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剑寒、张瑜……周海、马原……”
七日的时间转瞬即过,伴随着一张榜单公布出来,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连串的名字缓缓扫过,最后能入学的只有八十四人,这一次济平学院招收的人算是相对较少的了。
在公布的榜单上,傅剑寒不出意外的榜上有名,同时那马原也同样如此,虽然不如傅剑寒名列第一,但也名在中游。
而随着入学名额公布,失落者只能黯然离去,留下之人兴高采烈,声声言传,一时之间场面热闹非凡。
也许对于傅剑寒这等早已经算十拿九稳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其他学子而言这些时日只能尽力表现自己,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傅剑寒身旁的马原便是如此。
但见到这般心性,显然与读书人秉持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相距太远,当下一个书院文士直接行来,缓缓开口而言道。
“各位,恭喜你们通过济平学院的考验,但通过这一考验,只能让你们从今日起成为济平学院的陪读,不错,只是陪读,陪正式学员读书,算不得我济平学院的正式学员。当然你们也莫要不甘心,半个月之后,就有童生试,只要你们能通过,那么便可成为正式学员。”
这位中年文士叫赵游,据说已经多次参加院试均不可过,可以说基本上只能止步于秀才了。
“当然,这一次要通过童生试的不只你们,还有往届未曾通过者。按着学院规矩,未曾通过者可在学院当中随读一年,可若还不通过,将没有第三次机会,只能直接离开学院。虽然如此次,有机会多读一年重来,但时光有限,一步慢,步步慢,我昔日便是如此,结果终生止步于此,所以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吸取我的教训尽力而为,莫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声音平平淡淡,甚至内容也没有多少发人深思的东西,但那赵游言说出来,却让人在心头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本来喧闹的场面不在,人人都在低头暗思,能入得学院的学子本身都有一定的才华,一时失态是有,但被人点醒之后,自然不会还是继续执迷不悟。
见到这些学子已经有所明悟,赵游自然不会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而道。
“时间不多,各位学员还要好好珍惜。好了,最后再是恭喜各位通过这一次考验加入学院,希望人人皆能有所成就。”
正如赵游而言,别看这招生的时候颇为热闹,但毕竟只是陪读,只在热闹过后就此归于平静,引不起半点波澜,甚至除了学员自身,半点庆贺也无。
对于傅剑寒而言,如今既然已是成为童生,那么自此也就要脱离武堂,为此还要回武堂办些事情,规矩如此,傅剑寒还要遵循。
当下傅剑寒回归武堂,直接找到李闿说明白了来意,既然那欠账已经被张家接过,傅剑寒与武堂的关系自然就也不大了。
“武堂有武堂的规矩,不过你欠账已经被人承担了去,而且你如今又入了济平学院,武堂也容不下你这潜龙,既然你要离开,这考验也就免了吧,身为济平学院的一员,你有这份资格。”
对于傅剑寒,李闿自然还是有印象,若傅剑寒没有得入学院,那么他定然不会客气,可在现在,除非李闿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前程来与傅剑寒陪葬,不然他就只能熄灭针对傅剑寒的心思。
傅剑寒本身实力相对李闿而言不强,但傅剑寒如今可是学院学子,也可算是文人,文人乃是人族支柱,没有谁能随随便便以加害。
拿自己的性命、前程来针对傅剑寒?
那怎么可能?
“多谢堂主。”
傅剑寒很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所以只是一声谢过,不过在谢过后,还是言了一句才是离去。
“以往在武堂之中或许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堂主谅解。”
“呼……”
听到这么一句李闿总算放下心来,当下欲以傅剑寒多言几句,但傅剑寒却没有这样的心情,虽然在武堂时日已久,但真的说来,对于武堂还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李闿这里也许还好解决,能成为一县捕头与武堂堂主的李闿毕竟不是蠢蛋,更何况除了损伤点颜面之外,李闿与傅剑寒并没有太多恩怨,但另外一个人就不同了。
带着自己的东西刚一离开武堂,傅剑寒就是被数个人围困起来,这几人一个个牛高马大,身体壮硕,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人。
“张芝明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如果是这样那就未免也太蠢了吧。”
面对这样的情况,傅剑寒没有任何心急,反而是在心中考量道,不过还没有等他确认,一人径直行来,脸上带着一股得意地冷笑。
顿时傅剑寒就知道自己实在是想多了,那张芝明果然不会如此简简单单的用这种粗暴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于真正文士根本不会有多大用,除了一些天性怯懦之辈,谁会被吓住?
