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义三人到达三角城的时候,王越终是从南梁兵的追捕中逃了出来进入孤山城,但是他心中却未有半分放松因为在自己将一名南梁兵击伤之后,竟然被一名修行者盯上。
孤山城府衙内堂,府尹司青此时正在招待一名贵客,因为近来常常遭到刺杀,而如若不是这名贵人,自己可能早已被抹杀了许多次。
“来,肖老,这些天多谢您了!在下无以为报,一桌佳肴当是我的敬意!”司青向着肖鲁敬了一杯酒道。
然而肖鲁却是挡下了司青所敬之酒,道:“无妨,此次都是林帅吩咐,我也是执行任务而已。”
“哈哈,不管是不是任务,单就您救我这就是事实,司某分得清楚。”
肖鲁见推辞不过,也就接下了这杯酒。
但是,酒杯刚刚放下,外面就有衙役通报,将气氛打破一干二净,司青更是瞥了肖鲁一眼,生怕他有什么不满,待得看到他未有什么变化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衙门虽说是十二个时辰执勤,但是入夜之后就是有什么事情人们也会第二天才来,而此时的通传却有些不合逻辑,所以司青也有些疑惑道:“什么事情?没见我在会客吗?”
外面的衙役回道:“外面来了一人,说是云落边军的十人小队长,想要我们派遣些人帮他一起御敌!”
“御敌?”
“是的,他说被一名修行者跟踪,和小队失去联系。”衙役重复着那人的话,回答道。
“哼,此时正值兵乱时,少不了有些人顶着虚晃的帽子到处招摇撞骗,再有,一个小小的十人小队长怎么可能会被修行者追赶?将他赶出去,如有再来,让他尝尝杖刑的滋味!”
听到司青的回答,肖鲁心中对他的观感更下一层,在到来孤山城的这些天,肖鲁一直在司青左右,对其不问青红皂白便是杖刑的办事风格有一定了解,此时的事更是让肖鲁有些失望。
而衙役却没有离去,好像早就料到如此,继续道:“那人自称是武夫副将的人,要大人务必相信!”
“哦?那人在哪儿?”没等司青再加斥责,肖鲁先一步问道。
“在衙门前,我们不放心,也就没让他进来。”
衙役知道与府尹司青对饮的人曾救过司青的命,所以像是对待司青一般恭敬道:“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那名修行者就在附近。”
“司大人,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肖鲁建议道,司青则是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向着衙门外走去。
衙门内堂到衙门外并不远,几步的路程,但是就这样一段路,司青却是气喘吁吁,心里骂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要是个骗子,我一定要将他打进大牢,让他尝尽牢里的苦头。”
“王越!”
肖鲁的一句话将司青的幻想打破,也将王越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肖老哥!”
王越此时相当高兴,本想孤山城的衙门内应该没有修行者,能调到一些帮手,以人海战术将那名修行者逼走,不曾想肖鲁竟然在孤山城中。
“你怎么在这里?”王越高兴道,心中的担心也少了一分。
“哈哈,你王越就能来,我就不能在这儿?”肖鲁一边说着一边环顾衙门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先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咱们里面说。”
“你们认识?”府尹司青问道。
“何止认识,当年我曾经带着这小子执行过一次任务,也算是共患难过,走吧,我们到里面去。”
“请,里面请!”司青也在一旁附和道。
“嗯,多谢!”王越不忘向周围再观察一番,当他看到没有问题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着两人进入衙门。
“今天加派人手,一定要保证府衙内两名贵客的安全。”司青不忘做些准备,避免自己的贵客受到伤害。
而就在他们进入衙门片刻之后,衙门斜对面的胡同阴影内一道身影转瞬即失。
府衙内堂,佳肴微凉,然而却不影响桌上的气氛。
有了王越的加入,桌上的所有美味都被一扫而光,当三人吃完时已是明月当空。
司青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王越和肖鲁两人硬是将其留在了衙门,避免那名修行者的威胁。
而这一夜间府衙中的值岗守卫增加了一倍之多,甚至每三人中便有一台小型弓弩。
这样的阵仗虽然不一定能够击杀那名修行者,但却是某些人心中的寄托。
比如说司青,此时他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初闪过的一个胆怯的念头现在已经膨胀到让他身心俱疲。
夏季的晚上,他却感到一阵寒冷,虽然门外有十几名守卫和数台小型弓弩,但是他仍旧害怕。
所以,他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驱除寒冷也将心中的恐惧清除。
不过,这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因为不管他如何想逃避,如何胆怯地去隐藏,不该来的总不会来,该来的任你躲到天涯海角都得接受。
司青心里满是担心,然而当困意袭来时,他终是坚持不住要沉沉睡去。
在入睡的前一刻,他向着窗户望了一眼,夜空中月光明亮,却好像有些幽绿的光芒,在窗户上照出了三个影子。
“三个?”
