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原名杭州,曾为五代吴越国西府的都城,在北宋时,杭州为“两浙路”路治;大观元年(1107年)升为帅府,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九县。经过历代的发展,其经济日益繁荣,而靖康之难后,大宋南迁选定此地作为都城,方更名“临安府”,取“临时安顿”之意,此后便扩建原有的吴越国宫殿,增建礼制坛庙,疏浚河湖,增辟道路,改善交通,发展商业,更是使之成为了全国的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
俯瞰整座临安城,只见其南倚凤凰山,西临西湖,北部、东部为平原,城市呈南北狭长的不规则长方形。宫殿独占南部凤凰山,整座城市街区在北,形成了“南宫北市”的格局,而自宫殿北门向北延伸的御街贯穿全城,除此之外,还有四条与御街走向相似的南北向道路。东西向干道也有四条,都是东西城门之间的通道。御街南段为衙署区,中段为中心综合商业区,同时还有若干行业市街及“瓦子”,“瓦子”又名“瓦市”,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而官府商业区则在御街南段东侧。许多达官贵戚的府邸就设在御街旁商业街市的背后,官营作坊及仓库则在城市北部。以国子监、太学、武学组成的文化区在靠近西湖西北角的钱塘门内。
自古有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杨过和大牛一路走来,愈近临安,景色愈是美不胜收,待到临安城近在眼前时,两人举目远远望去,只见临安城墙因地势起伏,顺湖塘迂回,心中禁不住赞道:“这临安府不仅风景美绝天下,连城墙竟也修得这般的美。”
又走得近些,却见这临安真是繁华热闹,离城门还有数里,路旁已是商贾云集。杨过两人被眼前美景吸引,一路左顾右盼的,行动甚是迟缓,约莫用了半日时间,两人才靠近城门。
待交过每人十文钱的城门税,两人方进得城来,却见城内更是繁华,处处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竟驻,花轿争流。街边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竟尽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金翠耀目,只把从未见过世面的两人看得眼花缭乱。所见之物,十件倒有九件不知是什么东西。
杨过和大牛正看得专注,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些什么。
两人好奇心起,连忙走近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空出一块地来,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跪在地上,杨过见她低着头,却是看不清长得什么样貌,只是见她肤色白皙,手上正拿着一块木牌跪在地上哭泣,木牌上写的是:卖身葬父。再看她身前躺着一个人,用草席盖着,看不清模样,想来便是这姑娘的父亲吧。
可无论她怎么哭诉,周围观看的人却只是在那低声议论,没有一人肯上前询问。
杨过见此不由得对这姑娘起了同情心,他向一旁的大牛轻声问道:“大牛哥,看这个姐姐怪可怜的,不如我们帮她一下,好吗?”
大牛看了看那姑娘,点了点头,探手入怀掏出钱袋,打开来看了看,却是有些为难道:“杨过,我们只剩下这二十七文钱了,尽管全给了她,也怕是不够啊。”
“哎呀,那可怎么办啊!”
正当杨过他们为那姑娘烦恼之际,东边传来几声吆喝:“让开!让开!”
随后东边的人群微乱,缓缓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而后五六名健仆拥着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公子走进人丛,只见那公子满面横肉,面色苍白,一身绫罗绸缎,手中拿一把精美玉扇。
那公子走到姑娘的身前,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而后竟用扇子挑起姑娘的下巴,笑说道:“来来来,让本公子瞧瞧是啥模样。”
待得他将姑娘的脸庞挑起一看,却看那姑娘虽不是极美,但五官端正,脸上挂着几滴泪珠,更让人有梨花带雨般的韵味。
公子看着姑娘的脸,下腹不禁感到一团火热,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哈哈,长得倒也不错,好,阿福,把这小娘子带上。”
“是,公子!”一个稍黑的健仆应道。
那公子说完便不再看那姑娘,唰地一声打开了扇子,轻轻扇着,肥膘颤颤地向人丛外走去,而他身后的那些仆从见主子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而那个叫阿福的仆人则走到姑娘的身前,道:“来,小娘子,我们公子让我将你带上,一起走吧!”
那姑娘听了,擦拭了一下泪水,站起身来向那公子谢道:“多谢公子,小翠愿为奴为婢,一生一世服侍公子!”
那公子听了,转过身来笑道:“好好好,今晚本公子就看看你怎么服侍本公子,嘿嘿嘿!”
