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兄走到客栈门口说:“下一站是扬州,我们走吧。”
小二走上来说:“你们要去扬州?”
我们点头。
小二接着说:“扬州是个好地方,但你们在那里受了委屈千万不要去招惹知府,他最近正在为他儿子戒不掉赌瘾犯难呢,谁因为案子打扰他,他就打对方二十棍,然后把他轰出去,理由是干扰公务。”
我和释天听着有些耳熟,明白过来,想起那知府是河荣镇县官的媳妇的爹,也就是他的岳父。
谢过店小二之后,我和释天直奔扬州城,因为没有马的关系,我们只能凭借双腿走路,抵达扬州时,天已经大亮,释天说:“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饥寒交迫了。”
我捂着咕咕响的肚子,抖着双肩说:“我也有同感。”
商铺还没有开门,我和释天只好空着肚子等,释天坐在台阶上对我说:“释时,这是我第二次下山,而且是执行很重要的任务,路上遇到的事情是从未想到过的,我一直以为明朝是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在没有想到在一些角落里也有肮脏的事情。”
我说:“师兄,这就是社会,甭管你自认为法律制定的有多么完善,甭管你的经济发展有多么快,甭管国家的兵力有多么强大,总有那么一些地方,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愿意冒着危险去触犯法律的。”
释天说:“那他们为何要那么做,踏踏实实的生活不好吗?”
我说:“这就是残酷之处,有人触犯法律是为了一个‘利’字,也有人是为了一个‘仇’字,也有人是为了一个‘情’字,当然也有人是为了破坏社会和谐为乐趣,比方说新元派就是这样,元朝已经过去很久了,还复兴个屁,就算复兴了又怎样,能够保证不会有新的人反抗吗?”
正说着,一阵麦香味飘了过来,我和释天扭脸一看,一个小摊上刚出炉了热气腾腾的馒头,我们流着口水走过去,什么社会现实,什么明元朝恩怨,全部抛在了脑后,那些终归是温饱之后的谈论,还是温饱比较重要。
我爹一直对我说:“儿子,和温饱相比,所有的消遣都是次要的。”
我对此百分百的赞同。
肚子填饱之后,周围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街上也不再是冷冷清清,变得异常热闹。
扬州城的确比前几天经过的小镇小村要大多了,以至于我和释天七拐八拐之后走回了原地。
我说:“师兄,咱还是做个记号吧,要不然兜到明年也到不了灵寿寺。”
释天点头同意,我在路过的每一个路口画了一个叉,这样一来,果然少走了很多冤枉路,也省了很多时间。
可是没过多久,又被新的事情缠上了,面前很多人背向我们围成了一个圈,释天说:“该不会是什么东西卖得很火爆吧。”
“或许是杂耍卖艺的。”我拉住他挤进去,费了很大的劲挤到了人群最里层,有两个人互相推搡着,其中一个人说:“我的钱就是你偷的。”
被拉住的那个人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对师兄说:“这种纠纷官府会处理的,我们还是赶路吧。”
我们刚刚挤出人堆,就莫名奇妙的被铁铐铐住了。
然后,一个官差说:“我以刻刻画画破坏扬州城形象逮捕你们两个。”
说着,推推搡搡的把我们带到了县衙,对着堂上一位面色阴沉的老头说:“杨大人,犯人已经带到。”
杨大人一拍惊堂木,旁边的捕快就命令我和释天跪下,释天一摇头,很倔犟的说:“我不。”
我凑到释天旁边说:“这是办案的规矩,我们还是遵从了吧。”
话音刚落,堂上又响起一声惊堂木,县官说:“大胆,本关还未开口,你们就窃窃私语,一定是在串供,来呀,给我打二十大板。”
我一惊,从小到大,只有我爹打过我,但是从来没有用又厚又长的木板打过我,这下完了,屁股要开花了,释天这是站起来说:“大人,我们是小孩,禁不起这个的,万一把我们打死了,你找说破案去。”
杨县官想了想,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看在你们还是小孩的份上,木杖就免了,说,你们为何要在扬州城内写写画画。”
围观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说这两个小子真是没有教养。
我说:“没办法,大人,扬州城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为了不走会原地,我们才在墙上做标记。”
这一马屁果然奏效,县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说:“你们怎么不问问路人?”
