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齐果已经失去理智,完全没有了底线,或许在她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底线二字。三万,对于戏珠的手术费来说少的可怜,但揣在怀里还是烫的,齐果心里小小的欢喜,她恨不得马上飞到戏珠身边,告诉她自己多伟大,又弄到了一小笔钱,离她的手术越来越近了。
匆匆从画室出来后,齐果闷着头一溜小跑往胡同口,没跑两步一头顶到了一个人怀里,她抬起头刚要破口大骂却愣了一下,“哟,这不是顾先生吗?”嘴上说着,心里却跟着紧张起来,在景寒月画室门口遇到这家伙并不是什么好事,想着,揣在兜里的手不由紧紧攥住了存折。
顾嘉木大口喘着气,身上可笑的卡通衣还没脱,又笨又重,一路走过来压得他差点断气,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去找寒月了?”
“干吗,质问我,我去哪关你屁事。”齐果唾了他一口,白了一眼后推开他打算离开,却一把被顾嘉木拽住。
“你是不是去找寒月了?”顾嘉木不依不饶大声责问。
“混蛋,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喊了,坏蛋!”齐果的声音大起来,周围慢慢围起了人。
顾嘉木顾不得面子,手死死地拽着齐果,笨重的衣服让他施展不开胳膊和腿,齐果的力气也不小,两人推搡着。
“坏蛋,来人啊,救命啊,坏蛋啊……”齐果突然放声大喊着,拼了命地喊着,街头街尾全听到了。
顾嘉木慌了,上去就捂齐果的嘴,“你疯了吧,谁是坏蛋,你别栽赃……”
“坏蛋,坏蛋……”齐果一声高过一声声嘶力竭大喊着,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目光像闪光灯一样把顾嘉木照得颜面全无。
“放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两人都顿住了。
“要打去广场打,那人看热闹的多!”齐杰站在几步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打完都快给我滚!”
“呵。”齐果冷笑道:“真是个下三滥的婊子,不知道卖了什么骚,两个大男人都围着她转悠,都没事做了是吧,成天蹲在门口守春楼啊……”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落在齐果脸上,“你给我闭嘴,你个疯婆子!”顾嘉木愤怒了,双眼泛着微红,身体颤抖着,落下的手一直哆嗦,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寒月,绝对不允许。
“好!好!打得好!这种人打死也不可惜,满嘴臭气,真是****长大的。”齐杰慢慢走过来,鼓着掌,脸色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被顾嘉木打了一巴掌,还没缓过神,又被齐杰看了笑话,齐果满肚子的委屈憋屈死了,捂着脸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真是又痛又恨,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齐杰凑过去故意睁大眼睛看着齐果,哈哈大笑,“论到装,你真是天下第一,少在我面前挤水,真让人恶心。”
“你……”齐果被齐杰气得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顾嘉木心里揪了起来,他见齐果哭了才冷静地回过神,平息自己的怒气,觉得刚才太冲动,竟去打一个小姑娘,有些过分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些人摇摇头冷笑着走了,另一些人则无聊地继续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滚!”突然齐杰一声大吼,在场的人都有点害怕了,“再看挖了你们狗眼,滚!”他大吼着冲向人群,吓得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人群如一盘散沙四分五裂,走的走,跑的跑,混乱间只听到有人在喊齐杰的名字,隐隐约约,不断地越来越清晰。
“寒月!”顾嘉木松开齐果的胳膊,顺着声音望去,嘴里不由喊出了她的名字。
齐杰似乎也听到了,顺着声音往人群中看去。
寒月是听到齐杰的吼声后顺着声音过来的,她知道齐果也一定在,只是没想到顾嘉木也在。
人群的推搡把寒月推得东倒西歪差点摔倒,齐杰看到冲过去扶住了她,“齐果,齐果呢?”寒月满头大汗,紧张的脸色苍白,紧紧抓着齐杰的一直胳膊,不停地问。
顾嘉木站在不远处望着寒月,有多久没见到她了,没想到今天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他想开口叫寒月,想冲过去紧紧抱着她,可是他的腿像是被卡住一样,沉重得挪不动。
“你找齐果干什么?”齐杰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
“齐果,齐果在吗?齐果,我知道你在的……”寒月慌乱地如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方向。
“她在。”齐杰告诉寒月,随即又看向齐果问:“你刚才去画室了?”
“没……没去,我和那瞎子又不熟,我去画室干嘛?”齐果心虚,却故作镇定大声说道。
“你骗人,你刚才明明去画室了,还……”寒月眼里含着泪声音哆嗦地说道:“你还……”突然话又止。
“她还怎么了?”齐杰感觉到了异样,心里大概猜出了一二三,“她是不是去找你麻烦了?”眼神像把利剑一样刺向齐果。
对于这样的眼神齐果见得多了,但每每齐杰这样怒视她的时候,她多少还是心虚害怕的,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和紧张,还有句句瞎编的谎话,但这一切仍旧被齐杰看穿,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了。
“我明明看到你是从画室出来的,怎么睁眼说瞎话!”顾嘉木揪起齐果的胳膊生气地质问。
这一刻顾嘉木,齐杰的目光狠狠指向齐果,齐果却故作镇定极力掩饰着,而唯有寒月,她的思维突然像断片一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从天而降一般滑过她耳畔重重落进她心里,然后一直沉一直沉下去,让她心里忽地热了起来。
她呆住,屏住了呼吸,睁大眼前,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好久,她才不确定地问道:“顾嘉木,顾嘉木是你吗?”
三双眼睛不由看向她,一种莫名的气氛在四人中间弥漫开来。
顾嘉木松开齐果的胳膊,心里竟滋生出小小的兴奋,寒月还记得他,他的声音她依旧那么熟悉,他按捺着激动,不住地点头,竟忘记用声音来回应她。
一场苦情恋人的戏码似乎即将上演,齐果哪里顾得了看这些莫名其妙的儿女情长,趁机一把将顾嘉木推开,撒腿就跑。
可惜,她总高估自己的能力,无论什么能力,哪怕是小小的跑步都不太行。
齐杰反应的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就揪住了齐果,“你丫,没做亏心事跑什么跑?”
“你放开我,王八蛋,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杀人放火也和你无关。”齐果大叫着,拳打脚踢扑腾着。
“她到底去画室干什么了?”齐杰把齐果拖到寒月面前问,“你快说啊!别磨叽!”
寒月也吓坏了,听到齐果的哭喊声不知道齐杰对她做了什么,心又软了起来,“你把齐果怎么了?”她歪着头问,“你是不是打她了?”
“这和你没关系,她去画室干嘛了?”
顾嘉木见齐果哇啦哇啦叫得凄惨得很,忙上了劝阻,“有话慢慢说,你先放她下来。”
“滚!和你没关系!”
“她……她刚才去我画室拿……拿钱……”寒月含糊地说着。
顾嘉木愣住,走到寒月身边问:“拿什么钱?”
“她……她借我的钱。”
“和你借钱?”顾嘉木不相信,“你怎么会有钱?”
齐果被齐杰拽得骨头都快断了,痛得一塌糊涂,她踢腾着脚大喊:“你快放开我,你聋了吗,没听到她说我是去借钱吗,我又不是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