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原来您就是白府的大少爷,早听夫人说您在监狱里正吃了不少苦,前段时间狱卒说您死在外地的牢里了,刚才才没有认出您,小念该死,对不起,少爷,您原谅我吧!”小念跪在地上乞求着,一副抱歉的模样。
啪!一巴掌刷在小念的脸上,顿时五道指印。
“该死的丫头,敢轰少爷出门,你不想活了啊?别说是少爷,就真的是一个乞丐你也不能这样啊!都是可怜人,你忘记你是怎么被回来了的吗?”兰仙假装气氛的呼了小念一巴掌。当然,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只过是作戏给白锌和连青看的罢了,对于乞丐她才不会同情心泛滥呢。
“呜……夫人小念错了,少爷,请您原谅小念这一回吧。”那丫头在地上给白锌磕起头来。
“好了,你快起来吧,不知者无罪。”白锌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自他进监狱后,可怜的人看多了,看不得可怜的人更加可怜,这丫头既然是买来的,想必家里穷,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再责骂她也于心不忍,于是就把她扶了起来。
“好了,少爷才回来,别哭丧着脸,锌儿去正堂聊吧。”连青对小念说完又笑着看向儿子,很是激动。
这时,茁丫从厨房出来看到白锌后,她手上的盘子摔在地上,只见她忘记了规矩,赶紧跑上前发自肺腑的笑道,“少爷,少爷,你回来了,我就一直不信你就这么去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这下老夫人和夫人可要高兴坏了。”
向来做事稳重的茁丫第一次这么冲动,但是她的笑容很真诚,真心为白锌而高兴,引来连青等人的笑。
“傻丫头,盘子都掉了。”连青轻怨了一句,却没有半点责怪的语气。
“噢,噢,对不起,老夫人,我看能回来我太高兴了。”茁丫抹去一滴眼泪赶紧拾起盘子和散落地上的水果。
“茁丫又出落的更水灵了,这几年来对我母亲的照顾有加辛苦你了,能回到家里我也很高兴,可算是九死一生啊。”白锌说完感慨的笑了笑。
“来人啊,给少爷打好洗澡水,吩咐厨子做一大桌子少爷爱吃的菜,另外准备好少爷喜欢和的汤和甜点。”连青赶紧命令下人去传话。
“等一下!”连青赶紧又制止了那个下人,“去吩咐所有人把白府内外的白棱全部拆了扔掉,少爷活着回来了,不吉利晦气的全部给我除干净,顺便拿釉子叶沾水去霉气,快去!”
“是了,老夫人。”那个下人回应完就跑了,茁丫搀扶着连青的手笑出了声。
“我去给锌哥找新衣服。”兰仙说完看向白锌,“我早就这两年给你做了好多身新衣服,你跟我进屋子,去看看哪件好看。”说完她就牵起白锌的手。
进了兰仙的屋子,这是他们当年的婚房,白锌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与环顾这间屋子,房间的华丽和喜庆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黯淡,仿佛还能嗅到当年那晚的新婚味道。
白锌转过身看着兰仙,“以前我对你太冷漠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每个人,我会对你好的。”
兰仙心理一阵悸动,“我会的,我会的,我会对你和妈好的,会的,真的,这两年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锌哥,我等的好苦,我天天都很想你。”说完她哭了起来。
“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要哭了。”白锌说完微皱了皱眉头,他更希望看见她们的笑容。
兰仙一听赶紧破涕为笑,“锌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衣服和长衫,你看看啊。”兰纤打开一个新衣柜,里面放置着不同颜色的新衣服,新的发亮,全是上好的料子,多数都是深紫色的。
“我知道你喜欢紫色,而且穿紫色很是好看,喜欢吗?”兰仙笑着问道。
白锌笑着点点头,“你有心了。”
说完他朝外面长廊看去,兰仙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总要面对。
果不其然,白锌问到了蓝姗,“蓝姗这两年还好吗?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我要去看看她,她怎么没出来啊?是不是出去买东西了?”
