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茶真是好喝!”杨过喝下杯中的茶水之后,只觉这茶甘甜可口,禁不住赞道。他见坐在对面的大牛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好笑,微微笑道:“大牛哥,这茶水真的很好喝,你也快尝尝吧。”
“唉.....”对面的大牛听此心中不住一叹,拿起身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双眉一挑,却觉这茶水果然可口,赞了一声:“好茶!”不过当他看到对面的杨过一幅优哉游哉的样子,脸上又罩上一层愁雾,只听他说道:“杨过啊,亏得你还这么自在,刚刚我们可能闯祸了。”
“哎呀,大牛哥你也太过忧虑了,不就是打了一个公子哥儿罢了,能有什么祸呢,放轻松点啦!”杨过不以为然地笑道。
“两位客官,饭菜来咯!”正当大牛还想说什么,一声吆喝打住了他,却是小二哥将他们点的饭菜送来了,待得小二哥把饭菜全部摆放在桌上并离开后,杨过见大牛想说什么,连忙夹菜进大牛碗中,笑道:“好喇,大牛哥,我们先尝尝这些饭菜,等吃完了再说。”
“咕咕咕”大牛听得杨过这般说,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只见鸡鸭鱼肉一样不少,还有几盘店子的拿手小菜,腹中不由得一阵饥鸣,咽了一口水,见杨过已在吃了,便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消灭掉了,杨过用手背擦了一下满嘴的肥油,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方才向看着他的大牛道:“好了,大牛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大牛也喝了一口方道:“杨过,你也听见那个老伯说了,今早我们打了那个公子不是普通人家的,是当朝右宰相的公子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那有什么,不就是打了一个宰相的儿子嘛,大牛哥,我们现在可是武林中人啊,大不了我们早点离开临安,我倒是不信他们还能找得着我们,嘿嘿!”杨过身子向后靠了靠,笑道。
“这.......”大牛觉得杨过说得有理,不过又想起往常来村子里收粮的官差,一个个都是凶巴巴的,村里的人莫不害怕,心中便又担忧起来,说道:“可若是他们查出了我们是牛家村的人,那娘、爹、二牛,还有村子里的人不就会因为我俩受罪了吗?”
“嗯。”杨过听了大牛的话,也不禁有些担心,不过想了想却道:“那也要他们知道我们是牛家村的人啊,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啊,呵呵。”
“哦,也对哦,只要我们不说,他们便不会知道了。”大牛见杨过这么说,心下方才稍安。
原来今早那公子命令剩下的仆从一起上去教训杨过,可是即使他们有五人也不是杨过的对手,只见他三拳两脚地便将他们一一打得趴在地上,叫痛不已。
而那公子见此方知不妙,连忙转身,却是不顾那些仆从,想独自逃跑。不过杨过如何容得他跑掉,运起轻功,转眼间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然后杨过一招“扫堂腿”扫中他的双腿,收势不及之下,一个恶狗抢食地向前扑倒在地,而后杨过更是向他肥胖的身躯连连踢了几脚,一边踢一边喊道:“让你跑!让你跑!”那公子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那曾试过这般,口中不住连连求饶,杨过却也不管不顾,直踢得那公子鼻青脸肿的,待到大牛过来拉住他方才停下。
那公子见杨过停了下来,忍着痛连连向杨过他们求饶,并发誓保证以后也不再干这般恶事,甚至从怀中拿出一个约莫巴掌大小,做工精细的绣包,言道只要杨过他们放了他,这绣包里的银两银票便是杨过他们的了。
杨过见此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那绣包,打开来瞧了一眼,里面的银票银两只把他晃得有些眼花,然后便像个小财迷般数着绣包中的银票银两。
大牛在一旁见他这样,不禁翻了一下白眼,然后看见那公子还在求饶,心中烦躁,挥了一手便让其离开。
待得那公子带着他的仆从走得远远的,人丛中却走出一个老伯,跟他们说了那公子的来历,大牛记得他是这么说的:“孩子啊,你们闯祸了,刚刚那个是当朝右宰相丁相爷的儿子啊,你们这么打了他,他一定会报复的,若是惊动了相爷,那更是遭罪了,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唉,年轻人就是冲动,不懂事啊!”
他们谢过那老伯,又拿出了一锭银子给那小翠姑娘让她可以安葬她爹后,两人便继续到长街上信步闲逛,走了半日,两人都饥渴难耐,虽说他们现在囊中充足,可是他们却也不敢走进那些金碧辉煌的酒楼,只拣了这间普通饭铺,而后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他们吃过了饭,倒也不急着离开,两人便坐在座位上听着铺里其他客人的谈话,这些客人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他们每每说出一些新鲜事物来,都让杨过和大牛听得津津有味。
却说这间饭铺虽然不大,但摆设倒也别致,让人有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铺里的掌柜在柜台上打着算盘,不时笑看着那些胡吹乱诌的客人,倒也惬意。
轰隆隆!惊雷炸响,杨过向店外望去,只见原本还是碧蓝色的晴空如今已是乌云密布,不过一会儿,雨水便哗哗哗地落下,街中行人竞相奔走,寻找避雨处,杨过看得有趣,微微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再向外看去时,却见雨中有一人向饭铺本来,此时雨势颇大,倒也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待得那人稍近些,杨过方看清了,只见那人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个头颇大,身上穿着褐色短褂,暗蓝色长裤。那人速度甚快,不过一会儿便已奔进了铺中,这时杨过才见得那汉子还留着一把络腮胡子,根根似铁,只听他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还有座位没,洒家现在正饿得紧!”声音倒是洪亮。
掌柜的看了看那汉子,却是微微躬了躬身道:“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如今客满了,您看要不去别家店子可好?”
