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离开了冷宫,回到紫云宫,恢复了如妃的身份。她穿着锦衣华服,头戴金冠,耳戴玉坠,端庄而华贵。
她来到御轩别苑的时候,白予廉正在和欧阳诗凌下棋。欧阳诗凌对下棋并无太大的兴趣,只是在鬼谷时陪着欧阳羽下棋,给他解解闷。欧阳羽的棋艺高深莫测,在于她对弈时,也抱着玩儿的性质,因此欧阳诗凌的棋艺不佳。白予廉则不同,他从小熟读兵法,对弈的书籍钻研过不少,他的棋艺在朝野中是数一数二的。他与欧阳羽一样,跟欧阳诗凌对弈,只是博个有趣。
如妃在一旁站了一会儿,脸色微变。她不曾想过,堂堂当今皇上纡尊降贵与一个小丫头对弈,几个时辰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她堂堂正正的妃子被皇上晾在一旁,犹如她不存在一般。她绕有心思地打量着欧阳诗凌,是怎样一名女子能够让皇上对她如此青睐?
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就大发雷霆,可如今她是受冷落的妃子,刚从冷宫出来的她必须装出一副高贵端庄又识大体的样子。
欧阳诗凌大概有些累了,白予廉提议一起到湖上泛舟,然后一起用晚膳。欧阳诗凌直言没有兴趣,却把如妃推给了白予廉。临走前,她附在白予廉耳边,嘱咐他莫亏待了佳人。
欧阳诗凌的晚膳通常是陪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如今正当午后,离晚膳还远着。她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发呆。
“凌姑娘……”小芸欲言又止。
“小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欧阳诗凌温和地笑着,她早把小芸当成自己的朋友,并非主仆。
“凌姑娘为人善良,不争不抢,凡事为人着想。但是在这宫闱之中,人心都是隔肚皮的,是你的你就该争取,不是你的你若想要也该去争取。只是,断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小芸这话说得隐晦,欧阳诗凌竟听不明白。
“宫里都在传,凌姑娘是个傻子,竟去求皇上放了如妃。可小芸知道,凌姑娘是可怜如妃的遭遇,不忍心她在冷宫中受苦。这也就罢了,为何凌姑娘还要为她和皇上制造机会呢,这不是白白把皇上送给她,让她重新成为宠妃吗?”小芸的一席话说得情感起伏,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的恨铁不成钢。
欧阳诗凌却扑哧笑了,“我请皇上放了如妃,的确是因为不忍她受苦。也是因为她对皇上一片真心,我不希望皇上做了负心人,想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让如妃和皇上重归于好,这是我的本意,我不觉得有何不妥?”
“如今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宫里的宠爱又能有多少,能存多久?姑娘或许觉得宫中人待姑娘是极好的,却不知道如果没了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这些人对姑娘必定只会落井下石而绝不会雪中送炭。姑娘快听我一句劝,趁着现在建立自己的地位,往后才能在宫中立足啊。”小芸语重心长,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凌姑娘着急的,可欧阳诗凌听了却大为吃惊。皇上的宠爱与她何干?后宫的权势又与她何干?在宫中立足这更不是她心所想……她一直以为,她在宫中是一个过客,太皇太后和太后疼她是因为杨柔和欧阳羽的关系,白予廉只是她肝胆相照的朋友。
小芸得知她心里的想法,大惊失色:“如今不止是后宫,恐怕连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有了新宠,虽然现在没有封妃,但那只是迟早的事情。姑娘这些心事皇上可知道?”
“什么?”欧阳诗凌躲在宫中只是一心想要逃避,日子过得分外悠闲,怎么忽然间她竟成了白予廉的未来妃子?这怎么可能?她想起前日罗安说的那些话,顿时明白并且确信小芸说的是真话。
“小芸,马上带我出宫。”
小芸面露难色:“宫中守卫森严,没有令牌是出不去的。”
“谁的令牌?”
“太后或者皇上。”
欧阳诗凌面露释然的微笑,她相信拿到令牌出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