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诗凌在舞台上莲步微挪,婉转地轻舞手中的剑,招式模样却和章冼方才舞的剑法一模一样。
章冼气势汹汹地与欧阳诗凌对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举着剑逼近她,趁她不注意时,挥剑斩下去,欧阳诗凌轻挪身子,手中的剑轻轻扣住章冼的剑。看似轻松的一招,却有力地挡住了章冼。只见章冼奋力抵抗,却始终无法进攻半分,欧阳诗凌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僵持了一会儿,欧阳诗凌抽出长剑,在章冼身侧挥舞,速度之快让人只见到几道剑光和几声微弱的响声。待她停手,章冼的头发和腰间的腰带都被打散,他的表情是着实被惊到了。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欧阳诗凌从容地收起剑,淡淡地说道:“空有花招式的剑法,只是一段拿着剑的舞蹈!”
“这一套剑法以柔为主,其精髓却在于以柔克刚。看似飘逸的招式,如果没有内力支撑,舞出的便是花招,而非剑法,更不能纳入武艺的范围。”三位审核关面面相觑,许久,张大人道:“文斗会毕竟以文为主,对武艺的要求无需苛刻。两位姑娘既然不满章冼,也不可只凭他的一套剑法就否决了我们的评判。”
“好啊,既然要玩,我们玩真格的,证实一下三位大人的评判是不是真的如我们所见的那么客观。”欧阳诗凌饶有兴趣地说,
“按照文斗会的规矩,你必须在各方面都赢过章冼才可以算挑战成功。第一个需要挑战的是书画。请丫鬟摆上笔墨。”
“文斗会的比试方式太简单了,一点儿也不好玩。我们来点更有意思的如何?”
“你想怎么做?”欧阳君越宠溺地问。他似乎并不惊讶欧阳诗凌的“出风头”,眼角是满满的欣赏。
“我站出来比试,并非为了文斗会冠军的头衔。既然已证实三位大人对武艺并不在行而判定章冼为众区域选拔中最优秀者,那么,不妨一起证实文才方面三位大人是否也评判公正。”
“丫头,老夫听你这意思是要挑战我们三个老匹夫?”乔大人抚着白须,微微笑着打量眼前这个黄毛丫头。欧阳诗凌笑得灿烂,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众人一片哗然,张大人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陈大人故作镇定也难掩眼中的愤怒,乔大人却是哈哈大笑,道:“我们是皇上钦点的考核官,既然姑娘有心怀疑,若不证明我们的清白,岂不是有辱皇上的声威。老夫应下你的挑战了。”
众人一片欢呼,为接下来即将开始的好戏报以热烈的欢迎。张大人和陈大人面露不快,却无奈乔大人是考核总官,他既然答应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白予廉饶有兴味地看着舞台,对于欧阳诗凌,他心里升起一股好奇,她不仅公然怀疑考核官的评判,更大胆地提出挑战。自文斗会开办以来,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无一人敢公然挑战考核官。再者,文斗会的考核官均为皇上钦点,是朝廷重臣,门生众多,声望极重,这三位大人也不例外,她区区一个丫头竟不知天高地厚要飞蛾扑火?他与许多等着看戏的人一样,等着看欧阳诗凌如何败北。
罗安则不同,面色温和,眼中带笑,仔细听着欧阳诗凌说的每一句话,嘴角一抹自豪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并无惊喜,并无忧虑。
舞台上依然是两道屏风,欧阳诗凌对战陈大人。
“这一轮比赛,参赛者需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以今日的心情为主题,完成一首诗和一幅画,要求将所做的诗和所作的画于屏风上展现。完成后,将根据参赛者的作诗、书法及作画能力评定输赢。”欧阳君越宣布比试方式。
一炷香已点着,因为涉及到作诗,欧阳诗凌和陈大人在屏风后进行,待完成后才将屏风转向大家。
等待的时间里,时间仿若静止,大家屏气凝神,讨论声也自觉地压得很低。
叶落无声知了鸣,春未走远夏未至。
文治武功皆可抛,只求一个公允诺。
这是欧阳诗凌的七言绝句,跃然于屏风之上,却是一幅强劲有力的行书,落笔有力,收放自如,果然一幅好字,书法造诣不可小觑,就连三位考核官也目瞪口呆。
陈大人的七言律诗也引来了大家的叫好声,其句式的运用充分彰显其深厚的文学功底。他写的是一手草书,功底深厚,只是相比欧阳诗凌的书法,少了些生气,多了些老练。因此,这一轮,欧阳诗凌获胜。
第二轮比的是才学见识。由墨阳出战,与张大人对战。
由成语到对对子,再到作诗,两人皆表现出妙语连珠的水平,令得台下掌声不断。一时间,大家几乎忘记这是在比赛,只是沉浸在两人的精彩对仗上。
由于水平不相上下,两人互相给对方出题,只要哪一方能答出,则获胜。
墨阳给张大人出的题是,倒背《论语》,也就是从论语最后一个字往前倒着背出。此题一出,众人一片唏嘘,大家都表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纵然才识过人,也不会有人无聊地把书倒着背。
张大人无法背出,墨阳微微一笑,流畅地背了一段不被人熟知的文章。台下有人翻看《论语》,喊道:“她是倒着背的,一字不漏,一字不差,果真是才女啊!”随后,掌声雷动,乔大人也报以不可置信的赞赏目光。
“两位姑娘真是才华出众,文武双全,令老夫大开眼界,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乔大人抚着花白的胡须,喜笑颜开,仿佛发现了两颗珍贵的珠宝,“论书画,陈大人与欧阳姑娘的水墨画不相上下,书法则欧阳姑娘略高一筹;论才学,张大人与墨阳姑娘都是才识过人,令人钦佩,最后一题,墨阳姑娘的倒背要求虽然不按常理出牌,可毕竟算胜了。更何况,这场比试本是不公平的,两位大人皆是文学泰斗,两位姑娘只是初出茅庐,因此,这场比试,两位姑娘胜了。”
两位大人虽感丢了面子,可也心服口服,只是沉默不语。众人欢呼声不绝于耳,都在为欧阳诗凌和墨阳喝彩。
从此,君越酒楼两位奇女子——欧阳诗凌和墨阳名声远播,一时声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