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最后,盒子还是没有要回来。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动作那么快,我前脚拿到当铺,他后脚就买走带走了。不过,菜刀兄果然给力,最终当铺老板还是迫于我的雌威又奉上五千两银票,我还是觉得亏,暗暗觉得果然应该多带两把菜刀时,钰瑀适时制止了我。我恍然想起这里距离天凤庄委实不远,今天这事闹得有些大了。
“无碍”,钰瑀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师姐放心,正常的女人任哪个也不会提着菜刀上门的。”
看他飘过来的小眼神里一副你果然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的样子,我深深觉得让钰瑀这般毒舌货去管钱庄,老天实在是太厚爱他了。
黄昏时分,我和钰瑀终于来到了我名义上的家——大名鼎鼎的天凤庄。最后一次确认易容没有问题后,我这才跟在钰瑀后面走了进去。
钰瑀那家伙也不知搞什么名堂,朝着看门的小斯亮了个什么东西后,那小斯竟听话的把我们领进府里。难不成钰瑀是什么大官?还是和这天凤庄主——我那素未谋面的老爹有什么渊源?
我这边在诽腹,那边就盈盈走过来一名美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刚走到我和钰瑀面前时便左右手交叠于左腰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然后自咯噔一下后便只剩下空白。钰瑀竟然是..王爷吗..王爷吗?王爷吗!怪不得,怪不得不把血鸾珠放在眼里,这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是他家的,区区一颗珠子又算得了什么。
钰瑀倒是并未在意我的反应,只是文雅的点了下头,回了句:“夫人有礼。”
夫人?难不成这就是我娘吗?我强自回了回神,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妇人。
那女人大概三十几岁,妆容整洁端庄,仪态大方得体,低眉行礼的样子看来十分温顺,该是个好相与的。突然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我急忙收回视线,不动声色。
“王爷请到正堂稍坐片刻,夫君受人之约尚未归来,妾身已派人前去,失礼之处还请包涵。”如此敏感又不卑不亢,若她果真是自己的娘亲,那..不对,若这女子真是娘亲,定不会让自己骨肉任人欺凌。
“好,请夫人带路。”这边钰瑀已随那妇人前行,我只得跟着。
进到正堂,钰瑀坐在上座,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便要往下坐,却听见钰瑀咳了一下。我装没听见,一屁股坐了下去。本来嘛,我现在是个头脑有问题的痴女,样样事都依他还痴个屁啊。
“王爷,这便是雪沫吗?”美妇人给钰瑀斟了杯茶水,恭顺地站在一侧问道。
“夫人不必多礼,坐吧。”听见钰瑀发话,那妇人才轻轻坐在椅子的前三分之一,每一个动作都完美至极,啧啧,都不嫌累得慌。
“嗯,本王受庄主所托把雪沫带了回来。师父说虽然雪沫的痴病有所好转,但是病情反复,时好时坏,不宜多受刺激。所以仍需好好照看。”钰瑀说罢还把目光投向我,带着深深的同情与怜惜。
同情你妹啊~我翻着白眼望着房顶,装看不见。装傻充愣多简单的事,没事翻翻白眼,吐吐白沫外加呵呵傻笑,心智缺失的人貌似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钰瑀又和那妇人聊了有一会儿后,才听见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接着一袭青衫的壮硕汉纸便冲了进来。
“王爷。”那汉纸见到钰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声音听得我膝盖都反射性抽疼了一下,看大家的反应,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老爹了。
“庄主为何行如此大礼,快请起。”绝对不是错觉,虽然只是一瞬间,我也有察觉到随着汉纸跪下去发出“咚”的一声的一瞬间,钰瑀惊得差点把茶杯给扔了。果然,汉纸的爆发力非一般人可承受。
汉纸承着钰瑀的搀扶站了起来接着便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陈情:“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啊,如果当初我能多重视她一些也不会让她受别人的欺负。幸好王爷的师父出现,不但救了小女还不计较她貌丑体弱收她为徒,这几年的恩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不过好在雪沫命好,而今要嫁过去的是素华城的上官家,我苦命的孩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听听,多慈祥和善用心良苦的悔过啊,把一桩为着自己利益的逼婚硬生生的说成了嫁入豪门去享福。
“庄主不必自责,这几年我师父有雪沫陪伴也很开心,倒真说不上谁承了谁的情。既然觉得愧对雪沫今后好好弥补就是了,日子还长,庄主多虑了。”
“谢王爷。敢问王爷,不知小女尚在何处?”也真难为他白长了那么大一双眼睛,竟然连一直坐在离他不远位置上的我都没看见。罢了,我便不予你计较。
我朝他抛了个勾魂夺魄的媚眼,配上此时的妆容,足见其惊心动魄的视觉效果。
“汉纸,快来,姐给你糖吃!”
“..”
“..”
“..”
我保证,这是我自穿越以来笑得最为灿烂的一回,嘴巴咧到了前所未到的程度,我瞥见一侧努力憋笑的钰瑀,一脸怔愣的妇人,还有一脸黑线被我唤作汉纸的男人。
“这..”汉纸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冲了过来抱着我便失声痛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庄主一哭,那妇人无论想不想哭都总要装装样子,掏出条精致的帕子装模做样的抹了抹眼睛,身后的丫鬟也有样学样,一时间庄主府内跟死了人似的哀嚎满院。
借着这个当我朝着钰瑀眨眨眼,瞟了瞟挂在身上的汉纸翻了翻白眼,他立刻会意,带着宠溺的摇了摇头,作势要把那汉纸拉下来。
“庄主,你也不要太悲伤,雪沫的病会好的。师父说过她不能受刺激,不然会加重恶化,还是让她早些休息吧。”
汉纸顺从的松开我,满目晶莹:“谢王爷关心,王爷奔波了这些天也累了`,今日不如就在府上住下吧。”
话音刚落,那妇人便上前来:“妾身早已派人备好一切,王爷请随我来。”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钰瑀最后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退了出去。
“福妈!”汉纸见没了钰瑀的身影立马便现了原形,铁青着一张脸呵斥着刚跑进来的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妈子,“磨磨蹭蹭的养着你有什么用!去,带她去大夫人那边。”
“是,老爷。”
我被福妈拉扯着往外去,看依旧立于正堂之内的男人背过身去,掸了掸衣袖,彻底掸掉了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