我说:“我们只是闲逛,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胡同里了。”
县官这是悄悄对师爷说:“爹,怎么办?这下要怎么断案?”
事业一捋胡子,慢悠悠的说:“大人,不要急,先往下问。”
杨县官又拍一声惊堂木,刚要说话,我举起了手:“大人,小民有话要说。”
杨县官看了看他的老爹,见他点头同意,便说:“讲!”
我说:“大人,扬州城虽大,但容易让外来人在里面迷路,小民有一提议,找一些木板钉在各个路口处的墙上,上面写上这个路口是通往哪里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迷路
了。”
杨县官听完后高兴的说:“呀,小孩,你的提议不错,来人,速速去办。”
旁边的几位县衙退下去之后,县老爷再次拍惊堂木,拍完之后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爹提示他:“盗窃罪。”
县官恍然大悟,再拍惊堂木:“说!为何要偷窃?”
围观的百姓又说这两个小子真是可恶。
我说:“我们没有偷窃。”
围观的一位男子冲上来说:“胡说,我明明看到我的银子是从你们两个身上掉下来的,还敢当着青天老爷的面狡辩,”然后,双手作揖,对县老爷说,“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啊,那可是小民辛苦一年的血汗钱。”
县官说:“放心,本大人自会替你做主,”然后又拍惊堂木,我想他是不是对惊堂木犯上瘾了,他说,“两个小屁孩,快从实招来!”
我委屈的说:“我们真没偷。”
“你们没偷,难道是银子自己跑到你们身上的?”
我顿时明白,有人栽赃我们,惨了,这下跳进黄河长江也洗不清了。
县官再拍惊堂木:“既然不说话,那就是认罪了,来人,让他们画押。”
说着写满字的一张纸放在我们面前,我还没有看清上面写着的是什么,就被衙役强行按了手印。
围观的百姓说这两个小子真是小恶魔。
县官见我们已经画押,最后一次拍惊堂木说:“案件解决,退堂!”
我和释天被押下去的时候,听到一直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男子对县官说:“谢谢姐夫。”
县衙把我和释天关进了牢房,释天有些丧气,说:“这下完了,任务还没有完成就被关进了牢房,这下要怎么去见师父。”
我说:“别急,”说着,我脱下鞋,从鞋底里拿出地图和信件说,“东西还在。”
释天惊讶的说:“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进了鞋里。”
我重新放好,说:“我是跟我爹学的,他总是把银票放进鞋里,我问他为何要把银票放在鞋里,我爹说正是因为那是银票,所以才放进鞋里,你长大娶亲之后就明白了,男人啊,有时候是有苦衷的。”
释天饶有兴趣的问:“什么苦衷?”
我说:“那也只能等到将来娶亲的时候才能知道。”
释天说:“我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和尚好是不能娶亲的。”
我说:“师兄,你放心交给我吧,我还俗之后就娶老婆,到时候我告诉你苦衷是什么。”
释天高兴地说:“好兄弟。”
我说:“不客气。”
这时,关在我们旁边牢房的一个老头说话了:“都被关进来了,还有说有笑的,是什么让你们如此乐观。”
我枕着手臂躺在草垛上,有些得意的说:“是天赋。”
他说:“你们要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里的话,就出不去了,你师父交给你们的任务你们就完成不了了。”
释天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任务?”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释天说:“怎么办?”
我说:“只能灭口了。”
释天说:“不要了吧,我不会灭口,就让他活着呗。”
我说:“好吧,就让他活着。”
老头说:“多谢两位小侠,我真是——,这样吧,我尽力帮两位逃出去。”
我说:“老爷爷,别逗了,现在逃出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等别人来救,二是越狱,我们武功不行,怕刚出牢门就被押回来了,在这里也没有我们认识的人,怎么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