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大门缓缓打开,禹序铭大步走了出来。
他满身血污,眼神却是炯炯有神,行走之时尚还不能控制力道,时不时地在脚下踏出一个个浅坑来。
赵供奉拍掌赞道:“公子好本事,冲破一百零八穴窍,日后一片坦途了!”
禹序铭笑的得意,等到破开一百零八穴窍,感受到了天上凝出的气云之后,冲关之时受再多的苦也都觉得值了。
禹序铭眼神一扫,却是没有找到禹天渊。
他心中有些失落,问道:“赵供奉,我父亲呢?”
赵供奉面上喜色更甚,道:“公子,今日真的是双喜临门啊!非但你破了一百零八穴窍,便是灵石矿上也传来消息了,说是在地下又挖出一条分矿脉出来,足足有原矿的两成大小哩!”
禹序铭愣了一愣,道:“这样啊,那父亲是已经去了矿上了么?”
赵供奉点头道:“正是,非但是家主,宅院之中大半供奉都去了矿上了,我也是要马上动身的。”
禹序铭面上看不出表情,只点了点头道:“那赵供奉快请去罢,莫要误了正事!”
赵供奉应了声是,又道:“家主还让我告诉公子,开脉之后便可修行《聚气诀》了,其中关隘都曾细细讲给公子听过,公子若仍有疑问之处,不妨找留在家中的供奉询问。唔,还有,这个给公子您。”
赵供奉从怀中拿出一枚莹白的玉佩出来,一看便知不凡:“这是家主走时留下的,说是等公子出来便交给公子,是家主对您的奖励。”
禹序铭面色如常地接过玉佩,细细摩挲了一番,忽地,他看到玉佩上刻着一个“铭”字,遒劲有力,正是父亲的字体。
禹序铭面上终是露出笑脸,对赵供奉道:“多谢赵供奉了!您快去矿上罢,莫要误了正事!”
赵供奉点了点头,匆匆离去了。
禹序铭细细地摩挲了玉佩一会,珍而重之地将它挂到脖子上,而后禹序铭兴冲冲地往母亲的院落跑去。
……
禹序铭的母亲天生身体虚弱,修炼不得,但毕竟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女儿,自然知道方才出现的纯白气云是什么意思,心中也是欣慰欢畅,更兼听说了发现分矿的消息,那就更是喜气洋洋了。
正这时,禹序铭兴冲冲地跑来了她的院落,远远地便能听他叫道:“母亲!母亲!”
母亲面上含笑,接住扑过来的禹序铭:“这孩子,这么得意!”
禹序铭嘿嘿笑道:“孩儿破了一百零八个穴窍哩!”说着,眼巴巴地瞧着燕姿。
母亲扑哧一笑:“我眼睛好得很,看得见啊,你呀,你呀!”
她又看到禹序铭满身的血污,想到自己孩儿在石室之中该是何等拼命,心中一阵怜惜。她摸摸禹序铭的头,又轻轻敲了两下:“你呀,这么拼命做甚?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让我担心死了?你看看,满身的血,好怕人的!”
禹序铭笑道:“今日冲关之时多留点血,日后等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时就能少流血流汗了,也能好好地保护家族了。”
母亲笑了出来:“好啊,好啊,铭儿长大了,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了!”
禹序铭一阵羞怒,“哼”了一声,伸出手来:“给我!”
母亲调笑道:“给你什么?饿了么,饿了我去给你拿糕点来。”
禹序铭跺脚道:“礼物呀,礼物呀!你看!”
说着,他指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道:“父亲给的,能清心宁神,上面还有父亲亲手雕的字哩!”
母亲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你等着,我自有好东西给你,肯定不比你父亲给的差!”
说着,她领着禹序铭走到内室,自柜子中珍而重之地搬出一个红木做的箱子来。
箱子很是精致,上面刻着镂空的花纹,用细碎的白玉做成流苏,嵌在箱子边上。
“呐,我要送你的东西早早地便预备好了,自己拿出来罢!”母亲神秘地说道。
禹序铭好奇地打开了箱子,而后眼睛便移不开了。
母亲咯咯笑道:“如何?这礼物你可还满意?”
禹序铭迫不及待地将东西拿出来,原来竟是柄造型古朴的连鞘剑器,只看那剑鞘便知,这剑定然不凡。
母亲道:“还不拔出来看看?这可是我特意请上宗的铸剑师铸出的,花了好多灵石的,我好心疼的哩!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出去拍卖了,怎么的也能把花出去的灵石给收回来。”
禹序铭连忙把剑藏在身后:“不给!我喜欢,不给!”
说着,他又把剑拿到身前,锵然一声,剑器出鞘。
寒光闪动,便是禹序铭已然开脉,身具灵气,一时间竟也是给这寒光逼得睁不开眼。
等到寒光敛去,禹序铭再去瞧那剑,只见剑身湛若秋虹,澄若清水,上面刻着两枚古字,他识得是“海若”二字。
母亲笑吟吟地看着禹序铭,问道:“怎么样?”
禹序铭羞红了脸,道:“好剑,我,我很喜欢!”
母亲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快去洗漱,换身衣服,脏兮兮的可别到我这里来。还有啊,药粥还在厨房熬着,洗漱好了以后快把它趁热吃了。去去去,快去。”
禹序铭点了点头,大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
热气蒸腾间,禹序铭细细感受着自己的双手,其中蕴含的雄浑力道比之开脉之前要大上三四倍都不止,都已是千斤之力了。
“这便是灵气啊,我还未开始正式修炼《聚气诀》呢!唔,不过也正常,毕竟是灵气啊,那些动辄就能移山填海的大能,不也是靠着灵气才有这般威能的么?不知我什么时候才有那一天呢?听说上宗之中便有一位元婴老祖,如今寿已过八百,吐纳灵气之时好似遮天蔽日一般……好羡慕啊!”
“好好修炼,好好修炼,等到我不靠服食丹药就突破练气第四层的时候,便能去往上宗了!到时候就能修炼上宗的功法,筑基有望,金丹也可一搏了!”
禹序铭这般想着,起身擦干了身体,换上干净衣裳。
等他用过药膳之后,便又回到房中,将一本古旧的《聚气诀》拿出,细细翻阅了起来。
他倒也不是全看功法原文,更是看边上空白之处的前辈注解,注解它的前辈当中有卡在练气顶峰不能寸进之人,也有筑得道基回到家族之人。
这本《聚气诀》乃是家族之密,原因就在于此。若是寻常散修,哪里能有这等条件?一应功法关隘都得靠自己琢磨,若是有一处走差,那便不知得用多少精力来弥补,与家族子弟的差距便拉得更大了。
禹序铭细细看着,尽管他已将这本书上的内容烂熟于心,但修炼之事,能小心慎重便小心慎重些,根基能打得稳固便尽量打得稳固些,切忌急功近利。
再过得几日,等到周身穴窍温养完毕,禹序铭便要开始修炼《聚气诀》,正式踏入练气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