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自己明明晓得蓝姗是冒牌的,却不能说出来,只能以另外的方法问道,却忽略了连青曾经警告自己,不许乱说的事。
只见连青不高兴的瞥了眼兰仙,直抱怨这个兰仙口无遮拦,没长记性,毕竟兰畋在长场,要是察出异样,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嘴快的女人!
“我那时候学洋文,妹妹你还没到兰府呢。”一句话把兰仙堵了回去,蓝姗笑的依旧那么自然。
“你……”兰仙气不打一处来,吃了瘪,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女人说这句话摆明是说她不是兰家人,是个冒牌的兰家人。
她再怎么不济也改为了兰姓,而这个女人才是冒牌的居然倒打她一扒?走着瞧,后面有她受的!想到这儿,兰仙瞪了蓝姗一眼。
“会个洋文有什么的。只能说明你崇洋媚外罢了。”兰仙吃酸捏醋的反驳,对蓝姗翻了一眼。
“好了,别说了。”连青不悦的说道,茶杯朝桌上一放,发出刺耳的声音。
兰仙气急败坏的又瞪了眼蓝姗,她火气腾升,忽略掉白锌犀利的眼神,走到连青身边笑了笑。
“妈,您不知道,我是怕折损您的面子啊,您知道吗?这鞋子固然体面,只是……”兰仙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连青看她那副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出来,妈您可别生气啊。”
兰仙瞥了眼蓝姗,指着鞋子,“妈,送鞋子一般是送人上路的,至于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懂的。您说说,哪有在您寿辰这天送这个的,她这么用心的缝纫这双鞋,用心可想而知啊,哎,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的财产……”兰仙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她附连青耳边,“别到最后落到了这外人手里啊!她是盼着妈没落个好才送您这样的礼物。”
连青听后脸色越来越铁青,瞪着蓝姗。
在场的人一听,都看想蓝姗。
兰仙的话是没错,送人鞋子确实是送人上路的,在这样****的民国初期,多数人还是很迷信的。
“兰仙,你胡说什么?”白锌走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膀子轻吼道。
“妹夫,别拽疼她了。”兰畋看到赶紧边劝止边笑着打圆场,生怕自己爱的女人被白家这个男人欺负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是我的妻子吧?表哥!”白锌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虽然他不爱兰仙,但是名义上是他的人,外人没资格插手,也不高兴他们插一杠子。
兰畋尴尬的笑笑,碍于身份只能继续笑着说了句,“我知道,人都有不足,仙儿妹妹今天多喝了几杯,说话难免有点囫囵之处,你这个做丈夫的就包容包容吧。”
白锌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冰冷的看向兰仙,“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次!”
声音虽冷静,但是有抑制不住的冰冷,使兰仙不寒而栗。
“我说的有错吗?”兰仙想到爱的男人老为了个陌生女人这样对待自己,一时火气攻心,不知哪来的胆子也跟着轻吼起来。
啪!一个巴掌落在兰仙脸上,这是白锌回来之后第一次当众打了她,声音一出,她捂着红了的脸盯着白锌。
兰畋利马抓上他的手碗,白锌的眼神看向他,兰畋看到白锌,就如同看到了一头狼!对!那眼神就是狼才会有的,一旦发飙会摧毁一切的眼神,如今的白家早就超出了兰家的势力,也和他的势力旗鼓相当,现在的兰家已经衰败了,他要想取得那份宝藏,就得先毁掉白家,才能人财双得,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兰畋犹豫了几秒,松开了他的手。
“瞧你妹夫,何必打仙儿妹妹呢,这姐妹之间闹点小矛小盾的,也很正常啊,女人是用来疼的,有什么事关起门再教训嘛,你这样当面打你夫人,她以后在下人面前怎么做人呢。”兰畋继续笑着劝止,看不出他有一丝不快。
蓝姗自始自终不发一话,只是看到连青不悦的眼色,开口说了句,“老夫人,这双鞋子是我亲手做的,我做的过程中也自言自语说了很多祝福语,我不知道送鞋子会有这样的说法,只是希望以后若您再登台献曲时能穿上鞋更显你的风华绝代。”
连青不悦的坐了下来,“拿下去吧。”她看在蓝姗这袭话和儿子的份上,最终还是收了下这双鞋,叫茁丫拿到了后房。
“放开。”兰仙轻声说道,看着白锌血红的眼睛。
白锌看到连青眼神示意他放开,他松了开来。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兰仙忽然一改态度对蓝姗嘘寒温暖关心起来。
蓝姗没有说话,只是挤出一抹笑。
“妈,您知道吗。姐姐今天没能参加你的寿宴,是因为她生病了,她受凉腹泻了,好象还很严重。”兰仙说的很是夸张,边说边抚了抚蓝姗的肚子。
“兰小姐,严重吗?找了大夫看了没有?”连青‘关心’的问道,她现在可是白家要用的人,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
“没事,叫云儿抓了药吃了,已经好些了。”蓝姗平静的回道。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说是谁害你成这样的,我可听你说有人故意在你的茶里放药啊。”兰仙说完手挽上蓝姗的胳膊。“姐,你就别掖着藏着了,告诉老夫人,叫老夫人带你作主啊,我们不能要你口中的坏人逍遥法外啊。”
兰仙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很费解,谁敢那么胆大在老夫人过寿这天下药害大小姐?
