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司马亭等人在前堂里谈论公事,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从前堂外走进一名老年妇女,这老太太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岁了,只见她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堂,边走边说,“儿啊,你还认得我吗?”
众人心中纳闷,这个老太太管谁叫儿?谁也不认识她呀,哪来的这么个老太太?这时,只见老太太走进了前堂。“司马亭,我的儿,你还认得我吗?”
这一声,大家都明白了,原来这老太太是司马亭队长的老娘。刚明白,又糊涂了,司马亭队长别说老娘了,就是他爹也早没了,哪里冒出来的老娘啊?
这时,只见司马亭从八仙桌旁的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左看右看,突然,一下抱住老太太,放生大哭起来。“娘啊,我怎么能不认识你老人家,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的老娘啊。”母子见面,抱头痛哭。
呵,这一顿哭,把在场的十余人都哭傻了,不知如何是好。谁也不敢打扰司马亭和老太太,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只好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二位。
好一阵子,司马亭和老太太止住悲声,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说,“儿啊,我的老家已经被鬼子占了,走投无路,这不,才想起你来,你小时候的兄弟们我也带来了,经过二十多天的时间才到了你这里,刚接近大栏镇的时候,听说你们打鬼子打了大胜仗,一打听,有一个老乡把我带到了你的门口,才找到了你。”老太太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司马亭心中才明白过来。
“同志们,这是我的平原的老娘,大家可能纳闷,我给大家说说。”司马亭对着发愣的大家开始介绍事情的缘由。
原来,早在三十多年前,山东平原一带兴起了扶清灭洋的义和团,当时有一首歌谣是: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仨月遍地红。这位老太太的家乡是平原县,家住平原县城郊区。老太太的当家的兄弟三人,分别是张德顺、张德成、张德彪,张德顺就是老太太的丈夫。
当时,中国老百姓反帝灭洋的行动如同星火燎原,张家三兄弟也加入了义和团,义和团的正义行动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高密大栏镇。大栏镇福生堂的堂主司马棒子和儿子司马尚都是喜文爱武之人,也是好事之人,听到义和团的消息后,打点行装直奔义和团的发源地平原县而去。
二人到了平原县城结识了张家三兄弟,并且拜了把子。一九零零年春天,义和团总坛给各分坛发了帖子,要求所有的义和团民众进军京津,扫除帝国主义在京津的一切在华势力,目标直指基督教会的在京津地区的教堂。
司马棒子和儿子司马尚也带领高密一带的义和团民众北上进京,加入了反帝灭洋的行列。但是,大栏镇当时的教堂却幸免于难,因为大栏镇的教堂的传教士非常仁义,不但不祸害当地的老百姓,还为大栏镇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司马棒子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动大栏镇教堂一根毫毛。
高密义和团加入轰轰烈烈的反帝洪流,刚一开始还真得到了朝廷的支持,给吃给喝的,可是到了后来,八国联军打到北京城,慈禧太后吓得带着光绪帝一路狂奔逃亡西安,并且路上颁下圣旨,借助洋人势力剿杀义和团。
一时间,义和团受到两面夹击,血光遍地,尸横遍野,义和团损失惨重。司马棒子父子带着高密的义和团会众,急匆匆逃离了北京城,谁成想被清廷的爪牙盯了梢。
司马棒子父子等人刚到高密,高密知县派重兵团团围困了大栏镇。司马亭那年才八岁,贡生司马徽连夜派人把司马亭送往平原,投奔张氏父子。
司马棒子父子被斩首示众,司马徽接手福生堂,高密知县迫于司马徽的威望,没有动福生堂。
司马亭在平原张德顺家拜张德顺夫妇为干娘、干爹,一住就是三年,司马亭和张家的张水生、张水平小兄弟们打得火热,也结成了干兄弟,他们在张德顺的指导下习文练武,没有荒废童年岁月。
三年过后,司马徽老先生把司马亭接回了大栏镇。现在,阔别三十多年的亲人来到了大栏镇,司马亭是喜出望外。
众人听了司马亭队长的讲述,这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上前来,拉着老太太的手问寒问暖。
“走吧,兄弟们,到外面迎接我的兄弟们去。”司马亭说完,领着大家出了福生堂,来到广场一看,呵,二十来口子人呢。
“张水生、水平,兄弟,看看,我是司马亭啊,兄弟。”司马亭大声喊着,朝广场走去。
“大哥,我们可找到你了,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张氏兄弟上前拉住司马亭的手,哥仨相互拥抱在一起。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相逢的话语哽咽于喉。
许久,司马亭松开兄弟二人说道,“兄弟,叫弟妹人等快进院子,别老在外面啊。”
“好,大哥,听你的。哎,都随大哥进院子,走喽。”二十多人已经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有个歇脚的地方,听到这一声招呼,呼啦一下,随着司马亭等人进了福生堂。
“刘三同志,赶快宰羊、杀鸡,招待我的老娘和兄弟们。鲁直俊,你马上给来的所有的人员安排好住处,要干净,明亮的房子。”司马亭吩咐着刘三和鲁直俊。
二人应声出去办理,众人来到前堂先后落座,王丽怡忙给大家沏茶倒水,一通忙活。
“王二叔,你看咱宰哪只羊?”刘三看着手拿尖刀的王二叔问道。
“就那只青毛山羊吧,它最大,应该够大家吃上一两顿的。”王二叔手指青毛山羊,对刘三说。
刘三听到这句话,纵身一跃,跳进羊圈,一把抓住那只青毛山羊,提了出来。
孩子王领着四五个队员来到鸡舍,一顿划拉,十来只鸡抓了出来,四五个人在鸡舍前面来了个活采鸡毛,弄得鸡咯咯乱叫,鸡毛满地飘飞。
不一会儿,王二叔和孩子王在两个灶台里烧着火,炖鸡的炖鸡,炖肉的炖肉,锅里的肉打着滚,热气咕嘟咕嘟地冒着,整个福生堂充满了肉香味。
“刘三同志,咱们的哨卡安排妥当了吗?”司马亭担心地问着。
“队长,你就放心吧,明哨、暗哨、流动哨,我全安排好了,组长是三娃子,行不?”刘三回到。
“嗯,有三娃子在,我就放心。”司马亭一听三娃子带着哨卡,心中稍安。
“哎,队长,今天咱们游击队吃啥?”刘三馋相出来了,眼睛看着司马亭,心中好想吃肉啊。
“吃啥?等我的那些远方的亲人们吃饱了,剩下的都是大家的,叫你们吃个够,中不?”司马亭乐呵呵地笑着说。
“中,还是队长英明,够吃的,一只大肥羊,十多只鸡,白面馒头管够,痛快。”刘三高兴地说。
“刘三,一会你招呼五位排长和玛洛亚、王丽怡、王二叔,和我们一块吃,把我多年的陈年老酒拿出十坛八坛的来。”司马亭说道。
“好来,你就放心吧,绝对叫你们兄弟仨喝个痛快。”刘三应着,出去张罗去了。