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守着我吗?”欧阳诗凌醒来后,身体的疼痛已经没有了,只是倍感疲惫,她瞪了瞪眼,望见单手撑在床沿的罗安,他守了她一夜。
“以前的兰安儿身体很好,鲜少生病。”
“兰安儿,罗安。”欧阳诗凌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含笑,“为什么我们两个的名字会一样呢?你也叫安儿,我也叫安儿,这样不会混淆吗?”
“这就是缘分吧,我们互相认识对方的时候,也为这个巧合感到惊奇。刚开始叫你的名字,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好像每天叫着自己的名字似的。后来渐渐习惯了,而你也一直叫我安大哥,所以也就没觉得别扭了。”罗安笑意盈盈,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对我而言,兰安儿是个陌生人,我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和你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现在,我是凌儿,凌儿和兰安儿有什么不同吗?”
“凌儿和兰安儿几乎是两个人。兰安儿乖巧懂事,宽容忍耐,她的世界很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凌儿则不同,聪明伶俐,才华横溢,小心眼很多,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凌儿也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但是,凌儿和安儿都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和单纯率直的性格。”
“那么,安大哥是更喜欢兰安儿还是更喜欢凌儿呢?”欧阳诗凌眨巴着眼睛看着罗安,期待他的答案。
罗安想了想忍俊不禁,也许凌儿只是长大了的安儿,她们是同一个人啊。如果不是因为中毒和失忆,这种成长的蜕变就不会被分割得如此分明了。凌儿的问题可以说,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说安儿和凌儿是两个人呢,那我当然更喜欢安儿了,毕竟我跟安儿是青梅竹马,认识多年了,而我跟凌儿只是萍水相逢,相识不过数月。”罗安心知欧阳诗凌的心思,故意要逗逗她。
果然,欧阳诗凌的失落没有任何修饰,直白地显露在脸上,她微微嘟着嘴,向别处挪了视线,许久不说话。
“安大哥。”她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句,定睛在罗安的脸上,一脸认真道:“兰安儿只存在你一个人的记忆里,她只在你的记忆里存在。她已经不可能在回到人间了。现在活着的,只有欧阳诗凌一个。安大哥,不要把我当成兰安儿,那个你记忆中的人。就当我们是萍水相逢,相识数月的罗安和欧阳诗凌,好吗?”
罗安有些动容,欧阳诗凌的一番话已经说到他的心里去了。或许刚重逢的那会,他确实在她身上寻找兰安儿的影子,也把对兰安儿的情谊安放在她身上。可是,相处下来,他清楚地明白,欧阳诗凌不是兰安儿,她那么与众不同,是人群中耀眼的一颗星。他早已明白,兰安儿和欧阳诗凌无法重叠,她们只是共用了一个肉体,或者共用了一个灵魂,分别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与他相遇……
“你不是安儿,你是凌儿,与众不同的凌儿。”罗安的情绪有些错杂,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欧阳诗凌话里的意思,他们心有灵犀,彼此微笑。
从此,兰安儿只存在一段被封存的记忆中,在罗安身边的,只有欧阳诗凌一人。
此后一月,欧阳羽和杨柔把欧阳诗凌留在鬼谷,罗安怕她闷就留下来陪她。
有了罗安的陪伴,欧阳诗凌原本枯燥的鬼谷生活变得多彩起来。她喜欢罗安陪她练剑,因为罗安的武功高,熟知剑法套路,在于她过招时能做到收放自如,还能偶尔让她几招,如此一来一回,她的剑法竟比之前更有了进步。她也喜欢他陪着她一起临帖,原来罗安的习得一手好颜体,入木三分,恰到好处。早晨和傍晚时候,他们会到蝶谷去,在那里一起吹奏笛子,有时候也会摆弄杨柔的古琴。罗安对古琴有一番研究,他弹奏古琴的水平比欧阳诗凌好,他对音律的造诣也远比欧阳诗凌好,就连杨柔无意中听见罗安的古琴弹奏,都夸赞他天赋高,是难得的好苗子,还打趣欧阳诗凌在音律上全无天赋,只能勉强学点皮毛。惹得欧阳诗凌大吃干醋,可是她也同意杨柔的说法,并且她很喜欢听罗安弹奏古琴,有种独特的沉郁之意,那么的与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