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任秋水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忽然,车轮辚辚,一辆四匹骏马的华丽马车飞驰而来!
车辕上坐着一个赶车的老头子和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婆子,老头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停地挥鞭打马;老婆子虽已皱纹满脸,却穿着一件大红衣衫,耳边别着一朵红绒花,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
垂挂着厚厚的精致布帘的马车车厢内,不时传出悦耳的丝竹之声、阵阵女子的媚笑,夹杂着男人邪魅的笑声。
马车驰近,老头子发现了任秋水,慌忙拉缰停车,老婆子看到东正逸的尸体,更是掩嘴惊叫出声。
马车内传来一个不悦的男人声音,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子死死抓住马鞭,颤声道:“回公子话,……一具死尸……一个女人……”
“什么死尸?什么女人?怎地连话也说不清?”那男声里透出几许不耐烦来。
但见车帘一掀,一个少年公子跳下车来,锦衣袍服,长身玉立,看到任秋水痛苦挣扎的样子,虽然一时之间不完全明白前因后果,但是,他至少看出,任秋水的状况非常紧急,不加以援手的话,后果难以预料!当下不假思索,急步近前,语带关切地询问道:“这位夫人,你怎样了?需要在下帮些什么忙吗?”
任秋水满额冷汗,痛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少年公子当机立断,奔回马车,掀开车帘,对里面两个神情轻浮,体态妖娆的女子喝道:“多情、怜爱,你们下来!”
穿粉红纱衣的多情撒娇的撇撇嘴,道:“不要!公子,外面风好大,人家才不要下去!”
穿葱绿纱衣的怜爱附和着说道:“就是嘛,公子,我们走吧,理她作什么?招惹这种女人,不吉利的!”
少年公子立刻沉下脸,道:“下来!”
多情、怜爱见状,只得不情不愿地下车,噘着嘴站在一边。
少年公子略一整理,撤去原本摆在车内的酒席,铺上一件灰鼠袍子,奔回任秋水身边,道:“夫人,在下失礼了!”
说完,但见这少年公子俯身抱起任秋水,放进车内,又拉过一边的老婆子,简短有力的说道:“赵妈,这位夫人就交给你了!若她平安生下孩子,本公子重重有赏!”
听到“重重有赏”,这个老婆子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满脸为难,道:“公子,我……”
少年公子眼一瞪,喝道:“快去!”
“是!是!”赵妈无奈,只得不情愿的进到车内,放下车帘。
趁此时间,少年公子踱步到东正逸尸体前查看,看着看着,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巫童子的碧玉蛊!巫童子又出现了吗?”
他皱眉,暗暗思忖着。
车内不时传出任秋水的痛叫。
忽然,赵妈掀开帘子,慌慌张张地探出头,招手叫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不知何事,急忙走近,道:“什么事?”
赵妈低声道:“公子,这个女人是月份不足,要早产,而且,她挣扎时间过久,羊水几乎流尽,实在……很是危险,搞不好,两个都保不住……”
“啊!”少年公子一惊,眼前又出现任秋水那双哀伤无助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心一紧,道:“赵妈,无论如何都得让孩子顺利坐下来,听到没有?至少……保住大人平安吧……”
“可是……”赵妈满面难色,欲推脱,又不敢。
车内,任秋水又一声痛叫。
少年公子立刻催促道:“赵妈,快,快进去!”
赵妈无法,只得缩回头。
少年公子急得直搓手,在地上走来走去。
多情与怜爱本来只是在一边谈笑,见到少年公子着急的样子,不禁互相努努嘴。
多情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咯咯轻笑着,莲步上前,启朱唇,吐软语,道:“公子,瞧您急得这样子,莫非认识这女人不成?”
少年公子一瞪眼,没有说话,走了开去。
多情讨个没趣,哼一声,悻悻然回到怜爱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终于,车内一声响亮的婴啼,孩子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