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现在正处在丰盈时期,我本人身居将相之位,沅弟(曾国荃)所带领的人马有五万,季弟(曾国葆)所带领的人马有六千,近世像这种情形的曾有几家?沅弟这半年以来,七次拜受君恩,近世像弟弟这样的人有几个?可物极必反,我们家现在正是最高最满的时候了。管子说,斗解太满则人概之,人太满则天概之。我觉得天概人是无形的,依旧要假手于人来概。霍光家族太盈满,魏相来平灭他,汉宣帝也来平灭他;诸葛属太盈满,孙峻来平灭他,吴国君主也来平灭他。等到别人都来平灭,而后才大悟,那时太迟了。我们家正处在鼎盛的时期,不必等待天来平,人来概,我与诸位弟弟应当先想办法自己来概。自概的方法又是什么呢?我想也不会超出“清(廉)、谨(慎、谦)、勤(劳)”三字罢了。沅弟过去在金钱的取舍方面不太注意,朋友们的讥议批评,其根源事实上都在这里。去年冬天买犁头嘴、粟子山,我觉得没必要。今后应该不乱拿一分钱,不寄钱回家,不多馈赠亲友,这才是“廉”字功夫。内在的谦虚是看不见的,而其外在的体现主要有:脸色、话语、信函、仆从属员,以后该在这四个方面下点功夫,痛加改正,这是“谦”字功夫。每天临睡之前,默默地想一下本日劳心的事情有几件,劳力的事情有几件,就会感到为国家所做的事情还不多,应当更加努力地为国效劳,这就是“劳”字功夫。
同治元年二月,得知国荃弟与同事关系紧张,曾国藩立马写信批评他只看见对方脸色难看,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同样难看。又举出他的来信“常多嘲讽之词,不平之语”,并指明他的随员和仆从在外面“颇有气焰”,而他本人做何面目不言自明。三月后又去函,批评他不够廉,对往年刮钱买田地一事,告诫说:“要想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求田问舍,内图殷厚,二者皆有盈满之象,全无谦退之意,则肯定不能维持多久。此余所深信,而弟宜默默体验者也。”后来,不到一个月又写信过去,专谈听取指责,就算批评的不是事实,态度也得“抑然”,不得“悍然”,并指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八个字。
曾国藩的人生格言是“花未全开月未圆”。因为月盈则亏,日中则昃,鲜花全部盛开,便是凋落的征兆。所以,他时常告诫家人说,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他称自己“平日最信奉的是‘花未全开月未圆’七个字,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除外,他“常存冰渊惴惴之心”,为人做事,务必常常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才不会铸成大错,招来大祸。他总结自己的经验教训,说道:“余自经咸丰八年一番磨炼,始知畏天命、畏人言、畏君父之训诫。”此外,他坚持认为:“天地间唯谦谨是载福之道。”他深刻说道:趋事赴公,则当强矫;争名逐利,则当谦退。开创家业,则当强矫;守成安乐,则当谦退。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持久。这就是曾国藩中庸性格的精华之处,或者正是由于他的性格,使他在死去100多年后的今天还有很多人仍然热衷和放宽他的原因。今天我们大讲要学会推销自己,理解曾国藩做人处世的中庸性格,对要怎样推销自己大有帮助。
曾国藩用宋明理学为指导思想,处理跟清朝皇室的关系,忠诚于朝廷、忠诚于皇帝:“君虽不仁,臣不可以不忠;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夫虽不贤,妻不可以不顺”(《曾文正公家训》)。他在道光年间官运亨通,对道光皇帝十分感恩。他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六月十七日写信给祖父说:“由从四品骤升二品,超越四级,迁擢不次”,“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本朝尚无一人”。咸丰元年(1851)五月十四日,又在家信中指出:“自是以后,余益当尽忠报国,不得顾家之私。”在这同时,他知道“伴君如伴虎”,“晓得上岸”,同治三年,太平天国的大败局面已定,曾国藩写信给曾国荃:“勇退是吾兄弟一定之理,而退之中次序不可凌乱,痕迹不可太露。”
与同僚相处,曾国藩也表现出中庸豁达的个性。据说,有一次曾国藩去拜访左宗棠,看见左宗棠正在给如夫人洗脚,曾国藩便随口说出:“人如夫人洗脚。”心强气盛的左宗棠马上反驳:“赐同进士出生。”赐同进士是曾一生的遗憾!左正好触到了他的伤口,但曾国藩毫不在意。
左宗棠在用兵上相对机敏,常常兵分三路迂回包抄,使敌人不能首尾兼顾,戎马一生,少有大的过失和挫折。因此他对曾国藩用兵比较拘泥、死板,不善于打运动战,容易错过战机,遭到失败等弱点看得比较明白。早在咸丰二年,左宗棠即指责称:“曾涤生侍郎来此帮办团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开展,与仆甚相得。”后又在给友人的书信中云:“涤公才短,麾下又无勤恳有条理之人,前自岳州归后,弟无三日不过其军絮聒之。伊却肯听话,所以诸事尚有几分。”靖港失败后,关于曾国藩的“愤极赴水”,左宗棠又当面指责曾国藩。对此,曾国藩自然承受不了,于是两人不再通信了,关系趋于紧张。
