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因为不喜欢“老爷”两字,所以文中以相公的称呼来代替。望亲们不要多加追究……
听了老夫人的话,周氏凄然地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落败的枝叶,暗自神伤。她堂堂一个丞相家的嫡女,竟然连未出生的儿女的地位都保不住,还要被一个低下的管家之女爬到头上!
她生性不爱争斗,从小也由着她嫡女的身份,家里的姐妹姨娘尽力讨好她,便养成她这毫无心机的单纯性子,喜怒哀乐都显在脸上叫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嫁进王府来,府里的一些弯弯绕绕令她感到害怕,加之老夫人的不喜,她变得自卑而懦弱。想起以前受父母宠爱的日子,竟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就算是身份尊贵,但不受夫家宠爱,也是一场悲剧。周氏胆小,因在心底还喜爱着夫君,所以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跟娘家诉说,间接地导致龙瑀对她更为肆无忌惮。周笑语看着触景生情自怨自艾的周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一个女人,为毛要活得如此憋屈?龙瑀那种渣男,不要也罢!
周氏整日窝在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安胎。虽然她恪守本分做个不争风吃醋的王妃,但是王府内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安生。这不,高怜心锦衣华服,身后跟着一堆丫鬟婆子地踏进了她的小院。
一时,周氏不大的院落站满了人。
高怜心见她素服裹身,头上仅有一枚珠钗,朴素的装扮让外人见了还以为王府虐待她了。她径自坐上主位,端得一副高姿态,平日里的娇弱哪还有一丝。若是龙瑀此刻见到这样的高氏,不知会作何感想。
“姐姐,你这院子的下人也太不尽职了。妹妹我来了这么会儿,怎么连被茶都没有?难道是姐姐不欢迎妹妹?”
周氏弱弱地笑了笑,恰巧茶送上来化解了她的尬尴。高氏见她软柿子任人捏的样子,眼底充满了不屑。她盛气凌人道:“姐姐现在也怀孕了,该仔细照顾才是。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做事懒惰,对主子不够尽心,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妹妹做主,这几个丫鬟婆子就给姐姐使唤吧。”说着从带来的下人中挑了几个替换掉周氏身边原来的下人。
“还是不用了吧?这些下人我会好好调教,妹妹不用操心我的事。”周氏看着被替换掉的丫鬟们,她们正满眼乞求地注视她。周氏咬咬牙,硬起说道。
高怜心挑挑眉,待那些丫鬟们被强行拖出去后这才道:“姐姐现在安胎重要,调教下人的事情就交给妹妹好了。”见自己的人都已经安插进来,高氏缓缓起身,做出忘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哎呀一声,惊呼道:“差点忘记相公交代的事情了!坏孩子后,这记性愈发地差了。府里的事情又多,妹妹我都快忙不过来。哪像姐姐这里这般清静,可以天天悠闲地安胎。”周氏脸一白。自高氏怀孕后,除了名分无一不在她之上。现在,府里的大权大半也落到她的手中。
临出门时,高氏又娇笑一声,得意万分地对她道:“相公的挚友今日来了,吩咐妹妹去作陪。姐姐知不知道,相公从来没有带过其他的女人见过这位挚友呢!”言下之意就是,在相公眼里,只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周氏紧紧抓住身边丫鬟的手才站稳,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丝笑来,“那恭喜妹妹深得相公的喜爱。我身子乏了,妹妹慢走。”
送走高怜心,周氏显得更加的沉默自卑起来。新来的丫鬟婆子见她不管下人的事情,所以明里暗里地欺负原来的下人,逐渐地周氏院里的大权都被她们掌控了去。周笑语到此,对周氏以后为何会落得悲剧下场的缘由,也窥知了一二。连自家的院里都管不好,如何能在深宅大院好好活下去?就算是盛宠之下的女人,也是有番深思诡计的。
果真,当天晚上就传来高氏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差点流产的消息。龙瑀大怒,下令严查王府众人。一时,人心惶惶。周氏得知此消息时,正对月垂怜,贴身的丫鬟刚给她说了就见到龙瑀带了大批的家丁气势冲冲地闯进她的院子。
周氏被这大阵仗吓了一条,对上龙瑀似要吞人的凶狠模样不由畏缩起来,低头不敢看他。这落在龙瑀眼里,似乎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定是心虚才如此。
他大步走到周氏面前,满腔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这外表无害的周氏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原来不叫的狗才咬人!周氏要是知道她一直爱着的夫君此时将她比作了狗,会不会强硬起来休掉他。
“周氏,是不是你做的?下午怜儿才从你这里出去,肚子就疼起来。你是你还会有谁?”龙瑀简直已经认定了是周氏所为。
周氏摹地抬起头,朦胧的大眼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夫君,怎么可以不问缘由就定她的罪?在龙瑀高压鄙视下,她慌乱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不是我,不是的……相公,你,你要相信臣妾!”
龙瑀冷冷地看她一眼,随即大声大声下令,“搜!”。大批的家丁立刻冲进厢房开始搜查,不一会儿就搜出残留在厨房里的藏红花。龙瑀拿起藏红花,铁青着脸,“你还有什么可说?周笑语,再有下次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顿时院外被强壮的家丁看守起来。
周氏呆愣着站在院中央,孤零零的。若不是她身后的家势,恐怕一纸休书早轰她出去了。她苦笑着,脚步虚无地走进卧室。如水的月光,拉长她臃肿的背影。
被禁足后,对家事再迟钝的周氏也发现了不寻常。桌上的饭菜甚是粗陋,别说是营养,就是果腹也谈不上。她纳闷,何时王府这般穷了?她打发贴身丫鬟翠绿去打探,却得知原是厨房的管事婆子如此安排。周氏弄不明白,她有得罪过那管事婆子?
翠绿看她一副想不通的样子,无力地叹口气,这是有人在整她!“夫人,那管事婆子曾是高夫人房里的的人。”不提点自家不开窍的主子是不行了,虽然她的上头并不是她。
是这样?终于想明白了的周氏惊讶地掩住嘴。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肚里的孩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刻,粗陋的饭菜对孩子不利呀!周氏不由悲伤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