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忠带着欧阳诗凌一路进了宫,走进御花园一处安静的亭子,那里灯火通明,丫鬟侍卫林立,看来他们早已等在那里。
白予廉身穿象牙白长裳,面上用金线绣着帝王象征的飞龙。他冲过去紧紧抱住欧阳诗凌,这个拥抱,诠释了他所有的真心。
他悲喜交加地握着她的肩,喜的是他的凌儿安全无恙,悲的是他差一点儿就失去她了。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海忠在一旁向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他听完后怒不可遏:“真没想到如妃竟然这般没有人性,杨半山向朕报信的时候,朕还半信半疑,没想到朕的后宫中竟养着这样一只蛇蝎!海忠,你立刻传朕旨意,如妃泯灭人性,买凶杀人,无后妃之仁德,残酷至极,人人得而诛之……”
“慢着!”欧阳诗凌跪下来,求道:“皇上,请不要降罪于如妃。”
白予廉忙伸手去拉跪着的欧阳诗凌,脸上却满是诧异,不可置信地问:“凌儿,你说什么?”
欧阳诗凌依旧跪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儿请求皇上,不要降罪于如妃。”
“这是什么话?如妃买通江湖杀手要置你于死地,我怎能放过她!”
“她是你的妃子。”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即使她是皇后,犯了罪也不能姑息。身为后妃,她没有母仪天下,反而仁德尽失,更是罪加一等。”
“皇上,这里不是朝堂,如妃也不是你的臣子。她所做的一切不可以用朝堂的法律来评判。这是皇上的后宫,如妃所犯不过是家法家规。然而,她所做一切均合情合理,纵然有过,却不至死。”
“凌儿……”白予廉欲说服她,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如妃一路闯了进来,满嘴污言秽语,尽是辱骂欧阳诗凌的话。侍卫拦着她不让她靠近,她的喧闹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白予廉让海忠带她进来,她双手被押着,眼神却犹如利剑,直勾勾地指向欧阳诗凌。
白予廉将欧阳诗凌护在身侧,这样的举动让如妃怒火中烧,骂道:“欧阳诗凌你真是不要脸,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皇上的妃子呢,深夜送上门也不怕臊得慌……”
“啪”白予廉一个巴掌打在如妃的脸上,她被突如其来的羞辱惊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予廉,他眼中的厌恶让她不觉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皇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以前,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就算生气也绝不会动手打我……就是因为她,她出现了以后,你什么都听她的,眼里全没了别人,她就是个狐狸精,扫把星……她害死了小云,害死了我弟弟,她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够了!”白予廉喝止她,怒道:“杨半山已经将你买通杀手一路追杀凌儿的事写在信上告诉了我。他知道你买通了妖神,等不及我的救援,独自前去阻止,他是死在妖神剑下的,他在替你还债!”
如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泪如泉涌,精神崩溃。欧阳诗凌走近她,无奈道:“他在临死前请求我原谅你,要我帮你求情。他真的很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不要泥足深陷,他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
御轩别苑的大火是你放的,你利用小云想要置我于死地,却害了无辜的人。我离开京城后,你先后派了不少杀手追杀我,当你知道我要回京城了,你不允许我再出现,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请了妖神,定要夺我性命。
我回宫来见皇上,并不仅是因为杨半山的临终嘱托,更因为我不希望你继续困在自己的笼子里不可自拔。我从未要与你争什么,你找错敌人了……”
也许是闹得累了,也许是深受打击,欧阳诗凌的一番话说完,如妃没有回击,只是无力地瘫软在地。
“皇上,女人的嫉妒是男人造成的。如妃纵然屡屡犯错,可皇上也难辞其咎。凌儿如今还好好地活着,如妃也算没有得逞。杨半山对凌儿有救命之恩,他的临终托付凌儿不能不理会。凌儿恳请皇上大事化了,免了如妃的死罪。”欧阳诗凌跪在地上,恳切地向白予廉请求。
白予廉心中也是百般滋味,欧阳诗凌的话客观有理,可身为皇上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如妃有愧,更要做到赏罚分明,只是凌儿的请求,他做不到驳回。罢了,既然凌儿才是受害者,就尊重她的意思吧。
“海忠,传朕旨意,将如妃打入冷宫,永远不得踏出冷宫半步。”白予廉淡淡地说,一边伸手去扶起跪着的欧阳诗凌。天色渐白,惊险的一夜就要过去,大家都已疲惫,不再制造悲剧也许是心中所愿吧。
“哈哈……”如妃突然大笑起来,在众人犹自诧异的时候,一阵寒光闪过,长剑哐当落地。就在她拔剑的瞬间,海忠第一时间护住了白予廉,白予廉第一时间护住了欧阳诗凌,侍卫们在如妃与皇上之间排出一道人墙。然而,谁也没想到,如妃此举竟是自我了断。
“我输了,我输给了爱。皇上,你从未爱过我,你只爱她一个人……”这是如妃最后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