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辉沉吟了一会儿，“你真舍得要他死？”
“我为什么不舍得？”风文然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不顾形象地大声尖叫，“莫辉，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都痛快！”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尽快斩草除根。”
莫辉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最近诸事不顺，升职遥遥无期，又被排挤到清水衙门，这一切都是楚风扬搞的鬼，再加上女儿又他被毁容，对楚风扬产生滔天的恨意。
风文然张口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楚风扬再有出息，可他根本不认她这位母亲，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对晚情痛下杀手，就是赤裸裸打她的脸面，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对他客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说前阵子楚风扬把杜温然弄进监狱，我打算去找杜总联手，另外，晚情性格冲动，你看着她点。”
风文然皱眉，“我知道。”
提到刁蛮任性的莫晚情，两人都感到头疼，再随意地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都站起身，回到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莫辉凝眉思索，“你觉得杜温然怎么样？”
风文然一点即透，“你打算把晚情嫁给他？”
莫辉点头，“不错，晚情老大不小了，整个H市，也就那小子勉强有资格娶我的女儿。”
“也行，挑个时间我找人去探探杜家的口气。”
就在这时，莫晚情踹开房门冲了进来，柳眉倒竖，“你们别做梦了，除了楚风墨，我谁都不嫁。”
她一直贴在门外面听父母的议论，没想到听到这么不好的消息，根本不问她的意愿，要把她随随便便嫁给杜温然，简直气死她了！
“放肆！”莫辉发怒，额头的青筋乱窜，“晚情，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死了要嫁给楚风墨的心。”
风文然也是气的差点背过去，哆嗦地指着娇纵的莫晚情，“你是要把我和你爸爸气死吗？”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她肯定早就扑上去一把掐死。
“哼，你们上辈的那些事，我才懒的管，反正我不会让你们随便就把我嫁了，要我嫁人也可以，前提是我对他有感情。”莫晚情气呼呼地说道，“为什么当年你们产生感情了才结婚，轮到我就不可以了？”
风文然尴尬地扯了抹笑容，“晚情，你先回房睡觉，嫁人这件事当然是要你先同意，我和你爸爸就是提了一下，正打算明天找你好好谈一谈。”
“不用谈了，我先把话搁在这里，我不嫁，不嫁，不嫁！”莫晚情像是受到严重的刺激，疯狂地摇头。
“好好好，不嫁。”
两夫妻好说歹说，总算把莫大小姐哄劝走了。
莫辉一瞪眼，“都是你天天宠溺的后果，二十四岁了，还是一点都不懂事。”
风文然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你宠的比我还少吗？”
如果当初不是他趁她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勾引，她就还是楚风扬的亲妈，在楚家大别墅享受富贵的悠闲生活，何必像现在这样，过着缩手缩脚的寒酸日子。
亲生的儿子宁愿让杨佳若那个穷酸女人享受，也不让她好好享受，白生了，她何必再客气？
“老婆，是我说错了，别生气嘛，来，笑一个。”
莫辉是个能屈能伸的，还指望风文然去把和杜家联姻的事情搞定，所以，他不会彻底冷了她的心。
不得不说，他非常了解风文然，几句话下来，再加上手里娴熟的调情手段，就哄的半老徐娘心花怒放。
很快，风文然软绵绵地倒在莫辉的胸膛中，任由他压在身上，打马扬鞭，驰骋纵横。
第二天，风文然收拾打扮妥当，开车亲自去杜家登门拜访。
她想的很清楚，托人去探听口风，如果成了，皆大欢喜。
可万一没成，那她和莫辉的脸，要丢到太平洋。
与其闹得满城风雨，还不如她自己去一趟。
郊区，杜家别墅。
杜母笑嘻嘻地把风文然迎接进去，“莫太太，稀客啊，快进来坐，刚从国外运来的极品草莓，你尝尝。”
风文然优雅地捏了一颗丢进嘴里，慢慢品尝，“真不错。”
她坦然地四下打量，心里暗暗吃惊。
不愧是名门望族，摆设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瓷器，简直要晃花她的眼睛。