“哦,哦,是啊,锌哥,你去洗个澡,洗好以崭新的面貌见蓝姗不是很好吗?快去吧,跑不了的。”兰仙说完选了套紫色的衣服就推着他进了澡房。
兰仙看白锌洗起了澡,她赶紧跑到正堂找婆婆商量。
正堂经过时间的洗礼,看上去古色古香,这两年连青又买了些材质上等的装饰品,尤其是青瓷花瓶和彩花瓶,把正堂衬的更加庄重和华丽,又不失古韵,只是因为前两天因为得到噩耗,白家白棱素裹,这会子,下人们还在继续拆掉白棱没,忙的不可开交。
“妈,妈,刚才锌哥问到了蓝姗的事了,怎么办?我也没有主意了,我就先告诉他洗澡完,蓝姗就能见到了,说她出去买东西去了。”兰仙惊慌的走到她面前说道。
连青转动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柳眉紧锁,“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场难过是避免不了了,就要他发泄几天也就好了,毕竟我们也不可能给他找来第二个蓝姗了,人死不能复生,蓝姗尸骨无存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妈,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蓝畋死了,绢儿死了,蓝姗死了,这一切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兰仙赶紧附和道。
兰仙忽然想到当年被兰畋雇来的那些个打手,后来她找到他们用钱把他们打发到外地去了,虽然那些打手不了解他们家的事,但是对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所以她所顾忌的也就那几个知情人,但是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应该不会再无风起浪了。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承受与承担的都要扛起来。”连青喝了口茶,把茶放在了桌上,手指上的鹅红宝石戒指随着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的节拍起伏着,散发出特有的润泽。
“老夫人,夫人,少爷来了。”送茶的下人恭敬的说道。
这时,白锌走进了正堂,一身的紫衫长袍,头发也剪理并梳理了整齐,皮肤依旧光滑,修长的身材,比以前更加成熟和儒雅,透着稳重而成熟的气质,一双有神浓黑而深邃的双眼正温和的看着连青,不急不徐的走到了中央。
“妈。”
连青看了点点头,所有人都仔细打量起来。
“哇,原来少爷那么帅啊!”念子缺心眼而张大嘴的赞扬。
“闭嘴!本夫人选的能不好吗?要你来夸。”兰仙好笑的瞪了她一眼。
“少爷,喝点茶吧。”下人把杯子放到了白锌的身边。
“妈,你们这两年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白锌内疚而且自责。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连青说完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白锌环顾正堂,里面的样子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就是多了很多白锌在上海时做警察时的肖像画,都被做成了金匾被挂在墙上。
白锌从座位上起来,看到墙上挂着自己做警察时的肖像画,很是威武与年轻,而现在,他洗过了澡,可是胡子都没有刮,还是有点颓废。
“那时候多威风。”他感慨的丢了句,依然盯住画。
“锌哥,你一直都很出色,不要那么没有自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兰仙走到他面前心疼的说道。
白锌摇摇头,我的自信这两年都没磨的差不多了,这次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你们永远不会了解在雾水崖的这两年中有多么难熬,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的眼里充满了失落与无奈。
连青那手帕擦了擦脸说道,“锌儿,幸运的是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我们原先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也不会了解做妈的当时听到你的噩耗时候那种心情,跟死没有分别。”
兰仙听到也哭了起来,白锌揽过她的肩膀笑着扶她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好了,别哭了,快告诉我,当时南京监狱里的那些狱卒是怎么跟你说的?”
连青擦了擦眼泪,看向他,“本来那里的狱卒说你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出狱了,说你调去了外地做苦工两个月后就可以出狱了,后来期满那天我就去监狱接你,仙儿也去了,我们都很高兴,因为可以把你带回家了,结果等到我们去了监狱时,那个狱卒居然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平时的好态度,摆着脸对我们说,被调去了外地之后没多久死在了狱里,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山上的大火中,烧死人的时候你没注意,最后身缠烈火,被活活烧死了,只剩下了骨头。”
“然后呢?”白锌气的直握拳头,“其实我早在出狱期的前一个月就被送进了雾水崖。”
“那个狱卒,我平时给了他不少钱,他倒是和颜悦色,那天说翻脸就翻脸,后来把一个盛有骨灰的盒子递到了我手上,说是你的骨灰,我当时就晕了,要不是兰仙叫醒我,我真的当时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我失去了两个儿子,我没有了活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