炸起,大海鱼跳了出来,长长的鱼嘴大开大合,喷射出划动金属才有的尖锐刺耳声,在海水中挣扎跳动,刺长的两对鱼鳍像一对翅膀在水面上拼命拍动,扑腾出大片白色水花——从跃出水面的鱼肚皮看去,有一条长长,宽敞的口子在往外流畅红色的血水,染红了它身边的海水,还有着大量内脏器官挂了出来,是成片成片的鱼肠子,散发着恶臭在与海水接触,直接暴露在了大海鱼的身体外面。
啵!
陆千条握着大砍刀从五米远之处冒起了身子,他的右脸和右前胸出现了一大片血色划痕,在剧烈的喘气。边喘边退向被冲撞淹没在海水中,不知死活的全子民那里淌水跑去。
将全子民从海水里捞起,一只手扶着他快速退到沙滩上,在那仍在海水中跳动的大海鱼弄出的炸水声中,陆千民看向了他晕迷不醒,嘴角在淌水的兄弟:那结实的后背右侧处有一排被尖牙咬过的深深划痕,皮开肉绽,里面有白色的筋肉显露,在冒着少量的血水,旁边肌肉还被撞出一大片血色淤青。
探向他鼻息,有气,按向他胸膛,有跳动,这一切都说明他兄弟还活着。
见到全子民还活着,陆千条顿时松了一口气,婉尔他戾目一盯那头仍在海水中跳动的大海鱼——它死定了,但不能让放任它继续跳动,再不理,可能就会给它跳回深海区。
说的迟,那时快,陆千条就快步冲向海水中,在一个短暂的瞬间,揪着机会就一把抓住这头跳动中的大海鱼尾巴,腰扭,一拉一甩,喝道:“起……”
啪轰!
数米长的大海鱼被他远远甩向到了海岸沙滩上,几与抛飞离沙滩,进入海陆缓冲带。如被它撞出水面的全子民一样抛飞出来,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落向了地面,离开了它赖以生存的海水,在地面继续它的垂死挣扎。
陆千条重新回到沙滩上,将他兄弟搬到他们的衣物上躺着,现在他兄弟晕迷了,只能等他自己清醒了,但现在他可不能等。
单腿下脆,搭起一腿成弓形,将全子民的腹部放在上面,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吐水,这是救助溺水者的一种行为方式。
全子民还没清醒,只能被动的吐水,陆千条拍得很慢,他不差这点时间,他要等他兄弟吐得差不多了再进行下一步救助,他有耐心。
在拍打让全子民吐水的等待中,有很多野生动物在远处观望,它们看见两者在搏斗,在速度与力量的捕杀,闹出的动静很大,尤其是陆千条发力暴发大吼的时候。它们被惊吓得在远处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经过数分钟的等待,陆千条感觉他兄弟吐得差不多了。便扶正他兄弟的身子,移着他的头部,给他下面塞多点衣物,垫高,成仰角,然后就抿起食指和大拇指掐向他的人中。(人的上嘴唇正中凹下的部分就是人中)
“咳咳……咳咳咳……”被狠掐人中,全子民醒了,在一阵痛疼中痛醒了。
“醒了,醒了就好。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收拾那头畜生。”陆千条救醒了全子民,见他表情疑惑的看着自己,微笑开口,让他好好休息。说完就起身走向那头已经停止挣扎的大海鱼。
手里拿着大砍刀,陆千条眯眼打量这头畜生,一身沾满了黄色的沙土,有大约四米来长,像海豚,大张布满剧齿利牙的长嘴,肤色石褐色,有成圆形白色小圆点布在后背,那破开的青绿色肚皮之下拖拉出同样沾满了沙土的一大团软状物体,是这头畜生的内脏。
看着这头畜生死不瞑目的死鱼白眼,陆千条就戾气暴涨,不由分说就拿大砍刀朝这鱼尸上狂砍,他要鞭尸,狠狠的鞭尸,直到红着眼一连劈砍有数十刀后才解恨。
重新回到全子民身边,他气色好了些,问道:“阿全,刚才在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全子民在陆千条鞭鱼尸发泄的时候,也侧目跟着扫了过去,瞧着后,他才真正看清这头先前在水里袭击他的生物长什么样子,像海豚,但又不是。等陆千条回来问他情况,他微微哎了口气:“我在水里抠着海泥憋气,一直在那待着不动,一下没注意,就有东西突然从我后背冲过来,我只反抗了几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着全子民说完,陆千条沉默了,半响问道:“子民你还能动吗?”