杜父呆在书房，没有出来会客，只有杜母坐在一旁陪客。
杜母圆润的脸上浮出笑容，“莫太太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一向和这位莫局长的太太没多大的交集，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是温然出了什么事？
风文然喝了口清茶，笑语盈盈，“是这样的，我和莫局长膝下有个女儿，叫莫晚情，今年二十四岁，听说你们家温然还没有婚约，天下父母心，我就厚着脸皮来了，杜太太你不会笑话我吧。”
杜母哑然而笑，“怎么会？我家温然三十好几了，要说笑话，我的笑话比你还大。”
为了杜温然的婚事，她和杜父都快急白了头发，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前两天，他回来就丢了句“尽快找个女人和他结婚，越快越好”，但是，这合适的女人是说有就有的吗？
真是，不想结婚愁，想要结婚了还是愁！
看来这位莫太太是有意抛出橄榄枝，正是瞌睡碰到枕头的大好事。
杜母笑容真诚了几分，“能让我看看晚情的照片吗？”
身份年龄都挺般配，如果模样还漂亮，那就是喜上加喜。
风文然一听有戏，赶紧掏出手机，翻到莫晚情的私房照，“瞧，这就是她，前不久逛商场拍的，绝对真实。”
杜母连声称赞，“不错，是个标致的孩子。”
“那这事？”
杜母不想操之过急，委婉说道，“我们大人没意见，还得问问温然的意思。”
“行，等你的好消息。”
目的达到，风文然不再逗留，聊了几句其他的，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杜母拨通杜温然的电话，“儿子啊，你说马上就给你准备结婚，是不是真的？”
天知道，她和杜父盼望孙子，都快望眼欲穿了。
杜温然的声音很冷淡，没有半点起伏，“真的。”
“莫辉莫局长的女儿，你觉的怎样？”
“不认识。”
“我发照片给你看看，如果合适，我马上就去准备下聘礼。”
“先发照片来。”
不大的功夫，莫晚情的玉照显示在杜温然的手机屏幕上。
靠在沙发上，他的眸光，古井无波。
除了杨佳若，他看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心潮不会起伏动荡，就像一个濒死的人。
白菲菲端了杯泡好的清茶，放在他的手边，好奇地瞧了一眼，“莫大小姐？”
杜温然诧异，“你认识？”
“她是这座城市的风云人物，想不知道都难。”
“说来听听。”
白菲菲紧张地看着他，“杜总，你想听哪方面的？”
他从审讯室回来后，整个人完全变了。
以前还能猜出他的喜怒哀乐，现在，像是笼罩在一层云雾缭绕中，完全猜不透。
杜温然神色平淡，仿佛说着与己无关的话题，“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和她结婚，所以，我有必要了解一下。”
“吧嗒”……
白菲菲手里刚拿着的文件掉在地板上，她慌乱地弯腰拾起来，“对不起，杜总，我就是有些意外。”
他要结婚了，他不再执着于对杨佳若的那份情感，可为何她的心会这么痛，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仿若被人紧紧地卡住脖子，疼的喘不过气来。
站在杜温然的背后，白菲菲凝望他温雅的侧脸，无声地落泪，“杜总，我先出去一下，莫大小姐的所有信息，我会发到你的邮箱。”
“行，你先出去。”
杜温然盯着她柔美的背影，一动不动。
不是不知道白菲菲对他的心意，可他的整颗心，已经交给了佳若，再没有能力去爱另外的女人。
白菲菲是个好女孩，他不想耽误了她的幸福。
娶个不爱他，他也不爱的女人，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解脱方式。
没有佳若陪伴，人生已了无生趣。
娶个女人，不过是要给杜氏集团找个继承人罢了！
白菲菲走进洗手间，关在其中一个小空间里，努力了很久，才控制住悲伤的情绪。
她对着清晰的镜子，掏出化妆镜补妆。
看着里面容颜如花的女人，忍不住又是悲从心来。
她足足爱了杜温然那么多年，可他从未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费心化好的妆容，给谁看？
擦干泪水，白菲菲走回办公室，她打开邮箱，把所有关于莫晚情的消息，全部发给了杜温然。
发完后，她靠在座椅上发呆。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如果换成杨佳若，处于她这种心态，会怎么做？
杜温然的一颗心全部扑在杨佳若的身上，为此，白菲菲特意研究了关于她的一切，甚至连杨佳若的生理周期，都了如指掌。
不得不说，比自己更了解的人，不是你的敌人就是你的情敌！
白菲菲翻出杨佳若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