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到了那个高大的黑影,那个东西并不像大粽子,大东一定是被那个鬼魂一样跟着我们的东西掳去了。
我和老洪带着一行人立刻再次钻进洞口去追,追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见到大东的踪影。
走在最前面的老洪突然摆手示意我们停了下来,墓道上现出一个6米来长三米来深的陷井,锅底型的陷井下面是一块铁钉板,一尺多长的铁钉虽然锈迹斑斑烂得不成样子,但看上去仍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上面赫然钉着两具白骨!
陷井上面横着三根光锹把儿粗的铁棍。中间一根,两边距坑边一米处各一根,是三个支撑点。陷井下面散落着五块木板,每块板两米多长,上面用铁链子吊着配重的大石块。想来是两头各两块木板搭在中间的一块木板上,通过三个支撑点的配重保持平衡,人只要走到中间的接口处就会踩翻踏板掉到下面的钉板上。一般墓道中设制这种翻板都会在木板与支点上连接上轴,人掉下去后木板在坠石的配重下恢复原位,很奇怪这处翻板为什么没连上轴?!
老洪指着陷井对过肯定地向大家示意前面就是墓室了。
惊魂未定的二皮子则比划着问老洪怎样过去。
老洪从背包里掏出绳索递给文双示意只能下到坑里爬过去。文双把绳索的一头系在腰里,把另一头扔进坑中。
我们下了坑后踏着木板小心翼翼地走过钉板,合力在坑边支起块木板,然后借助木板爬出了坑。
转了一个弯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的光景,青石砖消失在土中。
我用手电照了照土壁暗叹了一声:“又是死胡同,看来我们追错路了!不过中间没见到有其它的墓道啊,文双就像似在我们身后蒸发了?”
老洪诡异地笑了笑,示意二皮子和小眼镜用锹向纵深处继续挖。只挖了一米来深便露了石门。二皮子和小眼镜一起用锹戗去了粘在石门上的土,看不到石门的上边沿,宽有三四米。
老洪示意我们一行人退后,然后把炸药装在了石门下。
石门被炸开了一个足够两人同时进出的洞。从洞里泄出一堆泥沙,根本不是想像中的把石门炸开后就能钻进墓室了。
我们一行人从洞里向外清泥沙就清了一个来小时,里面终于露出一扇木门,门上挂着一把古老的黄铜横开锁。木门和石门之间是大约一米多长的甬道,甬道之间有赑屃驮碑,碑上有我们既看不懂也不关心的墓志铭。中间勉强可以抡开斧子。木门已经有些腐烂了,二皮子一顿消防爷在木门上也砍出一个能容两人进出的窟窿。
放过空气并用烟猴探道后我们才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
只一扇木门分开了阴阳两界。
进入木门我立刻感受到了阴冷厚重的潮湿气,借着手电光我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陌生古老的穹隆顶大户人家,圆形墓壁四周是出行图、散乐图、弹唱图、备经图之类的彩绘壁画,使这阴森森的墓中平生出一种歌舞升平的热闹氛围。家什摆设属于蒙古包里的格局,如果炉中有火上面煮着奶茶我根本就不会觉得是置身于墓室,就差主人坐在椅子上喊丫鬟上茶了。
二皮子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包中拽出一个大蛇皮袋子开始往里捡一些银壶铜杯之类的小物件。小眼镜紧跟上去帮着二皮子提口袋。看的我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是在盗墓还是在捡破烂。说实话这冥殿中的物件还真没有能入我眼的,没有一件金器。
我用护臂手电四处照来照去没有发现棺椁,第一次走进大墓,我哪里知道这只是冥殿。
老洪在离石门入口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通往寝殿的石门,对开的石门高和宽都在三米左右。石门上有吼天狼的阴雕图腾。
老洪用自制的钢丝勾顶开了里面的自来石打开了石门。
我端着五连发猎枪进入寝殿后,在手电光下没有看到棺椁,看到的是一个像八角亭一样的黑檀木小帐坐落在宽大的石台上,小帐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积灰。小帐四角的飞檐是四个吼天的螭兽头。按说这种阴帐是有能开合的门窗的,这墓中的小帐却不见门窗。墓主平躺在小账内只能看到灰白的腿骨和手骨,其余部分大都隐陷在裘皮衣帽之类的腐物下,腿骨被包在铜丝网里,这铜丝网在整个骨架的腐物下若隐若现,想来整个骨架都包有这种铜丝网,只不过大都被裘皮衣帽之类的腐物遮住了。往上看头戴鎏金银冠,脸上盖着纯金面具但眼睛处并没有镂空。胸前饰有纯金的璎珞,往下是鎏金银捍腰,左手边有一只半尺来长的纯金虎头令牌,右手边是一把一尺来长的金刀,金刀柄和金刀鞘上都镶有绿色的玉石。
石台四周分里外两层跪了两圈殉葬的人。怪异的是里面一圈面向尸床跪着的是灰白的骷髅架子,外圈面向外跪着的则是无皮的红尸。更为怪异的是那本该成为干尸的无皮红尸不知是被人整个除去了皮后抹上了什么密封的东西或是别的什么不可知的原因,那红尸给人的感觉就像皮被刚扒掉不久似的,只要划破外层透明的脂膜就会流出血来。
我的目光随着手电光越过尸床停在了幕墙的壁画上。
壁画是那种连环画的形式,十分逼真。我把手电光向左边移了一下落到第一幅画上。一个人的头在水平线上,下巴以下都在水里,看到后面我才意识到应该是在土里的透视画。怪不得那水平线以下是黄色的。两个刽子手蹲在地上,一个刽子手用两手揪着被埋者割开的头皮,就像撑开一个面口袋;另一个刽子手则从锅里舀水正在向那撑开的头皮里浇水,随后我意识到浇的是水银,因为那银白色的水银画的很像。从服饰和发髻上不难看出两个刽子手应该是契丹人,彪悍的前胸上都有吼天狼的图腾。埋在土里的显然是汉人。接下来是那水平线下的人身子比第一幅明显胖了很多,水银线在里面贴着人体的外轮廓线画了一圈,能看出是把白色的皮和红色的肉完全分开了,再往下是一个血淋淋的红肉人从皮里爬了出来。然后是一幅比前几幅大很多的画面,同第一幅一样仍是那个刽子手用两手揪着被埋者割开的头皮,只不过皮是空的,里面的红肉人画到了地平线上,正跪着看着他那像空皮口袋的皮;另一个刽子手从长条案子上抓着红色滴血的肉正往那空皮里填塞。红肉人的对面画着一个跪在地上的骷髅架子像红肉人一样也正在看案子上那堆红色滴血的肉。我把手电向右移看到右边是和左边一样格局并同左边对称的三幅连环画。右侧头上第一幅画是一个裸体的汉人仰面躺在长条案子上,身上缚着铁链,一个刽子手正从旁边一口烧着开水的锅里舀水往案子上的人身上浇,我确定那一定是水,跟水银画的不一样。另一个刽子手正拿着铁钉刷子向刷猪毛一样往下刷肉。接下来是躺在长条案子上的人被刷的只剩下了白骨头架子,案子头堆了一堆红肉。再往下是靠近中间大画的一幅是那个白骨头架子人从铁链的束缚下爬了出来正跪在地上看案子上的那堆肉,我这才完全看明白了中间的大画。
另一侧幕墙上画的是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彪悍男人应该就是的墓主,马蹄下跪了一群汉人俘虏。汉人俘虏画的很小,按现实的比例就像一个人脚下的一群老鼠,从这画面上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过去的平民叫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