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帮众兄弟们举杯畅饮之际,包厢房门被人敲响,董晴一身黑色制服,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敲击出极有节奏的声响。
在她身后,五六十个女技师,走了进来。各个********,清一色的蕾丝长腿吊带衫,站成一排,婀娜多姿。
兄弟们为了庆功,喝的都是六十多度的烈酒,见到这群漂亮的妹纸,顿时小腹中邪火直冒,各个双眼通红,直勾勾的望着。
董晴冲我莞尔一笑,说:“小阳,这一次你恐怕不会拒绝了吧?今天为了独狼帮,老娘我可是把全场子姑娘全拉来了,都是最漂亮,服务最好的。”
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董晴双目含水,看的我心头直发痒。这蓝波湾夜总会的总经理,虽然比我整整大了七八岁,不过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上一回,因为要去沙场营救老爸,所以耽搁了兄弟们好事。此次,人家都免费送上门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我摆摆手,众兄弟们兴奋的嗷嗷叫,披着浴巾,带着顺眼的姑娘出去沐浴了。
人群走后,包厢一片安静,我抓起一杯83年的甘红,一饮而尽。
董晴却没有离去。
她将包厢房门反锁,随后坐到我身边,拿起我用过的高脚杯,将被子盛满,一口气喝完。一杯子红酒下肚,她的脸色变得异常红润,反射着头顶的霓虹灯光。
我冲着她笑了笑,说:“怎么?董经理有心事?”
董晴翘起二郎腿,无意中却露出大腿根部的一抹惊人的嫩白,随后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钻石点着,深吸了一口。
董晴在带小姐们过来的时候,特意在卫生间补了一下妆,深红色的口红,外加特制的香水,白色的烟圈在她脸跟前袅袅升起,变得更加秀色可餐。
“这么大一个场子,我一个人……我一个女人,有点累了。”董晴原本高傲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抹子罕见的黯淡,“如今贪官横行、奸商挡道,加上各方黑道势力,蓝波湾有些吃不消。再这么下去,我估摸着距离倒闭也不远了。”
董晴幽幽抱怨:“我个人失去了蓝波湾,倒没有什么。只是可怜了外面那群追随我六七年的小妹和兄弟。蓝波湾倒闭,他们又该如何安排,唉。”
我见她叹气,安慰道:“董姐,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我看蓝波湾的生意挺不错的嘛。每次过来玩,你这里几乎都是全场爆满。”
“那些都是假象。”董晴说,“大部分都是公务员、政府小头目,这些人公款吃喝玩乐,都是打的欠条。这些钱想要收回来,难。另外,最近隔三差五,就会有黑社会组织过来砸场子。”
“为啥?”听到这里,我倒是来了兴趣。
董晴接着说:“他们来闹事,还不是为了拿更多的保护费!其中尤以那个斧头帮闹的最凶。我已经答应他们,每个月支付他们营业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可是这群人竟然得寸进尺,竟然要百分之五十!这是把人往死里整呢,还会不会混社会?”
“马勒戈壁,斧头帮?我听都没有听说过。”我听的火冒三丈,“百分之二十已经很多了,还想要百分之五十?不如把整间酒吧卖了算了!”
董晴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说:“小阳,我看好独狼帮!这个场子,我一直想转手卖掉。你看……”
董晴留下来,竟然想要卖掉蓝波湾,可我又不是土豪?我当即回绝:“董姐,遇到一点小困难,你就退缩。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董晴无奈道:“那又有什么办法?蓝波湾是我苦心经营了七年的成果,我也不想随便卖个别人。我觉得交给你,或许夜总会还有一线生机。”
蓝波湾夜总地段有些偏僻,不过左右两边都是马路,交通十分方便。加上这里位于城郊结合部,人流量大,每年外来务工人员流量庞大,这就为夜总会盈利,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如果能够盘下来,我再发动兄弟们四处揽客,盈利那还不是岗岗的事情?
