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亭、玛洛亚、王丽怡、张一枪、鲁直俊、二楞子、孩子王、李小帅以及吴大都团团围坐在八仙桌旁,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一时半会儿弄不出个豆来。
刘三真叫麻利,三下五除二也不管馒头、窝头、咸菜一股脑往嘴里海塞一顿,饱了。刘三一抹嘴,把厨房门一关,转身来到前堂大厅。
“怎么样?队长,商量的怎么样了?”刘三打个饱嗝,笑呵呵地瞅着大伙。
“哎,这事还真难办,一大帮人商量了半天,没结果。”司马亭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
“我在路上寻思了一路,没想出好办法来,要地雷没地雷、要手榴弹没手榴弹,咋整啊?”刘三刚才笑呵呵的模样没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我倒有个主意,就是怕队长舍不得。”玛洛亚从椅子上上站起来,来到司马亭身边,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早说呀,有什么舍不得的,现在,就是把我司马亭当地雷用,只要是能把铁路破坏了,我也干。”司马亭一听玛洛亚有好主意,笑脸马上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队长,那我可说了。队长,我知道咱们的子弹不多,手榴弹也就那么几颗,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了,咱得派上大用场。咱们把手榴弹和子弹的弹药弄出来,做成一颗大的地雷,放在铁路桥上,等鬼子的火车一来,咱们就拉线,这样,鬼子的火车也炸了,铁路也破坏了,两全其美啊。接着,我和王丽怡、王二叔,带领着群众就开始把铁路的铁轨撬下来,用独轮车运到老河套,用铁轨来早手榴弹和地雷、子弹,你们看怎么样?”玛洛亚把他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司马亭。
“这,哎,刘三,咱们还有多少颗手榴弹?”司马亭一听玛洛亚的话,皱了皱眉,心里疼得慌。
“报告队长,我们排还有三颗,我们不知道其他各排的情况。”刘三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说。
“报告队长,我们排有两颗、我们有三颗、有四颗、有两颗。”其他各排报上数来。
“一共十四颗手榴弹,这十四颗手榴弹可是咱们的看家宝啊。”司马亭皱着眉头说。
“十四颗,我可没有想要这么多,我还寻思就剩下两三颗呢,八颗手榴弹足矣。”玛洛亚脸上笑开了花。
“真的,玛洛亚?”司马亭一听来了精神。
“真的,队长,这八颗手榴弹绑在一起不就是一颗大地雷吗,保管能把铁路桥炸断了。”玛洛亚笑着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司马亭站起来说道,“反正咱们扒了铁路,将来还能造地雷和手榴弹。”
“那好,现在,我和王丽怡、王二叔就开始发动群众,就等着你一句话,咱们就动手。”玛洛亚挤了挤眼,对着司马亭说道。
“同志们,咱们事不迟疑,说干就干,就在今天晚上,大家有没有意见?”司马亭看了看大伙,问道。
“没意见。”各排排长齐声说道。
“那好,现在,我和王丽怡、王二叔就开始发动群众,做好准备工作。”玛洛亚瞅了瞅王丽怡和王二叔,二人点了点头。
“老乡们、乡亲们赶快到福生堂广场集合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快去啊。”玛洛亚骑在枣红马上,边走边敲着锣。
王丽怡和王二叔一个骑驴一个骑马,跟在玛洛亚身后,也大声吆喝着。玛洛亚三个人溜了一圈,福生堂已是人头攒动,挤挤攘攘的了。
“各位乡亲,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打鬼子的,今天晚上,咱们的游击队就要动手了,咱们要把鬼子的铁路扒了,把铁轨运往老河套,用日本鬼子的铁轨造咱们的地雷和手榴弹,然后再拿地雷和手榴弹打鬼子,好不好啊?”司马亭双手叉腰,站在福生堂门口大声吆喝着。
“好啊,镇长,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大家听你的。”大栏镇的老百姓嚷嚷着,挥动着拳头,群情激昂。
“老乡们,今天咱们回去以后早早吃晚饭,凡是有力气的男人们一人一辆独轮车,拿好绳子、铁锹、大镐,把铁轨放在车子上拴好,运往老河套,一辆独轮车运两根,两根就有二三百斤重,要吃饱,并且带好干粮和水,路上喝,听好了吗?”王丽怡手呈喇叭状,大声对广场上的乡亲们说着。
“是啊,乡亲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饱吃好,好有力气推车子啊,两根铁轨二三百斤,没有力气可不行啊,等咱们的游击队把铁路桥炸了,鬼子的火车栽倒河里,咱们就动手,一定要听从指挥,按顺序行走,不要拥挤,知道了吗?”玛洛亚接着王丽怡的话,大声对老乡们喊着话。
“好啊,大栏镇人没孬种,司马镇长,玛洛亚牧师,你们就法令吧,说咋干就咋干,只要是打鬼子,为咱们的大栏镇乡亲们报仇雪恨,我们没啥说的。”人群鼎沸,吵得耳朵嗡嗡直响。
“老乡们,回家后准备好大镐、铁锹,结实的木棒,咱们好把铁轨撬下来,运走,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回家赶紧准备,吃饱晚饭来广场集合。”玛洛亚最后向大栏镇的父老乡亲们做好了解释,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三月份的天黑的早,大栏镇人的晚饭更早,吃完晚饭的人们陆续来到大栏镇广场,独轮手推车上放着绳子、铁锹、大镐、木棒等工具。车帮上系着干粮和水壶,肩膀上一人搭了一块毛巾,以备擦汗用。
“孙喇叭,你的车子上还放上了喇叭,来一段吧,给大伙吹一段,孙喇叭。”大伙看到孙喇叭车上的喇叭,起哄闹着要孙喇叭吹一段。
“好,来一段就来一段,咱就给大伙来一段喜洋洋,给大伙鼓鼓劲,打打气,怎么样啊?”孙喇叭拿起喇叭,问着大伙。
“好啊,孙喇叭,你就吹起来呀,我们都等不及了。”大伙嚷嚷着,催促着孙喇叭。
孙喇叭鼓动了双腮,一曲喜洋洋吹得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渲染了西边的天空,鸟儿在喇叭声中归巢了,大栏镇的青壮年们集合了,广场上的人们在孙喇叭的喇叭声中如痴如醉的,挨着膀子,摇晃着脑袋,瞅着孙喇叭,看着天边的晚霞,太阳慢慢地落了下去,天黑了,一弯月牙儿挂在了树梢上。
“玛洛亚,弄好了没有?”司马亭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围着玛洛亚的一帮人,问道。
“这就好了,你来看看,队长。”玛洛亚抬头看着司马亭。
“我瞅瞅,和,这么一大捆,这下肯定能把铁路桥给炸断了,行,我看行。”司马亭高兴地说。
“队长,为了保险起见,我加了两颗,一共十颗手榴弹,你看成吗?”玛洛亚看着司马亭,生怕司马亭让他给拆下来。
“成,怎么不成,我看就这样吧,刘三,你和玛洛亚一块把这个大地雷安放好,等待火车的到来,然后引爆大地雷。”司马亭吩咐道。
“明白,队长,你就放心吧,这活就交给我们两个了。”刘三一挺胸脯说道。
“出发。”司马亭一打手势,大栏镇游击支队浩浩荡荡出了福生堂,向东南方向的大铁桥而去。
王丽怡和王二叔集合起大栏镇的独轮车队跟在游击队后面,悄悄地前行,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