左宗棠在樊燮事件后,投入曾国藩幕府,这时,两人矛盾好像已缓和,但事实上,在一些军事问题上仍存在分歧。左宗棠曾数次建议曾国藩出兵入浙以抵挡太平军入苏,但曾国藩都未采用。咸丰十年(1860),江南大营再次崩溃,左宗棠又提出兵入浙,可曾国藩则觉得太冒险,决定集中兵力自进攻安庆着手,不为苏浙战场的暂时失利所动。站在清王朝的角度上,曾国藩的这一战略决策是对的。左宗棠寄身曾国藩幕府,没有直接对此提出不满,直到他担任浙江巡抚,独当一面的时候,才体现出来。在给骆秉章的书信中云:“涤相于兵机,每苦钝滞,而筹饷亦非所长,近时议论多有不合,只以大局所在,不能不勉为将顺,然亦难矣。”换句话说,左宗棠一直未把曾国藩放在“眼”里。
即使这样,咸丰八年(1858)曾国藩应诏复出时,想到左宗棠才气超人,并世难求,后来路过长沙时专门登门拜访左宗棠。自此,疑虑因此冰释水解。
中庸的精华,好像不出《论语》的一句话,那就是“过犹不及”。即说,万事都不要过分。假如做得过头了,那还不如不做。
中庸豁达的性格,是一种具有中国本色的性格,这种性格的人常常能厚积薄发,以大气磅礴的气度来吸引追随者,建立起宽广的人脉资源,在此基础上完成稳固的事业。
把控情绪,保持警觉
要想把握自己,首先你必须控制你的思想,你必须对思想中产生的各种情绪保持着警觉性,并且视其对心态的影响是好是坏而接受或拒绝。乐观会增强你的信心和弹性,而仇恨会使你失去宽容和正义感。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一生将会因为不时的情绪冲动而受害。
情绪是属于你自己的,有时控制起来仿佛很难。
情绪是人对事物的一种最浅、最直观、最不用脑筋的情感反应。它往往只从维护情感主体的自尊和利益出发,不对事物做复杂、深远和智谋的考虑,这样的结果,常使自己处在很不利的位置上或为他人所利用。本来,情感离智谋的距离就已很远了,情绪更是情感的最表面、最浮躁部分,以情绪做事,焉有理智的?不理智,能够胜算吗?能占别人的便宜吗?看来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们在工作、学习、待人接物中,却常常依从情绪的摆布,头脑一发热,什么蠢事都愿意做,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比如,因一句无甚利害的谈话,我们便可能与人打斗,甚至拼命(诗人莱蒙托夫、诗人普希金与人决斗死亡,便是此类情绪所为)。又如,我们因别人给我们的一点假仁假义,而心肠顿软,大犯根本性的错误(西楚霸王项羽在鸿门宴上耳软、心软,以致放走死敌刘邦,最终痛失天下,便是这种妇人心肠的情绪所为)。还可以举出很多因情绪的浮躁、简单、不理智等而犯的过错,大则失国失天下,小则误人误己误事体。事后冷静下来,自己也会感到其实可以不必那样,这都是因为情绪的躁动和亢奋,蒙蔽了人的心智所为。
这些情绪实际上就是个人心态的反映,而这种心态有时将你作为完全掌控的对象。要想把握自己,你必须控制你的思想,你必须对思想中产生的各种情绪保持着警觉性,并且视其对心态的影响是好是坏而接受或拒绝。乐观会增强你的信心和弹性,而仇恨会使你失去宽容和正义感。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一生将会因为不时的情绪冲动而受害,
楚汉之争时,项羽将刘邦的父亲五花大绑陈于阵前,并扬言要将刘公剁成肉泥、煮成肉羹而食。项羽意在以亲情刺激刘邦,让刘邦在父情、天伦压力下,自缚投降。刘邦很理智,没有为情所蒙蔽,他的大感情战胜了儿女私情,他的理智战胜了一时心绪,他反以项羽曾和自己结为兄弟之由,认定己父就是项父,如果项某愿杀其父,剁成肉羹,他愿分享一杯。刘邦的超然心境和不凡举动,令项羽所想不到,以至无策回应,只能潦草收回此招。
三国时,诸葛亮和司马懿祁山交战,诸葛亮千里劳师欲速战决雌雄。司马懿以逸待劳,坚壁不出,欲空耗诸葛亮士气,然后伺机求胜。诸葛亮面对司马懿的闭门不战,无计可施,最后想出一招,送一套女装给司马懿,羞辱他如果不战则小女子是也。古人很以男人自尊,尤其是军旅之中,如果在常人,定会接受不了此种羞辱。司马懿则另当别论,他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女儿装,情绪并无影响,而且心态保持甚好,还是坚壁不出,连老谋深算的诸葛亮也对他几乎无计可施了。
这些都是战胜自己情绪的例子,而生活中更多的是成为情绪俘虏的例子。
诸葛亮七擒七纵的孟获便是一个深为情绪役使的人,他之所以不能胜诸葛亮,非命也,实人力和心智不及也。诸葛亮大军压境,孟获弹丸之王,不思智谋应对,反以帝王自居,小视外敌,结果一战即败,完全不是诸葛亮的对手。孟获一战既败,应该坐下慎思,再出新招,却自认一时晦气,再战必胜。再战,当然又是一败涂地。如此几番,把个孟获气得浑身激颤。又一次对阵,只见诸葛亮远远地坐着,摇着羽毛扇,身边并无军士战将,只有些文臣谋士之类。孟获不及深想,便纵马飞身上前,欲直取诸葛亮首级。可想诸葛亮已将孟获气成什么样子了,也可想孟获已被自己情绪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结果诸葛亮的首级并非轻易可取,身前有个陷马坑,孟获眼看将及诸葛亮时,却连人带马坠入陷阱之中,被诸葛亮生擒。孟获败给诸葛亮,除去其他各种原因,孟获生性爽直、缺乏脑筋、为情绪蒙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情绪误人误事,不胜枚举。一般心性敏感、头脑简单、年纪较轻的人易受情绪支配,头脑容易发热。问一问你自己,你爱头脑发热吗?你爱情绪冲动吗?检查一下你自己曾经因此做过哪些错事、傻事,以警示自己的未来。