“啊?这样啊!”汉子听了向店里看了看,果然每张桌子都坐着人,不过当看到杨过他们这桌只是坐着两个小孩时双眼不禁精光一闪,对掌柜的说道:“那掌柜的,你瞧那桌还有空位,洒家去搭一下桌,你说可以不?”说完见掌柜面现为难之色,便转身向杨过他们走来,待得桌前时方道:“两位小兄弟,不知可否让洒家搭一下桌呢?”
杨过两人见这汉子虽然长得粗犷,可看其行止却也有礼,心下倒也颇有好感,大牛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可以,这位大哥请坐下吧。”
那汉子闻言脸上一喜便坐了下来,又问了杨过他们怎么称呼,杨过两人都据实回答,那汉子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汉子名叫张大胆,是山西太原人士,说来却也跟杨过他们相似,据张大胆所说,他自幼跟师父学武功,待得学成之后便出来闯荡闯荡,至如今已有五年了,倒也闯下一个小小名号。
而当张大胆知道杨过两人这么小便出来闯荡,心中也着实惊讶了一把,不过一会儿后便端起了前辈的模样,向他们两个江湖菜鸟好好地述说了自己这些年来行走江湖的事迹,分享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得的经验,倒是让两人听得颇有滋味,获益良多。
张大胆说着说着不觉口干舌燥,杨过眼尖,连忙递过一杯茶水给他,他接过仰头便喝,眉头一皱,放下杯子说道:“你们怎么是喝茶啊,既然出来行走江湖,怎能不喝酒呢,行走江湖就是要大块肉大碗酒才来得痛快嘛!”说完便转身向不远处的小二喝道:“小二,快去取些酒肉来!”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听得,应了一声后便迅速地走进屋里去了,不过一会儿,便见小二拿了一盘熟牛肉,一瓶酒过来,待得酒肉盘放好道了声“客官请慢用。”才走开了。
张大胆拿过酒瓶,想自己的大碗倒了一碗酒,仰头便喝,待得一碗喝尽放赞道:“还是酒好喝!”然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向杨过两人说道:“来来来,杨兄弟,牛兄弟,咱们干了这一碗!”说着便也向两人的碗中倒了酒,然后端起碗向两人示意一起喝,杨过二人见此也只好有样学样地端起碗来。
砰!三人互相碰了碰碗,张大胆便仰头大口喝了起来,竟是一口便饮尽了碗中的酒水。杨过两人见此也照样仰头大口喝了下去,可是他们二人何曾喝过酒,此番这般喝法,直把两人呛得不住咳嗽,张大胆见此不觉好笑,哈哈大笑起来,待得两人不再咳嗽了,又帮两人倒了一碗酒,说道:“第一次喝酒是这样的,喝多几次便不会了,来,咱们再干!”说完,杨过两人便跟着张大胆又干了一碗,这次却是比刚才好多了,三人又喝了一碗,待得再欲喝时,却发现酒瓶中的酒已没了,只得再吩咐小二拿酒来。
虽然杨过二人酒量并不佳,可是他们都身负精深内力,故与张大胆这酒瓶子喝得甚欢。也不知三人喝了多久,此时的杨过两人也喝得有些晕乎,又饮下一碗酒,杨过向店外看去,却发现此时已是灯华初上,而那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忽然,他瞧见一道身影闪过,揉了揉眼睛,却是没看见有什么人,心想莫不是喝多了,有些眼花?想罢,又与大牛、张大胆二人畅饮起来。
那道身影奔走迅速,若是杨过见得其模样定会不怎么陌生,此人正是今早那公子的健仆之一,阿福。此时却见阿福左拐右突地,向着商业街的背后跑去,待得跑至一座颇为华丽的府邸时方才停下,抬头见那大红门匾上赫然写着“丁府”二字,走上去敲了敲门,待大门半开,他便闪身进了去。
阿福进得府内,立刻沿着府中石路一路小跑,待来到一间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是谁?”阿福连忙应道:“公子,是我,阿福。”
“嗯,进来吧。”
阿福听得应允,小心地开了门进去,不过他进了门,便站在厅中候着,约莫一刻钟后,只见那个公子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也不看阿福,一屁股就坐在椅上,喝了一口茶,才问道:“怎么样,找到那两个小子没有?”
“是,回公子话,那两个小子找着了,正在东街的饭铺里喝酒。”阿福低着头回道。
“嗯,那人手准备得怎么样?”那公子又问道。
“人手倒是准备好了,共有二十余人,不过我们看见有一个汉子正跟他们喝酒,看那汉子长得颇为魁梧,手上只怕也有几分功夫,我们准备的这么些人却是不怎么够。”
“哦?那不是问题,再召集三十人便好了,我不信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三个人,记得盯紧了他们,好了,你快下去准备吧,让下面的人放狠一点,就说只要他们砍得一手或一脚,公子我也重重有赏!”
“是,公子,那小的这就下去准备了。”
“嗯,去吧。”公子挥了挥手让阿福退出去,待得阿福出了去,那公子脸上却浮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狰狞,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让你们这么对待本公子,今晚本公子就将你们砍成一块块的,拿去喂狗,哈哈哈!”
出得房来的阿福听见房中公子的笑声,遍身不觉微寒,连忙跑去召集人手去了。
下过雨的天空显得颇为清明,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突然,一片黑云从远处飘来,遮挡住了月光,使得地上霎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