“小刀,你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等你吧,托你的福,如今我在武堂当中的职位已经没了。不过没了就没了,凭我的身份另外找个谋生的职务也不难。可就因为你,我受到了家族的驱逐,沦为了他人的笑柄。你让我沦落到这地步,你觉得你应该要怎么补偿于我?”
“原来是张师爷。你被踢出武堂很正常,谁让你来招惹我?不过你还被家族驱逐,这关我什么事?”
傅剑寒扫了一眼来人,不慌不忙缓缓而言道。
“还有如今我叫傅剑寒,乃济平学院的学子,不在是昔日武堂的小刀。你们竟然敢公然拦阻,甚至意图袭杀济平学院的人,都不要命了吗!就算你们死在这里以为又有谁会为你们出头!”
最后一声暴喝是冲着围住自己的那几人而去,受到傅剑寒这一声暴喝,那几个壮汉虽然一动不动,但脸上已经露出了犹豫之色,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都不过只是普通人,除了一身力气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该死!什么济平学子!你们给我听着,他不过就是……”
一听傅剑寒所言,那张师爷顿时又嫉又恨,暴跳如雷就是暴喝,但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就见傅剑寒蓦然一动,整个人飞速旋转,同时见到他的身周白光一现即过!
“啊……啊……”
伴随着白光消散,一声声惨叫响起,一线鲜血飞溅而出,却是那几个壮汉全都在傅剑寒这回身旋斩之下全都受创!
而傅剑寒更是不停,手中刀光再起,只在瞬间就是斩出六六三十六刀,正是傅剑寒曾经仗以横行武堂的绝技,血杀三十六刀!
这些人的心神被傅剑寒话语所震慑,根本没有想到傅剑寒下手那么快那么狠,全然无防备之下只在瞬间就全都倒下。
不过别看他们的鲜血流了满地,但傅剑寒其实并没有下死手,或者说这些普通人还没有让傅剑寒下死手的资格,不过受到这一阵的猛攻,他们一个个都受到重创,虽然没死,但连站都站不起来。
“废物!最后还是要用到我的宝物,不过只要能一泄我心头之恨也不算浪费了!”
没有等傅剑寒再有动作,在见到这一幕之后,那张师爷顿时喝骂一声,让傅剑寒迟疑了几分。
显然的,这张师爷也没有想过就凭着这些普通人来找傅剑寒的麻烦,毕竟昔日在武堂之中,傅剑寒的名头还是挺大的,更别说如今傅剑寒的身份大有不同。
就见到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一打开,里面就是一枚水滴模样的晶体,只见晶体绽放出乳白色的光芒,一见之下,就会感觉其中好似蕴含着天地至理,无穷奥妙,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这是什么……”
哪怕傅剑寒不识,也知道这绝对是再稀罕不过的宝物,盯着那水滴模样的晶体,一时之间竟然挪不开眼神。
这时,只见那张师爷,根本不理许多,手上一用力,直接就将那晶体捏碎,同时口中是大声念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张师爷念得很急,急得都不分阴阳顿挫,但随着他的念喝,就见到他身旁顿时出现了一队身批戈甲的卫士。
一眼看去,就能发觉,这些卫士宛如真人,而且身上更有一种有我无敌的气势,如同百战余生的老兵一般。
铁血惨烈的气势一冲,傅剑寒的呼吸顿时不由得一紧,忍不住惊声呼道。
“这怎么可能!”
傅剑寒真的没有想到张师爷这个成天混吃等死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本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宝物,竟然能有这等神妙之效。
就算傅剑寒听闻过,有能变幻召唤天兵天将之说,但也不敢如此宛如真人才是!