如果你正在努力控制情绪的话,可准备一张图表,写下你每天的体验和控制情绪的次数,这种方法可使你了解情绪发作的频繁性和它的力量。一旦你发现刺激情绪的因素时,便可采取行动除掉这些因素,或把它们找出来充分利用。将你追求成功的欲望,转变成一股强烈的执着意念,并且着手实现你的明确目标,这是使你学会情绪控制能力的两个基本要件,这两个基本要件之间,具有相辅相成的关系,而其中一个要件获得进展时,另一要件也会有所进展。
喜怒不形于色
喜怒哀乐是人的最基本情绪,也是最容易暴露自己弱点的行为。如果喜怒哀乐表达失当,有时还会召来无端的横祸,所以我们在为人处世的时候,切记要时时克制自己,把喜怒哀乐放在暗处隐藏起来。
明末大将洪承畴兵败被俘。清军将领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给了他很好的礼遇,并多次派人对其进行说服,希望他归顺大清,为清军效力。可是洪承畴自视忠诚,视死不降,经过很长时间的劝说,还是没有办法使其更改初衷,渐渐使清军将领对他失去了希望。
后来,洪承畴开始绝食,以示忠心。有人提出要将他处死算了,这时孝庄提出,要再观察几日。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好饭好菜还是每日照送不误。不过孝庄命令送饭的衙役,要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天衙役回报说,洪承畴不但不食颗粒,当他看到牢狱棚顶上的一只蜘蛛后,还叹息不已。孝庄开心地说:“他还是不想死啊?”后来果不出所料,在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洪承畴终于还是归顺了大清,并为其平定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
喜怒哀乐是人的基本情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种人——心境一如止水,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怒哀乐。
没有喜怒哀乐,这种人其实蛮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对某件事的反应、对其他人的看法,让人面对他时,有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慌乱。
其实,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并不存在,他们只是不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罢了。而在人性丛林里,这一点是很重要的,所以要把喜怒哀乐藏在暗处,不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在人性丛林里,人为了生存,会采取各种方法来结纳力量、分享利益、打击对手。而任何人,只要在社会上做过一段时间的事,便多多少少练就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们会根据我们的喜怒哀乐来调整和你相处的方式,进而顺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可是谋取利益的另一面,有时却是对我们的伤害,就算不是伤害,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意志受到了别人的控制。
比如一听到别人奉承就面有喜色的人,有心者便会以奉承来向他们接近,向他们要求,甚至向他们进行软性的勒索;一听到某类言语或碰到某种类型的人就发怒的人,有心者便会故意制造这样的言语来激怒他们,让他们在盛怒之下丧失理性,迷乱心智,失去风度;一听到某类悲惨的事,或自己遭到什么委屈,就哀感满胸,甚至伤心落泪的人,有心者了解他们内心的脆弱面,便会以种种手段来博取他们的同情心,或是故意打击他们情感的脆弱处以达到某种目的;一个易因某事就“乐不可支”的人,有心者便可能提供可“乐”之事来迷惑他们,以遂行其意图……
若因喜怒哀乐表达失当而招来无妄之祸,那是很不值得的。一个人虽然没有必要做一个喜怒哀乐见不着痕迹的人,但把喜怒哀乐放在暗处还是有好处的。
这样做的好处共有两点:
其一,把喜怒哀乐由情绪中抽离,我们便可以理性、冷静地看待它,思索它对我们的意义,并进而训练自己对喜怒哀乐的控制,做到该喜则喜,不该喜则绝不喜。
其二,把喜怒哀乐放在口袋里就是不随便表现这些情绪,以免为人窥破弱点,给人以可乘之机。
要这样做很难,但如果想到人性丛林里的险恶,就不觉得难了。
《三国演义》中有一段“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就是讲的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