不过如今独狼帮刚刚成立不久,资金困难。之前在挖砂场,搞到了二十多万现金,以及价值一百多万的****,那毕竟是黑钱,并不好出手。
万一被黑龙帮发现,独狼帮的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如今还不是到跟黑龙帮的决一死战的时机。
在我思忖的档口,董晴皮包中的苹果5S震动起来,她接了一通电话,随后急急忙忙的起身便走,说:“黄妈的儿子患了绝症,医生说情况不太稳定,我现在去医院看看。”
“黄妈是谁?”我问。
董晴说:“蓝波湾的一名保洁员。”
我一愣,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站在走廊里,冲着包厢喊了一声,毛小帅手里拎着家伙,第一时间冲出来,外套也没顾的上穿,腰间系着白色的睡衣。
“阳哥,有事?”毛小帅走出包厢,见到昏暗的走廊里只有我跟董晴两人,当即将刀子收了起来,“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其他兄弟们也闻声,匆匆冲出包厢。
我交待毛小帅,要陪董经理出去办点事,让他带着兄弟们玩的尽兴,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
毛小帅狠命点点头,看了一眼董晴,悄悄凑到我跟前说:“阳哥也好好好玩啊。董经理那可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在整个江北市那可是出了名的!”
我给了毛小帅脑袋上一下子,骂道:“滚犊子,赶紧回包厢去,管起老子的私事来了。”
“是,是。”毛小帅捂着脑袋,嬉皮笑脸的回了包厢,房门还有一条细缝的时候,又压着嗓门说:“阳哥,董姐不错的,抓住机会!”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说着,我便要冲上前去,毛小帅猛地一下关上房门,从里面彻底反锁了。
董晴听的面色绯红,说道:“小阳,快走吧。医院还等着呢。”
出了蓝波湾,董晴站到路边,竟然拦起了出租车。我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一个资产好几百万的夜总会老板,竟然连一辆配车都没有?
很快,一辆桑塔纳出租车停了下来。因为是深夜,为了司机安全,前排副驾驶室不让坐人,我跟董晴就坐在了后排。
车开出去没多久,司机压下计价器,问:“你们去哪个宾馆?”
宾馆?我先是有些诧异,随后才恍悟过来: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一起从夜总会出来,多半会让人联想到那种事情吧。
这也不怪司机。
我笑笑说:“去市立医院。”
董晴也有些尴尬,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董姐,您没有买车吗?”我急忙转移了话题。
“本来有一辆奔驰。”董晴说,“不过,最近卖出去了!”
……
市立医院二十四小时值班,董晴进去以后,径直带着我乘着电梯,到了四楼。我见到贴在白墙上的指示牌:重症监护室。
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董晴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我跟了进去。
病床跟前,一名中年老妇女,正肘着胳膊打盹,她年龄其实并不大,大概因为常年劳累过度,所以鬓角两边的头发,白了一大片。
在老夫人面前的病床上,躺着一名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子,光着脑壳,在白色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亮。
我心中一惊:这娃儿如此年亲,竟然得的是癌症!
只有化疗的患者,头发才会完全脱落。
董晴蹑手蹑脚走到病床跟前,指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小男说:“小阳,这位就是黄妈的儿子。黄妈的老公,去年因为一起车祸离开,留下了孤儿寡母和一屁股的债务。”
“黄妈是蓝波湾第一批保洁员,跟了我七年。”说到这里,董晴双眼有些泛红,“她丈夫过世,儿子重病,可从来没有请过假。黄妈是我们公司员工中的标兵!”
董晴情绪有些失控,黄妈听到声响,急忙站了起来。当看清楚来人是董晴的时候,激动说道:“董总,您来了也不喊我。唉,你看我啥也没有准备。”
说着,端着茶瓶,就要出去接开水。
“黄妈,别忙活了。”董晴一把拦住她,将一个鼓鼓的纸袋子,交到黄妈手里,说:“黄妈,这是公司的一些慰问金,一共是二十万!您别嫌少,我会想办法,帮你筹集剩下的资金。别担心,我已经同院长沟通过,他们会派出最好的专家治疗,小树一定能康复的!”
黄妈粗糙的双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说:“董总,这钱我不能要。公司为了小树,已经花了整整三十多万了,我怕自己还不起啊。”
“黄妈,没事的。最近夜总会生意很好。”董晴微笑道。
黄妈避开董晴,含泪道:“董总,您就别在骗我这个老婆子了。我早就听财务上的人说了,公司已经欠拖欠银行贷款好几个月没还了。再不还钱的话,夜总会就倒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