司青嘟囔一声,头终于是挨到了枕头,但是下一刻,他竟是迅速地坐了起来,清醒万分并且惊恐的望着那三道影子。
窗户上有影子并没有问题,但是却不该是三个,况且其中的一道身影与旁边的两个影子极不相同,肯定不是守卫,但是旁边的守卫却纹丝不动,仿佛没看到那个身影一般。
“来……”
司青很紧张,所以他想叫更多的人,但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就戛然而止,而窗户上的那道影子也悄然消失,了无影踪。
待得片刻之后,才有数名守卫赶来,而肖鲁和王越冲在最前方。
“刚才这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刚刚赶到的一名守卫上前询问道。
但是这十几名守卫竟似没有听到,也不回答。
问话的人心中顿起一丝不满,所以他将手搭在了那名守卫的肩上,想引起守卫的注意,然而手上的冷意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问话的守卫手没有动,但是那名被他搭肩的人却动了,不是回话也不是躲闪,而是直挺挺地朝着前方倒了下去,而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睁着。
嘭…
这名守卫狠狠地栽倒了地上,剩余的人仿佛是串通好了一般,也是纷纷倒了下去。
“死了!”最初那名问话的守卫将手搭在一人的脖颈上,沉重道。
肖鲁则是推门而入,月光从窗户透入,照亮了屋内。也照出了一滩液体,在月光下,这摊有些黑色的液体发出阵阵血腥之气。
“唉…”肖鲁叹了口气,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司青的安全,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被刺杀。
王越心中首先想到的是那名修行者,如果那人在府衙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守卫根本不是其对手,而肖鲁也只是探知到了一丝波动,然而却是迟了些。
“将现场封锁住,任何人不得入内,还有,府尹身亡的消息不得泄露一个字,如有乱人心者,立斩!”肖鲁这般命令道。
在他刚到孤山城时司青就向衙门的人介绍过他是云落边城林帅的人,所以此时众人很好地将命,执行了下去。
“肖老哥,为什么还要保留现场?这种情况和我描述的那名修行者的能力一样,难道不是他做的?”等到屋内只剩两个人时,王越轻声问道。
“不是!”肖鲁摇了摇头道:“这些人虽然和你描述说的情况类似,但是并不是修行者所为,因为刚才我在他们的眼中发现了黑色的血丝,分明是中毒身亡,而且我感受到的那丝波动针对的人是你,不是司青。”
“难道真是巧合?”
“不见得,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咱们的话被人听到了!”肖鲁尽量压低声音,解释道。
而王越此时心中却是有些凝重,道:“你是说,府衙中有内鬼?”
“是不是内鬼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府衙的人干的。”
孤山城的府衙内的每个人心中都悬了起来,不仅因为司青的死,也因为孤山城外面那些像流寇一样的南梁兵。
千里之外的三角城中,梁义三人的心也悬着,不过,却是因为将要见到何冲口中的那位大人物。
三角城这一雄城的崛起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凭空,而是由于这里是国之边缘地带,与周边国家的商贸来往将这里的经济迅速地发展起来,而这其中也有那名大人的原因,而这名大人物就是何冲要拜访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梁义商量晚上也要去拜访一下这位大人,而张恒听到这句话也随声附和,但是拜访函中只有何冲一人,而梁义、张恒就算到了门前也无法进去。
最后,几人终于想到一个有可能可行的办法,就是梁义和张恒两人乔装成何冲的下人帮忙搬礼物,由此混进去。
然而当他们到了门前,两名守卫凌厉地眼光便将三人看得有些紧张,而晚饭时候心中想好的理由就这样被紧张的气氛搅的七零八落。
还未等他们上前,其中的一名守卫已开口问道:“你们可是有事?”
虽然这名守卫说话时候的表情一直未变,但是态度中并没有狂傲不羁,这也让三人的心中错愕,刚刚的紧张顿时消减许多。
“家父柳州何江池,而家叔是府中的何延管家,此次我是要拜访刘大人的,这是拜访函!”何冲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折本递给守卫。
那名守卫仔细地探查着手中的折本,而后又是面无表情地道:“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这才转身进入府中。
在等待的时间里,张恒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这名大人家不安个牌匾?”
在楚国以及周边国家的一些大户、权贵的家门之上总会悬挂一块主家姓氏的牌匾,以示身份,但是这名大人的门上却是光秃秃的,即使是用毛笔写的字也没有。
梁义心中也是疑惑,所以两人齐齐看向了何冲,不过,何冲的回答却是呛了两人一下:“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啊!”
然后就是两人对何冲的一阵鄙视。
其实,何冲心中也是疑惑,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商户家门上还有牌匾,而这样一个大人物,问什么不给自己家门上弄一块。
在三人想了一刻钟之后,那名守卫终是走了出来,手中的拜访函也已不见,而他身后一名小厮跟随而至,道:“刘老爷让你们进去!”
在那厮的带领下,梁义和张恒两人将礼物提起跟随何冲左右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