蓝姗不发一话,她知道兰仙又要使诡计陷害自己,把她撵出家门。
“姐姐,你不是说早晨谁给你送茶去的吗,你喝了之后这肚子忽然就疼起来了,你说谁给你送的茶啊?”兰仙故作不知情,大声的问出。
“茶?”连青疑惑的问出。
这时,茁丫在老夫人身后悄悄提醒了一句,“老夫人,早晨是您叫我给各个房里送去的喜茶,因为您今个过寿,难不成大小姐是喝了您送的茶才……”茁丫说到最后瞥了眼蓝姗。
“什么?”连青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疑惑的看向她,“早晨是我吩咐茁丫到各个房里送的喜茶,那茶里除了放的几颗红枣和桂花就没别的了,茶叶一片都没放,你喝我的茶怎么会肚子疼呢?难不成你是在到处嚷嚷是我在你茶中放药,害你肚子疼的吗?”
连青说到最后,很是气愤,那茶杯在她的手中握着,颤抖着。
“没有,我没说是老夫人下的药。”蓝姗简洁的解释。
“那她为什么说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连青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
“嘴长她身上,我无法阻止,茶送来的时候是好好的。”蓝姗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发生点什么事,虽然她不看好这个老女人,但是毕竟她是白锌的妈,白锌对她有恩。
“好好的,你怎么会说下药?又怎么会肚子痛?”连青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兰仙见连青因为污蔑自己而对蓝姗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她得意的看一场好戏的开演,却不知道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我本不想迁怒你,是你自己找死,不怪我!蓝姗想到这,对兰仙一笑,看向她,“老夫人送来的茶是好好的,只是中间接手的人做了手脚,所以我才会不适。”
蓝姗的话一出,玉儿明显的哆嗦了一下,兰仙对玉儿使个了眼色。
“是哪个,你说出来!”玉儿瞧见白锌问的声色俱厉,她开始心虚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生怕蓝姗说出自己。
“我当时不适躺在床上,茁丫把茶递给了云儿,云儿因为内急,所以把茶放在了房外的窗台上,玉儿特意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背对着她躺在房里的床上,她才趁机下了药,我没推测错吧?玉儿?因为你刚离开窗台的时候,我正好转过身,你却没往我这看,以为做的万事具备。”
蓝姗把推测的过程都说出,兰仙嗤之以鼻,“哼,笑死了,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中伤我的丫头呢?她只是经过你的房,又不是我叫她给你送的茶,这么说,经过你房的人都有嫌疑了?包括我的丈夫?”兰仙说完瞥了眼白锌。
“想解释为什么是你指使玉儿做的这件事,其实一点都不难:早晨天刚亮的时候,玉儿就拉着云儿喝酒酿,因为你们知道云儿特别爱喝酒酿,她的家乡就是湖北的,这是云儿对我说的。而前几日,为了庆祝与准备老夫人的寿辰,你不是派了人特意去了趟湖北去买好酒吗?所以云儿喝的正是湖北的孝感米酒。”蓝姗平静的说出。
兰仙吞吐起来,“是,是我派人去湖北为了筹备老夫人的寿宴而去买的酒,那我还去的绍兴,这跟你的那茶有什么关系?”
“你们知道云儿素爱家乡的这个,就指使玉儿拉着她喝了很多米酒,我在房里都听到了,玉儿知道云儿喝了那么多米酒,肯定会内急,正好在茁丫送茶的时候,玉儿就拉着云儿去了,只是云儿单纯没想到这里面会有阴谋,玉儿假装内急,先出来,见四下没人就下了药就离开了,却不想离开的时候被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