“能动,哎哟……”全子民试着起身,刚抬起半边身子,右半侧膀处就传来撕心裂肺的钻心痛疼,在狠狠吞噬自己的神经。他不得不又落躺下来将身子翻向一侧,咬着牙呼气。
“小心”陆千条见状急忙伸出帮扶了一把,扶着他重新躺好,而后不由深深哎气了起来:“看来我们这次探险又要早早结束了……”
全子民看见陆千条愁眉苦脸,便连忙强挣扎挺起身:“陆哥,我能行,你看。”
“你行不行,我还不知道?!”陆千条摇头笑骂:“那些伤口只是皮肉伤,没法包扎,起来穿上衣服回去养伤吧。”
“好”全子民已起身,只要能动,就表明他还没伤到筋骨。在火辣辣的外露伤口下,就这样穿上了衣物。然后在他准备像来时那样背负起由他负责的物品时,陆千条就一把抢了过去:“你现在有伤,这些让我来。”
“你不也有伤”全子民不服。
“我的伤比你轻”陆千条道。他现在也已穿戴好,抢过全子民要背负的物品就往自己身上放。
“伤再轻也是伤”全子民说话就要重新抢回来。
“**的想干什么?现在不是比谁伤轻伤重的时候,要看实际情况办事,你懂没?”陆千条火了,一巴掌扫向全子民脑袋,将他扫了个趔趄,破口大骂。
“……”全子民哑了,不敢再争辩。
陆千条看着他,将牛角刀扔给他,将一杆长枪扔给他,做完就走到那头被他砍得稀刀烂的大海鱼边上,往它尸体的背部猛踹一脚,将它尸体踹翻了个身。而这另一边的尸体肉身还是完好的。
刀光一闪,刷!一片厚实的肉块被陆千条用大砍刀削了下来,扑腾一声落于沙地上,有个几十斤的样子。
做这事的陆千条面无表情,见肉块下来了,就伸手拎起走回他们放置衣物的地方,往原放着烤蛇肉的布口袋里放,接着将地上的所有东西都往身上放,这才道:“走吧,我们到森林入口那里生火烤鱼肉。”话说完,就一晃一晃的先行动身。没法,身上有伤,不晃一下,伤口更痛。
全子民在身后紧紧跟着,不敢做声。
直等两人走远后,那处躺着大海鱼尸体之处瞬间就有无数头野兽蜂拥而至……
***
军士长一行人在达木的带领下,终于行到了一处遍处尽是阔叶林的林地处。
“布古”只见行到这儿后,达木就在树上低吼一声,让下面跟随的队伍全都停了下来,并且还蹲下身子隐起。
“达木你找到了”戴着长翎鸟羽头冠的军士长在树下问。(下面交谈全是神秘小岛土语)
“是的,军士长。”达木在树上肯定的回道。在他的远视中,远处三百米外的一棵巨树那里,那里有一种Z字形木条的搭成物。而且他闻到的血腥气味也直指那里。
“下来说”军士长叫道。
“是,军士长。”达木应道。
不一会,达木来到了军士长面前。
“说说你看到的情况”军士长发出低沉的声音。
“三百米外的那颗最大的巨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我看到在那树的根部,有一成Z字形的木头结构楼梯,隐约还能见到一个类似树洞口的东西。”达木道。
“带路”军士长下令,同时指着跟在身侧,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白人道:“土司瓦喇你带十五名部下协助”。
“是”土司瓦喇应道,朝身后三个长得精壮的黑小个一挥手:“巴拖西,博罗比男,科摩西你们三人各挑四人跟上我。快!”
命令一下发,土司瓦喇面前很快就集合了十五个全副武装的黑小个,全都持着一杆利矛,表情冷毅,静等着他们头子下发新的指令。
土司瓦喇朝他们点了点头,让他们稍等,便看向达木。
达木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头一歪,示意大家跟上。就提着从土司瓦喇手中接过的大刀先行向一处布满低矮灌木林和众多树木气根的林地钻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从不同角落的林地处同时跟上。而军士长则在后面按兵不动,他要等达木他们探清情况再行动。
达木他们行动了,十七人在茂密的林子里,轻手轻脚前进了,由两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白人在前面带路,十五个普遍身高只在一米四的黑小个在后面跟随的情况下悄悄向前挺进。
很快他们就来到这颗巨树阔达一百七十七米的林荫之下,在密密麻麻的巨树气根以及那些繁茂的低矮灌木丛的掩护下慢慢摸向巨树根部。
路上他们发现了全子民昨天晚上挖废的数个井口,他们发现后互相用眼神手势传递信息,达木和土司瓦喇自然也看见了,这样一来,这更肯定了他们所要找的敌人老窝就在这里。
又往前行了不少距离,到了离巨树那直径十几米的树干只剩不到六七十米的距离后,达木便朝十五个黑小个中的那个叫巴拖西的黑小个扬扬手示意,先是平手,接着紧握成拳,然后指着巨树根部,再指向军士长那里所在,让他回去报告军士长。
巴拖西得令,迅速悄悄后撤,回头报告情况。
达木再次打手势,让所有人四人为一组,分为四组,以一组包后,前三组以品字形向前推进。在茂密植物的枝叶掩护下,他们已然清晰的看到陆千条他们搭建的木板楼梯构造,以及高高在上,十米高之上的铁皮木门;只要再靠近,发现敌人,他们就会迅速发动凌厉攻击。
但一直等来到了那个铁木结构的木板楼梯下面,他们也没遇到一个敌人。又在达木徒步沿着木板楼梯上到十米高的铁皮木门那,猛一发力,弄断全子民临走之前用来卡铁皮木门,自以为卡得很牢固的粗木条,提起所有的注意力要防备随时可能从树洞里冲出来暴发的危险时,还是没有任何敌人出现。
接着在一阵诧异下,达木在前,土司瓦喇在后,两人进入了树洞搜索一段时间后,达木就抓着一杆枪支冲到树洞口大喊,也不管会不会因此暴露,而引起敌人的注意,就大喊大叫起来:“军士长,军士长,枪支,有枪支,还有很好更好的,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