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欧阳诗凌就被守在门外的罗安绑架了。一路被掳至一处僻静的宫墙下。
“我真的不知道红绸缎是那个意思,我以为她只是跟我表示友好。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接下红绸缎的。”罗安解释着,懊悔着,眼里全是焦急。欧阳诗凌心下无奈,想着白予廉的话,想着太后的威胁,再看着眼前真挚的罗安,心痛极了。
太后听到了她和白予廉对话,勃然大怒,指着欧阳诗凌一通责骂。大概意思是,欧阳诗凌不知好歹,皇上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竟然还让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作为太后,听到那些话,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末了,太后说,指腹为婚的婚约是先皇的旨意,若是抗旨,便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祸及家人。
虽然平日里欧阳诗凌与白予廉不分君臣,那只是率直的性子使然。但在宫中这些日子,眼见如妃的死和洛珞的逃亡,她深知宫闱的身不由己。皇权可畏,并不由她做主。如今太后已经表态,如果她悔婚,必然招致灭门之祸。
如果说先前她的犹豫是被道德捆绑,如今却是被强权欺压。
罗安以为她为他难过,懊悔自责,忙将她拥入怀中,软言安慰。
此刻,罗安的温柔却戳中了欧阳诗凌的软肋,她紧紧抱住他,紧紧的,不放手。
天空是蓝的,阳光是灿烂的。可这片僻静的宫墙下,却只有黑暗。
“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现在情况这么混乱,我们两个还要闹矛盾,也太不理智了。我当时是被气昏了头,才会相处私奔这种笨方法。凌儿,你放心,虽然他是皇上,可我绝不怕他。”
“哪怕为此招来灭门之祸也不怕吗?”
“凌儿,你想多了。阿圣王虽有和亲的心思,却只在给皇上的密信中提及。可见,他是想给他女儿找个如意郎君,若能促成和亲之事则两全其美。很明显,我不是郁香公主的如意郎君,即使我拒绝这门婚事,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罗安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是,他所说的并非欧阳诗凌所顾虑的。
罢了,欧阳诗凌心想,太后的威胁不需要让别人知道,就让她一个人来面对,否则,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波澜。
“君越已经告诉我了,只要我向郁香公主表明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就会把红绸缎收回的。”罗安已觉心下舒畅,再牵着她的手,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让他倍感幸福。吃醋也好,生气也罢,这几天他们一见面就面红耳赤,一说话就冷嘲热讽,那种感觉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康王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镇国公的牌匾。每一天,府上都门庭若市。欧阳诗凌这才意识到,镇国公意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高额的俸禄,更重要的是,辅政的权利,甚至调配军队的兵权。唐子青说得对,太后要促成这桩婚事是别有目的的。这偌大的权利,她怎么允许旁落外人之手?唯一能使得权利成为皇上自己的办法,就是促成婚事。镇国公一旦是皇上的老丈人,断没有背叛他的道理,只会更加尽力辅佐皇上。
自太后对她施以威胁,欧阳诗凌更确定了太后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柔和善。为了维护皇家尊严,她或许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