在傅剑寒的感觉当中,这一队可是实实在在的是百战余生的士卒,傅剑寒估计根本用不到一队,随便出来一个人,自己就难以对敌。
“哼!知道厉害了吧。这可是文道精华所化,说起来还是当年我得成童生,家族所重奖之物,如今用来送你一程,也足够看得起你的了。”
张师爷这时没有忙着下令,而是看着傅剑寒得意地冷笑而道。
“不过你也挺能耐的,做出的精妙诗词竟然有被推荐上文路的资格。不过那又如何?你若躲在济平学院当中,我还拿你没办法,但如今还不是自动送上门来。当然,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若你肯立誓承诺,将那诗词再上了文路之后所得到的收获全都送给我,并且日后决不能主动伤我半分,也不能间接驱使他人而来为难,那么我现在还可饶你一命。对了,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什么的,这些将士足以维持一刻钟,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武者实力,只要我一声令下,哪怕面对武师他们也会舍命一搏,你没有选择!”
文路所得?
竟然是为此而来!
不过文路所得是什么,还有这文道精华又是什么?
这一刻傅剑寒深刻地感觉到自己与那些世家子弟之间的差距,在眼界上的差距。
不过相比眼界,傅剑寒自然有所不足,但论起胆气,自小在武堂拼杀出来的傅剑寒却是极其大气,闻听此言,当即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你敢动手杀我?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他的人还会不知道?若文人之间真的允许靠着这种手段,我人族早就不存了。你敢赔我一命?”
这时十国共识,人族之间若无特殊缘由不得自相残杀,这也是傅剑寒方才只伤不杀的缘故。
张师爷这一手的确厉害,但难道还敢强杀傅剑寒不成?
果然被这么一说,那张师爷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色涨成青紫,想说两句狠话,但哪里说得出来。
这张师爷哪里真的敢与傅剑寒同归于尽?
若是他有这种以敌一拼的胆气,哪里可能到了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
被傅剑寒如此一喝,不说真的动手,就是连放句狠话都不敢。
“咻!”
但就在张师爷犹豫得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之时,伴随着一声轻响,一道白光如电光一般直射而来。
“啊……”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一柄飞刀直接插入张师爷的肩膀,而就在这瞬间,傅剑寒几步直跨而来,一柄长刀直接压在了张师爷的颈脖之上。
“呵!那几位是有武者的实力,而且只要一声令下哪怕武师也敢敌对,但若连一个命令都没有,似乎也不会主动行动。现在只要你敢有一丝异动,我便直接斩了你!你不敢拼命!我敢!想死的话就试试吧!”
傅剑寒一声冷笑,这张师爷不敢以命相拼,但傅剑寒却敢,一双眼眸透出的寒意让那张师爷从心底感到发寒,纵然只要一动念就可下令,但在傅剑寒的盯视之下,他愣是一点心思也不敢起。
……
这里离着武堂本来就不远,很快就是有人赶来。
虽然傅剑寒是将对方连连重创,但这是对方主动挑衅,加上傅剑寒乃济平学院的学子,最后只被责罚几句,连一点赔偿都不用。
对此,傅剑寒早有所料,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就此离开,本来还以为会是那张芝明的算计,现在看来是自己所想了。
不过在回学院的路途之上,傅剑寒的眉头已经不由得微微皱起,心中唯有一个疑问。
“文道精华,那到底是什么……”
隐约之间,傅剑寒感觉得到,这文道精华乃是十分重要之物。
这里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只要有心之人很快就是得到了消息。
“愚蠢,文道精华除非能文上文路,不然根本不可得,哪怕我张家也没有多少存货。竟然白白就这么给浪费了,真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被家族看重,给了这么重的赏赐,结果却是一个连院试都过不去的废物。”
说话之间,张芝明的话语之中满是一股轻蔑,不过很快他再是微微摇摇头,将这事情放在一旁,显然并没有太过在意。
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张芝明脸色不知道何时就是泛起了一丝笑容,口中喃喃好似在告诉自己一般。
“那傅剑寒的确有些不同,性子有着刚硬,若正面硬来,恐怕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屈服。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让他自己入套好了,这样往往是在忠、义、信当中选择,一旦收服便可受用终生。而且正如烈马越是难以驯服,就越有脚力。如此算来,这一次也是试探出了那傅剑寒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我那废物的三叔总算没有白白将文道精华完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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