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睡眠修复了他的疲惫。我一直在用手阅读他的身体,没有睡着,积压的火山似乎刚刚撕开了一点点小洞,释放了一丁点的压力,身体依然蓄积着旺盛的精力。
平静,风暴过后的的月白风清。终于捅破了那层纸,可以不用端着架子装,可以说人话了。我问:“你多大了?”
他答:“20岁,大一。”
我笑,再往他怀里拱拱:“20岁才上大一,不是神童,总还算童男子,我是不是算是诱拐少年。”
他说:“是啊,你动我的青春,赔吧。”
我一根一根地数着他胸前的毛,哧哧笑着,问:“怎么赔,包月、包年、按次刷卡?”
他把我的脸捧起来,唇压下来,堵住了我的嘴。”
再次睡觉睡觉睡觉,这次我也睡着了。等到睁开眼,已是黄昏,男人还在昏睡中,我悄悄下来,想给他弄点吃的,进厨房一看,锅上生了尺把厚的锈,酱油醋都是两年以前的。
我拿钢丝球把锅刷出来,下楼买了点调料、挂面和青菜、鸡蛋,做了两碗面,黄瓜丝鸡蛋的卤子浇在上面,赏心悦目。
面端上桌的时候,他醒了。看见冒着热气的面,惊喜地叫了一声。可怜的男人。
穿好了,吃完了,两个人戴上面具,回归到所谓的正经人的行列,但身体已经无可挽回地勾连在一起了。沙发上,他抱着我,揉着我的乳。我等他开口,对他,我已经通过平日的聊天刺探了个八九,他对我却有许多的迷团。果然,问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我说我爱你,你信吗?这么快就爱一个男人,你会不会说我轻浮?我说我是旷日怨女,渴望一个男人的怀抱,你会看不起我吗?
我的可恶的自尊心再次支楞起来,答所非问:“我对你好吗?有什么好?”
他叹口气,用钢硬的胡茬摩摩我的脸:“傻女人。”
接着又说:“你付出这么多,还不知道是对我好。”
我把头在他怀里拱拱,咯咯笑着:“我付出什么了,你才付出呢,我不是动了你的青春?”
他也乐了:“是啊是啊,咱俩,究竟是谁动了谁?”
然后,又把我的脸捧起来,装成严肃的样子:“说说吧来,说说究竟是为什么,我有什么好。我简直怀疑你有什么阴谋,可是,我周身上下撒马了半个月,也没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
我的心颤了一下,眼泪涌出来,把脸再次埋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我想包了你,每天一碗面包了你。”
他叹口气,不再说话。
我走了,到街上才想起忘带垃圾了,为了表示贤惠表示咱心里还有这事儿,就发短信说了。他回信说,不是忘带垃圾了,是忘回头了。我又被狠狠地感动了一下,原来他一直在窗子上看我,看我凌乱的背影。而我,一向离开哪儿就不回头,起因是从小儿就发现在送别或被送别亲戚朋友的时候,那种频频回头和依依不舍,都很虚伪,内心里无不希望程序快快结束,各自自由呼吸。今天的不回头却是另一种原因——你见过小偷偷了东西还不快跑还敢留恋忘返频频回头吗?尽管他偷的只是金子,而他更深刻地惦记的是,主人身上那根点石成金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