那叫小翠的姑娘接着应道:“是,小翠会好好服侍公子的,可是公子,小翠爹爹尸骨仍在,请公子替小翠将爹爹安葬。”说着,小翠却又跪了下来。
那公子却也不看小翠,暗暗地向阿福使了个眼色,便直接抬步走了。
“这这这......”小翠见那公子不应她便走了,心中又急了起来,泪珠儿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阿福走到小翠身旁,说道:“你这丫头好不识趣,我家公子恳收留你便已是你好几生修得的福分,还在这多说甚么,来,快跟我走吧。”说着便伸手想拉起小翠走。
小翠听到这里那还不知道这公子竟是想要强抢了,如何肯依,叫嚷着就是不肯跟阿福走。
阿福见此却也有些恼了,抬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小翠的左脸又红又肿,而后不顾小翠挣扎,直接将她扛上肩,快步地跟那公子走去。
原本围着观看的人们见此都一个个心中愤慨,可是却敢怒不敢言,那公子目光向他们扫去,一个个更是低下了头,身子稍稍地向后退了一步。
公子见人们这副模样,心中禁不住一阵得意,神色间更是嚣张了几分,哈哈大笑地带着仆从门离开,等回到家后定要好好尝尝这鲜活的小娘子!
“站住!”
未待那公子和仆从们走出人丛,一个喊声却是叫住了他们。
“嗯?竟然有人敢开口出声,这倒是新鲜,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好胆。”那公子见有人出言阻他,却也不恼,倒是有几分好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两个不大的小毛孩,不禁让他有些失望,不过他又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小孩,却见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想来是那些泥腿子的孩子,不过其中一个长得倒是清俊,嗯,带回去暖暖床也不错,呵呵。
想罢,那公子便又吩咐一个健仆过去把那两个小孩也带走,在他想来,也就两个小孩子而已。不过当那名健仆过去想要擒住那两个小孩时,却是发生了一幕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那健仆伸手抓向那个清俊小孩的肩头时,那个小孩身子只是微微一偏便躲了过去,心想那只是骁幸罢了。可是之后那健仆每次想要抓住那小孩,却都被那小孩轻松地躲了过去,仿佛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那般,而另一个小孩早在健仆来抓他们时便已站开了去,这时更是一脸微笑地在一旁看着。
“杨过,玩够了!”那个站在一旁的小孩突然喊道。
“哦......”那个清俊小孩有些不甘地应道,而后那公子便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幕。面对健仆在此抓来的手,那小孩不再闪躲了,反而向健仆的怀中撞去,未及健仆反应,小孩便握住了健仆伸出的手,左手握手腕,右手握手肘,迅速地背过身去,将健仆的手扛在肩上,接着双手猛地向下一拉,健仆竟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向前飞了出去,直到三尺远处方才噗的一声落在地上。
说来却多,但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以致于很大一部分人都来不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健仆便飞了出去。
那公子看得是那个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虽说他那个健仆不是什么高手,可是平常跟他出来就是有保护他的意思,想来本事也不弱,怎么就让这么个小孩给弄飞了呢?
正当众人仍为刚才一幕惊讶之时,那个倒在地上的健仆却是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比较壮实,虽然刚才是飞倒在地上,不过却无甚大碍,可是他一个汉子竟让这么个小孩给摔倒了,这让他如何见人啊!只见此时他满面通红,双眼直盯着那个小孩,然后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待得近时便是一拳轰向小孩的胸前,只见他那拳的气势,只怕真若打着了,那小孩的胸骨定然骨折,当然了,这是打着了的结果。不过,他打得着吗!
杨过对着轰来的这拳轻蔑地笑了笑,只见他脚步微踏,身形轻转,却已避过那拳转到那健仆身后,然后双掌往其背上一按,健仆登时再次向前飞去,直扑在了那公子的脚下。
那公子见有东西向他飞来,不禁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小步,待看清是自己的仆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却为自己的失态有些恼怒,用脚踢了踢那仆从,喝道:“死了没,没死就赶快起来!”只是过了一会儿都不见那仆从起来,他心中奇怪,便让另一个仆从去叫那仆从起来,可是那仆从叫了好几声,那人都没有起来。
阿福见公子的模样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便将小翠交给身旁的一个仆从,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站起来后却是有些慌张地向那公子道:“公子,丁忠他,他晕过去了。”
“嗯,竟然晕了?这是怎么回事?”公子听了也有些愕然道。
“这,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想来是那臭小子对丁忠做了什么。”
“嗯。”公子不由地看向那个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小孩。
这个小孩便是杨过,他和大牛本来见小翠可怜便想帮一下她,却不成想中途杀出了这么个公子来,原本这公子若是真的拿钱来替小翠安葬父亲的话,他们倒是不会对付这公子,反而会想要感谢一下,可是这公子竟然半点也没有帮小翠安葬父亲的意思,还唆使仆人强将小翠带走,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是故才有了以上那一幕。而那个健仆之所以会晕过去,却是杨过刚才双掌按在其背上,催动内力将其震晕之故,不过这些那公子却是不知。
“你们,上去给我好好教训那个小子!”公子看着杨过,越看越觉得杨过笑得是那么地可恶,而四周的人仿佛是在嘲笑着他一般,这些蝼蚁竟然这般看不起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便指着杨过向身旁的仆从命令道。
“是的,公子。”众仆从应过后便都如群狼噬羊一般冲了上去,只是那只在他们眼中的羊,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