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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凌小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刚才新闻里的那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功!?就凭他凭空那么一抓,又不是抓蚊子,就能让穷凶极恶的变态杀手丧失意识?难道真是拍电影?小夜实在弄不清其中的玄妙之处,不过想着这些想不通的事情,想累了,就睡着了。

小夜要是知道他后来会发生那么扯淡的事他就是通宵也打死不睡。

但他就是睡着了。

小夜...

小夜...

凌小夜...!!!

“啊!”

凌小夜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中。环顾四周,似乎是一块荒凉的战场,到处横七竖八地插着各种残破的锈迹斑斑的兵器和铠甲。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又做了这个梦了,这个梦折磨了他十六年,他不明白,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小夜...

小夜...

脑海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凌小夜站了起来,大喊:“是谁!谁叫我!?”

空荡荡的战场被笼罩在夜幕之下,除了他自己的回声就是风冷冷的呜咽。

凌小夜看了看周围,死气沉沉,既没有人,也没有...鬼。一想到鬼,小夜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不过既然是梦中,也是有可能什么都会发生的。

凌小夜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看一望无尽的荒漠,心想,既然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就找找看好了。反正现在不做也没办法。

小夜...

我...

我在这里...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行动一般,那个轻轻的叹息声又在凌小夜耳边响起。

凌小夜转头一看,依然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决定去弄个水落石出,他估算了一下声音大概的方位,貌似是在西北方向,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方向在哪里,反正向着一个地方走说不定还能碰见什么。他在脚下做了个记号,然后向记号的西北方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小夜很清醒自己还在梦中,只是不知道现实的时间怎么样了。上次他做了个与众不同的梦,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做的,那个梦跨度了几个世纪,当他醒来,也不过才过了两三分钟而已。其实小夜不知道,他在现实中的状态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他的身边围着同学,老师,医生,警察...各种人。

凌雨生也来了,当他得知小夜已经昏睡一天的消息后他就赶过来了。看到小夜的样子,雨生已经猜了一个大概。“该来的,终究要来的”,他看着凌妈妈,他们彼此的眼神中都透着这种无奈。

凌妈妈其实不是小夜的亲生妈妈,当年雨生得知小夜的情况后把小夜带了出来,连夜把他托付给自己曾经的老师,也就是成为小夜妈妈的这个女人,当然那么做也是极其隐秘的,谁也不会想到凌妈妈居然不是小夜的亲生母亲,就连小夜自己也不知道。

“小夜...他...他到底怎么了...”凌妈妈红着眼圈说,虽然她不是小夜的亲生母亲,但却把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看待,为他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小夜他...”凌雨生考虑了一会,想要不要说实话,毕竟当年那么做的时候他只是告诉了这个女人未来这个孩子将要发生的事情,而具体会怎么样,为了保密当年是没有详细说的。现在看来,还是都告诉她比较好。“小夜他大概正在旅程之中吧。”“旅程?”“对。他的内心一直都没有觉醒,他自己也从来不去探询内心世界,当然了,他是不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的。可是他内心里的那个东西不会这么想,现在他的内心只想要侵占他的这个身体。所以现在,他的内心正把他逐步引向自己。”“那小夜会不会有危险?”雨生看着焦急的凌妈妈,抬头轻叹一声:“和我一样,我们家族的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去寻找自己,去收服自己内心的猛兽,如果无法战胜自己,那么自己之前的人格就会被内心所剥夺,被封印,永远都出不来了...也就是说,危险不危险,还要靠小夜自己了,我们都无能为力。”说完,凌雨生看向一边的小夜,心情十分复杂,但愿...但愿小夜醒来后,不是别的什么......

小夜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着,这片废墟有多大,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快一点把那个折磨了他十六年的梦的源头找到,至于找到了以后他也没去想能干什么,也许只是想要知道原因吧。

即使实在梦中,走了那么久也会感到累,小夜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来,他甚至想放弃了。

小夜...

小夜...

“哎呀!烦死了!我找不到啦!”小夜自暴自弃地说。

小夜...

光...

我在光那里...

光?小夜站起来,漆黑的夜里,晚上的黑浓厚得像新磨的墨汁,这种黑,就好像那不能被透过的帐幕,覆盖了整片的天空,大地,但是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点模糊的光晕。

无论是什么,即使也许可能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也说明了的确存在这样的东西。

小夜向有光的地方走去。

小夜已经昏睡两天了,凌雨生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年龄最小的弟弟。他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凌妈妈哄去上班,而自己留下陪着这个自打一出生就被强制从生身父母身边分离的生命体。凌雨生必须坐在旁边等,一半是为了守护,另一半是职责,因为他知道小夜的所谓“旅程”,就是他内心觉醒的开始,而这个觉醒,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的小夜在哪里呢,他正像傻子一样站在一扇发光的巨型大门前。门上雕刻着神圣的天使和耶稣的肖像,整个门似乎是由某种石材做成的,色泽呈光洁的乳白色,他轻轻碰了碰,冰凉凉。闪耀的白光从门缝溢出,就像是装的太满了渗出来那样。小夜站在门前,里面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吸引着他,要他打开那扇闪光的门,不知道是因为门的力量还是心理的作用,他抬起了手,用力一推——

——吱咔!

瞬间,他就被白色的光芒吞没了,然后眼前只剩下苍白的一片——失去了意识。

...............

...我是...

...我是某国的骑士,神主身边的战斗天使...

...我是...你...

凌小夜慢慢张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远处巨大的白色石门已经关闭,周围是漆黑的一片,只有不远处还摇晃着一点光,就像鬼火一般。

是那里么?小夜问自己,但没有人给他答案,连那个声音也消失了一样。

小夜决定自己上去看一看。

有时候你必须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虽然仅仅是在梦中,小夜还是看到了他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有机会见到的东西——

那是一块如同万人大广场一样的椭圆形场地,在圆周的部分,分五角插着巨大的五块青石,每一块青石的直径,光目测就有大概三米左右。青石的顶端都被削成剑锋的模样,走近一看,就能发现在每块青石的石身上都划满了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伤痕,虽不知青石所立的时间,但站在那高耸的青石之下,都会使人感到压抑和肃穆。在椭圆形场地的正中,竖立着一个巨型十字架。十字架上紧紧缠绕着无数繁重的锁链,锁链的每一环,都有小夜的头那么大,而这么巨大的锁链,除了缠绕在十字架上外,也分别紧紧缠绕在那五块青石的身上。这就像一个远古的封印阵型,小夜曾经有在一个单机游戏中有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只不过和现实的相比,现在他看到的这个远远超过了任何人的想像,如果说游戏中的那个是父亲级别的,那这个就是老祖宗级别的。在十字架的中下端接近中部的地方,锁链束缚着一副暗青色布满红色锈迹的盔甲,这副盔甲相比那巨型的十字架实在是微不足道,但锁链的主要部分,就是紧紧地缠绕在这副微不足道的盔甲上,而在十字架的上端,有一束光仿佛没有预兆般的从天而降,淡淡地洒在斑驳的十字架上,在那淡淡的光中,一片一片的羽毛缓缓落下,消失在十字架上,不停地落下,不停地消失。

小夜走到盔甲前,抚摸着盔甲上的锁链。也许几个世纪了吧,它一直都被锁在这里吧......

小夜似乎忘记了他最初的目的,他只是觉得,或许,这盔甲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他,也许就是那个“根源”。

他抚摸着盔甲头部的黝黑的眼眶,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是谁,见见该多好......

......小夜...

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凌小夜停下了手上的抚摸,静静地听,那声音,响彻天空,在身体里徘徊。

......小夜......看着...

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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