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圆,皎洁的月色如水般倾泻,透过湛蓝的天幕,洒下湛蓝色的幻影。
他们在山头赏月,相依而坐。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能手握一壶酒,人生该多么惬意。”欧阳君越神情豪迈,他深邃的眼眸与天际的圆月对望。唐子青也在专注地看着月色,沐浴在清澈的月光中,听得他这么说,转过脸看他,“就算有酒也没你的份,别忘了你现在依然有伤在身。”
欧阳君越摇了摇头,“难怪我们的干粮里除了馒头就是白水。”虽有些遗憾,毕竟他是理智之人,以目前的处境来看,他确实必须好好保护身体,恢复体力才能更好地战斗。
“人生豪迈,何须感叹。虽然没有美酒,可有美人相伴,于愿足矣。”罗安笑着,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好似那月的独子,带着温和,带着纯洁,带着夜的神秘。他倪眼看着欧阳诗凌,嘴角一抹笑意:“子青算是窈窕淑女,又有侠女之风,凌儿嘛……”
“是情人眼里的西施。”罗安本想故作思量,惹一惹欧阳诗凌,不曾想欧阳君越接了这句话。情人眼里的西施,也就是说,她本身并不是西施,只有在情人眼里,因着感情的因素,才是美女。
罗安和欧阳君越仰头大笑,唐子青也耐不住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高山里回荡,传到遥远的地方。
欧阳诗凌本要生气,可山林里的清爽让她心旷神怡,见他们笑得开心,也笑了起来。
“凌儿小时候还真算不上是美女。”虽是亲兄妹,与欧阳诗凌一起长大的人却是罗安,往常在鬼谷的时候,爹娘会说起欧阳君越和唐子青小时候的事,可对欧阳诗凌的回忆却是缺失的。欧阳君越和唐子青忙做洗耳恭听状,要从罗安嘴里知道她小时候的糗事。
“罗安!”欧阳诗凌怒道:“你的糗事我也知道一箩筐,你要是敢说我坏话,我定会让你英明扫地。”
欧阳君越和唐子青更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地添油加醋,引的罗安和欧阳诗凌说了许多秘密。也许是这样一个好的氛围,渐渐的,唐子青和欧阳君越也说起了许多往事,包括欧阳诗凌在鬼谷的五年中发生的趣事和乐事。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中,最英俊的是君越,最霸气的是白予廉,大家都觉得我是最捣蛋的。”罗安、欧阳君越、白予廉年龄相仿,他们小时候便是好兄弟,只是后来因父母的缘故不得不分道扬镳。长大后再见面,表面上虽是疏离的,可内心仍存着儿时的情谊。经过多番同生共死,如今说起来,都已是可以谈笑风生的故事。
“有一次,罗安捉弄白予廉,结果白予廉摔了个底朝天,他气极了,就跟罗安打了起来。侍卫丫头麽麽们围了一圈,就是没人能分开他们两个。后来,先皇罚他们跪了一晚上以示惩戒。”
欧阳诗凌此时才彻底明白他们之间那种似近又远的感觉是为了什么。人生真是其妙,她与欧阳君越是亲兄妹,却是与罗安一同长大,欧阳君越与白予廉是多年的兄弟,与罗安也有兄弟情谊。说起小时候,他们彼此都知道一点,别有一番趣味。
欧阳君越说,白予廉先行回京,一来是为了稳定朝纲,二来是为了调用宫中侍卫调查杀手的来历。敌在暗,我在明,他们除了知道暗影这一方势力以外,其他的杀手是谁派来的无从得知。这一路,杀手一旦确定他们的所在便会毫不留情地对他们下杀手。纵然他们平安躲过追杀,但终归是寡不敌众,如今唯有以胡乱的回京路线来混淆杀手的视线,使得他们找不着他们的所在。
于是,一行四人在江南一带索性游山玩水,时而出现在名山大川,时而出现在山野小镇,时而露宿荒野,时而在远近闻名的酒楼留宿……果然,他们得了几日清静,虽在逃亡,却过得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